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楊浩宇是在安慰她,可是她心裡很清楚爸爸是什麼樣的人。
「回去吧,吃點東西。」
她無力的伸手對著楊浩宇說。
楊浩宇抬頭看了看莫語嫣,哽咽著慢慢跟著走了進去。
這裡的飯菜確實不怎麼樣,光從外表就可以看出來。
「啊……我們就吃……這個……」張雨嘉膽怯的蜷縮在一旁,拽著莫語嫣說。
見她這表情,莫語嫣無奈的搖搖頭,可是卻也不知道說什麼。
本來很歡快的情形,突然變得安靜下來。
「呵……你們肯定沒吃過這些了吧,這些可都是我們這裡最好吃的了,來來來……」媽媽微笑著端起碟子,把吃的遞過來。
莫語嫣看見媽媽滄桑的臉時,哽咽著,感覺好像有淚要流下來似的,可是她還是勉強忍住了。
「嗯,就是的,這個最好吃了的……」她接過媽媽手裡的碟子,用筷子夾了一些放在嘴裡,慢慢的吃著,然後稱讚道。
但是,即便如此,張雨嘉還是不敢吃。
「呵呵,我嘗嘗。」
程楠和楊浩宇幾乎是同時說出的這句。
楊浩宇回頭,微笑著看了看程楠。
這地方雖然很窮,可是人都還挺厚道。至少對待客人,沒有那麼吝嗇。只是剛才那個……楊浩宇若有所思的對著門口望了一眼。
吃了飯感覺好累,就準備休息下了。
張雨嘉把自己的行李放在了裡屋,可是卻怎麼也不肯睡覺。
「好了,雨嘉,這沒事的,習慣就好了,不然就再沒地方可以睡了。」莫語嫣微笑著勸說著,說了好幾遍,她才勉強躺下來。
不過說真的,這裡還真是山清水秀呀。
很安靜,當然,除了鳥叫聲。
雖然很喧鬧,可是卻很熱鬧。
「如果你一輩子出不去會是怎麼樣的。」楊浩宇依靠在一個草墊子上,撇過頭望著程楠說。
程楠低下頭沒說話,只是手指無力的在地上胡亂的摸索著。
他心裡很糾結,這一趟回家會怎麼跟家裡交代呢。
這個確實是個頭疼的問題,可……程楠為難的眉頭緊鎖。
「喂……程楠,你沒事吧。」
「哦,沒,沒,沒事啊。」程楠如夢初醒般說。
望見他這樣,楊浩宇笑了笑沒再繼續說什麼。
「如果你一輩子出不去會是怎樣的。」低下頭,楊浩宇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話。
他的表情很安靜,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說完之後,雙眸呆呆的望著程楠,等待著下一句回答。
程楠歎了口氣,微微爬起來望著楊浩宇。「我不知道,我出去的事情是家裡不同意的,可是我想出去……不過這些年我也得到了很多,那些都是在這裡學不到的,我很開心……」
「還有莫語嫣吧,你喜歡莫語嫣,對不對,為了她你甘願付出所有……」
「……嗯,對的,我是那樣想的,可她不喜歡我……就像你不喜歡張雨嘉是一樣的。」程楠嬉笑著說著,雖然臉上嬉笑著,可眼裡卻噙著淚水。
楊浩宇頓了頓,安靜的望著程楠……
沒想到他什麼都知道,可是……他不會也知道那些吧。
「我跟雨嘉?」
「嗯,你不喜歡她,是不是。我都看得出來,可是我不希望任何人傷害語嫣,誰敢,我就跟誰拚命……」程楠堅定地咬著牙說著,樣子很嚴肅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聽著楊浩宇手指攥得死緊,腦子「嗡」的一下。剛才還試想著,準備讓程楠留在自己身邊的,可是現在看來這一切不可能了。
「喂,你們看我帶什麼回來啦……」
楊浩宇低頭沉思著什麼呢,突然聽見外面有人喊道。
他很好奇的探出頭看出去。
是老磚頭兒,手裡提著兩條大魚,看起來足夠他們幾個人吃的了。
他很開心的笑著,看見楊浩宇探出頭來看時,更開心的對著他招手。「嗨,快來,快來,快來……」
楊浩宇低頭,快速跑了出去。
卻只看見老磚頭兒拽著自己就外側邊走,魚被丟在一旁。
剛出來的莫語嫣,望見爸爸拉著楊浩宇過去了,眼珠子快速的轉了下……
「你們快出來,有魚呢……嗯?對了,我們要不要出去抓小魚呀,前面有條小溪,在那裡玩很開心呢……」
「好呀好呀好呀。」張雨嘉第一個拍手叫好道。
這地方,她是真的一秒鐘也不想待下去了,真希望早點脫離苦海。
程楠探頭看了看也跟著走了出來。
「我們走吧。」莫語嫣開心的說著,就像小時候看見村子裡的小男孩揮舞著手臂,對著後面的兄弟們喊一樣開心。
她把魚交給媽媽之後就快速跑了出去。
其實她是想看看爸爸到底拉楊浩宇去幹什麼,根本不是真正的去抓魚。
程楠開心的笑著。「語嫣,你是不知道,我都已經很久沒去過了呢。很小的時候經常去,可是總是被人打,好委屈呀……」
「呵呵……活該。」身後的張雨嘉嬉笑著望著程楠的背影,一臉嘲笑的模樣說道。
程楠回頭白了她一眼,沒有再繼續說話,慢慢向前走去。
「咦,叔叔,你拉我出來幹什麼呀。」楊浩宇很無奈的被拉著走出去很遠,回頭張望了下突然開口說道。
老磚頭兒突然停下來,盯著楊浩宇說。「臭小子,你是不是準備去我們家語嫣的呀,,嘿嘿。那跟你一起的那個小妞是誰呀,你可別欺負我們是窮山裡的人呀……」
楊浩宇愣了下,然後突然開口笑道。「哪裡哪裡,怎麼這樣說呀,她是我妹妹,我妹妹……」
聞言,老磚頭兒開心的笑起來,那只抓了魚的手,快速身上來搭在楊浩宇的肩膀上。
「那好說,你再給我點錢吧。」
聞言,楊浩宇愣在那裡。「叔叔呀,我不是都給你錢了嗎。」
「那點錢怎麼夠呀,我把女兒都交個你了,你還想怎麼樣,給話少說。」他的語氣很決絕,暴跳如雷般說道。
這還不算,說著竟然還跳起來拍了楊浩宇一下。
楊浩宇無奈,低頭拉開包包,正準備那點錢給他的,可是他的手快速過來,一下子搶過他的包包。「我看看啊,多少錢……」他拿在手裡,嬉笑著伸手打開。
一隻手提著,另外一隻手拉開來數著錢。
「哈哈,好說好說,有錢什麼都好說,明天我就找人給你們兩個成親哈……臭小子……」老磚頭兒拿了一疊錢,嬉笑著把包包扔給楊浩宇,扭頭就跑走了。
「……啊,不是這樣子的,我……」楊浩宇伸手,想要攔住他的,可是卻沒有攔住。
他無奈的歎氣,原來莫語嫣的爸爸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呀,可憐的語嫣,那麼多年,肯定吃了不少的苦頭吧。
「浩宇哥哥……」正在楊浩宇思索的片刻,莫語嫣和張雨嘉還有程楠從後面趕了過來,莫語嫣一臉愁眉苦臉的樣子盯著不遠處的地方,剛才還看見爸爸在這裡的,可此時怎麼沒見了。再一看楊浩宇手裡的包包,莫語嫣頓時明白了事情的緣故。
「怎麼啦。」張雨嘉也不服輸的跟上來,拽著楊浩宇的胳膊,白了眼莫語嫣說。
莫語嫣無力的垂下頭,不再說什麼。
看見這樣的情形,楊浩宇頓了下,跟著向那邊看了看,隨即走過來抓著莫語嫣的手。「語嫣,叔叔剛才他……」
「我知道,我都知道了。對不起,都是我……」
「噓噓,別這樣說,我知道,你也是迫於無奈的,這件事你放心,我會處理的,我相信他還是會有良知的。」楊浩宇一副很有自信的模樣,呆呆的看著莫語嫣,聲音低低的說著。
看見他這樣堅定,莫語嫣也微微扯出一抹微笑來對著他。
其實這件事她早就該想到了,可是卻沒想到這麼快,爸爸會是這樣瘋狂的人,這麼多年以來一點也都沒有改變。
「哎呀,你們不是要抓魚麼,我怎麼感覺好煩。還是回去吧,程楠,走……」張雨嘉突然很厭煩的說著,扭頭就向後走去,程楠快速跟上去。
看著莫語嫣沒說什麼,只是望著,然後轉頭看著楊浩宇。
「傻丫頭,你放心吧,還有我在呢。」楊浩宇吸了吸鼻子,伸手把被翻亂的東西草草的整理了下,然後走到莫語嫣跟前看著她。「帶我走走吧,看看你們這裡的地方,我想親眼看一看你生活了那麼多年的地方是什麼樣子的。」
他的聲音很好聽,聽著很舒服,莫語嫣不止一次這樣感覺到了。
可是每一次,都會好像是第一次聽到一樣緊張,心跳突然都加速了一般。
「走吧。」楊浩宇拉著莫語嫣的手,兩人慢慢向前走去。
莫語嫣竟沒有抗拒,只是抬眸盯著楊浩宇說。「可是雨嘉……」
「她沒事的……」楊浩宇想他們離開的地方看了一眼,然後深情的看著莫語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