「用您的電話，我交一點費用。」楊歡從衣袋裡掏出錢。
「不用了。」女老闆和藹地說。
楊歡謝過女老闆，又開車去李毅那裡，已經半個月沒有去了。
楊歡先到銀行的自動取款機取出兩千元錢，在路過市場的時候又買了一些吃的東西，直接把車開到李毅家的樓下。鎖好車門，提著買來的東西上樓敲開李毅的房門。
李毅正在電腦前忙碌，楊歡看見電腦屏幕上有很多圖案。見楊歡到來，李毅顯得很興奮。
「快過來，你來看看我的新作。」
楊歡搬了一個凳子，坐在李毅身旁。李毅用鼠標在軟件上調出圖像。
楊歡看到這是一個美女的頭像，非常漂亮，摸樣很像是仙女，又像是美娟。
「這是你畫的嗎？」
「是我，你注意看她的眼睛。」
楊歡注意的看那美女的眼睛，那美女的眼睛竟然慢慢的閉上了，又慢慢的睜開，兩個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嘴角也形成微笑。
「行啊，成績不小啊。 」楊歡雖然不太懂動畫，但看到李毅畫的人物會活動，知道這絕不是簡單的事情。
「你算說對了，這個人物能動起來可不是簡單的事情，這是一個關鍵的轉折。」李毅也很興奮：「我現在的水平就可以去應聘了，但是我現在不能去，還要繼續研究，我的要高一點，過一段時間我準備出去學習。」
「祝賀你，如果成功，你可以開一家動畫設計公司了，可以賺大錢了。」楊歡很為李毅感到高興。他把李毅拉到窗前：「你看，那是我單位的新車，我開來的。」
「捷達，不錯，有時間拉我出去轉轉。」李毅說。
「我剛才開車去了美娟的商店，通過老闆娘給美娟打了一個電話。」
「美娟現在怎麼樣了？」李毅很關心的問。
「她說現在確定不了是惡性的，還在觀察，保守治療。」
「但願是一場虛驚。」李毅鬆了一口氣，突然說：「楊歡，你說美娟是不是根本就沒有病？」
楊歡一愣，他從來沒有這樣想過，李毅這一說，倒是引起他的思考，是啊，美娟說有病是她自己說的，誰也沒有看到過片子和醫生的診斷。
「那她為什麼要謊稱有病呢？」楊歡問。
「我看就她是想離開，而離開的主要原因第一是想離開我，第二是不希望你和雯靖分手，所以她選擇走。她是個辦事果斷又重情義的人。」
「如果是這樣，她會回來的，我和雯靖的關係現在已經很好了。」
「美娟還是很優秀的。「李毅顯得很留戀。
「我告訴了她你現在的情況，她很高興，她說如果你出去學習之前到商店去給她打個電話。」
「這次我一定要幹出點名堂。」李毅堅定地說。
「我還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現在當科長了。「楊歡覺得現在告訴李毅已經不會刺激他而會激勵他。
「你就是當官的料兒，以後能當處長和局長。看來我要不努力就要落後了。」李毅回到沙發前，打開茶几上楊歡帶來的東西：「買什麼好吃的了？咱們先慶祝一下，早飯我還沒吃呢。」
楊歡從兜裡掏出剛取的錢：「這是兩千元，給你。」
「什麼意思？」李毅不解的問。
「這其實是美娟在你住院時交住院費剩的，怕你亂花，沒給你，現在沒必要了，知道了沒錢的艱苦，你現在好像也不會亂花錢了。」
「啥也別說了，喝酒吧。」李毅歎了口氣。
楊歡沒有喝酒，他不會違反交通規則，不敢酒後駕車。和李毅吃過午飯，又閒坐了一會兒，楊歡告辭，他要回單位去。
楊歡把車開到洗車行，把這台新車洗得乾乾淨淨。
楊歡回到單位，同事們陸續來向他表示祝賀，這種消息只要是會議一結束，就會不經而飛。同事們的祝賀使楊歡感到了仕途成功的一種喜悅，他極力控制自己的心情，只是用微笑和謙遜來表答對大家的謝意。
晚上快下班的時候，楊歡接到雯靖的電話。
「我今天晚上有飯局，得晚一點回去。」雯靖說。
「太巧了，今天晚上我也有事，正想打電話告訴你。」
「那你為什麼不打電話？」女人總是這樣愛挑理。
「你們單位有事啊？」楊歡問。
「和我們同事，你和誰去喝酒啊？」
「我們處長。」
「少喝點酒，早點回家。」雯靖掛斷電話。
下班的時候楊歡和處長一同下樓，上了那輛捷達車。
「到東北燉菜館，今天不用你請，」處長說。
「處長，今天還有誰啊？」楊歡知道那是處長可以簽單的老地方。
「有一個老同學來看我。」處長說。
「男同學還是女同學？」楊歡笑著問。
「女同學。咱們先到賓館去接她。」處長說。
處長親自到賓館樓上房間去請那位女同學。楊歡在車裡等候。
過了好一會兒，處長和同學才出來。楊歡下了車，很注意的看看這位女士。
那個女士看去有四十左右歲，高挑身材，是一個端莊美麗的女人，楊歡覺她得在某些方面有點像雯靖。
處長把女士介紹給楊歡：「這是你林姐，我的老同學。」
女士很禮貌的和小芳握手。小芳覺得女士的手很柔軟。這是一個很溫柔的、嫻靜的又很高雅的女人，她帶著平和的微笑，眼角幾絲淡淡的魚尾紋告訴楊歡，這是一位經歷過生活磨練和風風雨雨的、成熟的女人。楊歡很喜歡者種類型的女人。楊歡也感到處長很相信自己，能帶著自己約會他的密友。
東北燉菜館是一個不小的飯店，坐落在酒店集中的繁華區。飯店門前已經停了幾排車，車童指揮陸續開過來的車子停在指定的位置。食客們陸陸續續進入酒店，門前的迎賓小姐熱情的招呼每一個客人。
這裡霓虹閃爍，這裡聚集著都市精英，世界也許就是這樣，總是有一些食客會因各種原因經常光顧這裡。在這裡可以看到一個社會的層面，看到一個社會的縮影，看到一些生活的焦點。
處長和楊歡一行穿過大廳，順著鋪著紅地毯的樓梯上到二樓，來到一個單間。這個單間是預定的，楊歡多次和處長來過這裡。
他們邊吃邊談，楊歡沒有喝酒，只要了一瓶飲料。看來處長和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面。他們談到其他同學的近況，談到家庭和孩子。言語之間，楊歡的感覺是處長和這位女同學在學校就不是一般的關係。
「你的女兒學習還好嗎？」處長問。
「還好，這次就是來看她，才有機會見到你。」
「您的女兒在這裡上學嗎？」楊歡問。
「是，在工大，大一。」
「光陰似箭，歲月如流，時間真是不饒人，孩子都這麼大了，我們也不年輕了。」處長感歎地說。
楊歡感到他們談的那樣平和，那樣親切。他們不像年輕人那樣激情奔放，天南海北，卿卿我我，而是體現出一種平和的，成熟的，自然的又包含深情厚意的氣息。
他們年輕的時候，一定也有許多很浪漫的故事。楊歡想，這時他感覺自己在這裡有些多餘，雖然那女士總是不時招呼他喝酒。
「我出去看看菜。」楊歡不等處長同意，站起來離開單間。他相信把空間留給處長和林姐，他們談話的內容還會有所增加。
楊歡環顧這個二樓的環境，大約有十幾個單間，還有衛生間。每個單間門前都站著穿著傳統類似旗袍的女服務員，隨時為客人服務。
楊歡向樓梯方向走去，他看到樓下大廳也坐了很多的顧客。
楊歡看到在飯店入口進來四個人，楊歡看清了，前面是兩個男人，後面是兩個苗條漂亮的年輕女人。楊歡很欣賞這兩個穿著很入時女人，他覺得有一個女人很像雯靖。今天是怎麼了，看誰都像雯靖。他又仔細看了看，不禁大吃一驚，那不是像雯靖，而是她就是雯靖。
楊歡一陣心跳，他向後退了幾步，偷偷觀望。
和雯靖走在一起的女人很面熟，那是雯靖的同事。楊歡又開始注意看那兩個男人，那是兩個中年男人，可以看出也是幹部摸樣的知識分子。楊歡發現他們並沒有在大堂就坐的意思，而是徑直向樓梯方向走來，楊歡來不及多想，他轉身像裡面的衛生間走去，他決定還是先迴避一下，免得碰在一起，那樣會使雯靖感到措手不及。
楊歡清楚，像這樣兩男兩女的聚會，恐怕不會再有第五個人了，難道雯靖在外面交了男朋友？。
楊歡回到自己的單間，看見處長和那位林姐正在開心的笑談，林姐臉上掛著幸福的光彩，還有一點羞澀。
「這麼久，上哪去了？」處長問。
「看見一個熟人，也來吃飯。」楊歡說。
處長對林姐說：「楊歡是我的得力助手，聰明能幹，事業心強，很有發展前途，今天他的科長職務也批下來了。」
「都是領導的關照。」楊歡很謙虛。
「祝賀你，現在年輕人能這樣很不容易，繼續努力，我看這小伙子很有發展。」林姐也很欣賞楊歡。
「那是，你看頭型就能看出來。」處長要開玩笑。
「頭型怎麼能看出來？」林姐問。
「頭髮一邊倒，肯定差不了。」處長說。
「那你梳分頭呢？」林姐問，楊歡也看了看處長梳得很整齊的分頭。
「頭髮兩邊分，此人要離婚。」處長笑道，大家都笑了。
「別的頭型呢？現在青年人喜歡把頭立起來。」楊歡問。他還第一次聽處長講這個笑話。
「頭髮根根立，這人不咋地。」
「還有嗎？」林姐問。
「頭髮向後背，情人一大堆。」處長振振有詞。大家一陣笑聲，氣氛開始活躍。
「你林姐在學校的時候可不一般，想當年……」處長又開始介紹林姐當年的風采。楊歡相信，面前的林姐的青春時代，生活一定是絢麗多彩。
「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林姐在適當的時候打斷處長對自己的的讚美。
「現在看起來林姐也很年輕，氣質不凡。」楊歡說。他是從心裡感到。
「已經快老了，不比當年了。」
「想當年我和你林姐也有過一段浪漫史，應該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可惜陰差陽錯，最後是孔雀東南飛。
「人生如夢，聚散是緣。你現在不是也很好嗎？」林姐的意思是不想讓處長說的更具體。
「風風雨雨十多年，彈指一揮間。想當年我當科長的時候也三十出頭，那時候……」話題轉到處長的奮鬥歷史上。
楊歡現在有些心不在焉，他還在想剛剛看到的雯靖的那一幕。
「處長，林姐你們先聊，我到隔壁再和同學喝一杯。」楊歡說。
「OK。」處長同意，他的意思是順其自然，來去自由。
楊歡和林姐會意的笑了笑，第二次走出單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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