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歆躺在病床上,面色還有些蒼白,他走了,沒有電話,沒有短信,甚至連一面都沒有,阮廷堅剛剛離開,她的眼就模糊了,她刻意裝作毫不在乎電視裡那兩人的親密,騙了阮廷堅,終歸還是騙不過自己,她的心終究是不夠狠。
她記得父親在世的時候曾經對她說過:「小歆,你太容易心軟,你哥也是,如若我將這家產全數交給你們,讓我怎麼放心。」
父親說的對,她的心始終不夠狠,即使再恨那個人,卻總歸捨不得,人們總說恨的反面是愛,愛的越深,恨的越徹底。她的心,最會在他給的溫柔裡,不斷漂浮。
將手捏成拳頭,死死掐住自己的手心,指甲陷進肉裡,拚命忍住心中的難受,淚還是不自覺的落下。
香港的天最近有些昏暗,綿綿的細雨,辟里啪啦打在窗上,打到她的心裡,她討厭雨,討厭一切不明媚的東西,正如她討厭不明媚的自己。那個會跳,會笑,會撒嬌的人,終於還是消失了,不留一絲痕跡。
在醫院住了幾日,醫生說沒什麼大礙了,只是以後要小心著,畢竟傷到了腦袋,即使現在沒有出現問題,也保不準將來會發生什麼事,小心點,總是沒錯的。
阮廷堅幫她辦了出院手續,他想要扶著她,被她拒絕了,她的心也許不夠狠,可是總不能柔弱,她的心築起了高高的城牆,任誰都無法輕易進去。
又在香港逗留了幾日,蘇馳雖然提前走了,阮廷堅卻還要處理這邊的事務,雖然收購競標的事情,蘇馳未親自參加,可是那些人都知道易家和蘇氏恐怕是要聯姻了,便賣了個面子,承了個情,本以為會有些棘手的事情,卻也簡單的解決了,甚至,比預期的還能多賺些。
夏歆每天獨自留在賓館,阮廷堅想要帶她出去逛逛,卻總是被拒絕,她的身體著實還有些虛弱,精神也不太好,休息休息總歸是不錯的選擇,他也就沒有再堅持。
在香港的最後一天,阮廷堅卻一直堅持說要帶她出去走走,一直悶在旅館,恐怕將她悶壞了,她拗不過,只能去了。
晚飯是在一家海鮮店吃的,五星級的手藝,不過不失,夏歆難得的胃口好,倒是吃了好些,阮廷堅說:「我不常來這兒,如若去美國,我還能勉強湊活當半個導遊,領著你吃吃喝喝。」
過了會兒,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我都忘了,你也在美國呆過。」
夏歆笑:「雖說呆了幾年,卻還是有些不熟悉,路走多了,偶爾還會迷路,有機會一起去的話,還是要你帶著的。」
夏歆很喜歡這家的雙皮奶,嫩滑嫩滑的,有種濃郁的奶香味,吃了一個還有些意猶未盡,阮廷堅又幫她點了一客。
兩人吃吃談談,氣氛倒也融洽,夏歆好幾次被阮廷堅逗得開懷大笑,壓抑的心情,好了許多。
只是,誰也沒有發現不知名的小角落裡,有一個人鬼鬼祟祟的記錄了他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