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凌雲峰正坐在客棧二樓臨街的位置上,百無聊賴的看著街上的行人。承天宮遭受了重大傷亡事故,兩位堂主商議派人回宮稟報宮主,然後再做下一步安排。凌雲峰本想回行劍天報告這裡的情況,但是隨後又改變了主意。
因為落雁山莊莊主司空貫莫名地出現在這裡!
最先就是因為對付落雁山莊,凌雲峰才到了歇馬林,沒想到司空帥和李管家一路上緊追不捨,也到了歇馬林。幸而凌雲峰掌控大局,沒有讓司空帥的奸計得逞。難不成司空貫聽聞兒子失敗,親自來這裡對付自己?
想到這裡,凌雲峰連忙搖頭,自己來之前,司空貫已經進入了大山深處,並且遇到了承天宮的人。這麼看來的話,司空貫此行另有目的。
凌雲峰放下酒杯,目光落在了對面街道上拐角的一個人。那人身材高大,正站在拐角處四下張望著,隨後目光和凌雲峰相對。那人立即躲開凌雲峰的眼神,然後又回頭看了一眼,隨即引入胡同裡面。
凌雲峰「嗯」了一聲,放下酒錢,飛快的下了樓追到了胡同口。晦暗的胡同裡空無一人,凌雲峰很快注意到了牆上的奇怪字符。凌雲峰從懷裡拿出一張紙,按照上面的符號對牆上的字符進行拆解,然後得出了一句話:子時,護城河邊!
凌雲峰笑了,然後收起紙條,記住了上面的暗語,隨即消失了。
到了晚間子時時分,中京城還是如此喧囂,似乎所有人並沒有睡覺的意思或者習慣!凌雲峰奔出客棧,來到了護城河岸。
護城河支幹主要在城南,最初的時候,金宋兩國激戰,金國為了防範宋國,特意修了一條東西大運河,將東京的水引到了中京,形成了今天的護城河。
護城河寬二十多丈,河上來來往往船隻很多,明晃晃的燈火照亮了半條河。兩岸的酒館妓院迎來送往,繁華之處可見一斑!又有三兩小乞丐圍著河岸邊上等船的人要些賞錢,大多數人都是喝退他們,更有甚者拳腳相加。
凌雲峰站在河岸,一扭頭看見了旁邊的一個酒攤兒,一個涼棚,幾張木桌,攤主正在爐灶前面翻轉著炒鍋,各種中京小吃一樣樣擺在盤子裡,飄著清新樸素的香味。攤前邊擺著三兩個桌子。有四五個商人打扮的吃著酒肉,說著一路上的見聞。
攤主是一個二十左右的年輕人,時不時和客人說笑幾句,一邊用刀熟練地切著各種紛繁的材料,然後放進鍋裡,一邊還要給煮肉的鍋加火。
凌雲峰一時興起,走了過去,找了張空桌子坐下來,要了幾樣小菜,一壺酒。
「這位大哥,敢問這附近有名的酒家在哪裡找?」凌雲峰吃了一會兒,問道。
其他的客人聞言,臉上都是驚訝的神情:你這人在人家這裡吃食,還要問人家哪裡有上好的酒家,這不是扇人家嘴巴嘛!
聽到凌雲峰的問話,攤主打量一下他,非但沒有生氣,而且笑著道:「這中京城裡屬著鴛鴦樓最是有名?」
「哈哈,我這寒酸之象入不了那大雅之堂。只想尋個小酒家喝喝酒!」
「若是要找個小酒家,」那年輕攤主再次打量凌雲峰,「那非姑蘇城外寒山寺莫屬!」
其他客人聽兩個人對話莫名其妙,簡直是驢唇對不上馬嘴!攤主莫非嫌自己的生意太好,還要把自己的客人介紹給別家?
「還勞請大哥給我指指路?」
「沒問題!」年輕小哥爽快的應道,「看這位小兄弟風塵僕僕,不知從哪裡來,走的是什麼路?」
眾人更是驚奇,此人明明是睡足了覺的閒人,哪裡像什麼風塵僕僕?
凌雲峰站起身來,走到攤主的爐灶前面笑道,「當然是從遠處而來,走的當然是天地正道!」
「呵呵,客官說的正是!」攤主滿意的笑了笑,然後對其他客人道:「對不住了,諸位客官,小的有要事,諸位客官吃晚飯就離去吧!」
片刻之後,客人紛紛離開,小哥收拾了攤位,然後帶著凌雲峰離開了護城河邊。凌雲峰在小哥引領下拐進了一條胡同裡。中京城的老城區裡面到處是這種羊腸小胡同,要是初來此地的人迷了路,那便好似遇到了鬼打牆一般,轉也轉不出去。
此時三人便走在這樣的胡同裡。
「不知道小兄弟聽沒聽過廬山瀑布,這胡同便像那瀑布一樣。飛流直下三千尺,而這胡同卻是深千尺!」
「哦?即使這樣這樣,也不及小哥的人情深!」凌雲峰應答自然,沒有一點漏洞。
小哥聞言,又笑了笑。
兩人又走了一會兒,出了胡同,眼前出現了一條大河,原來兩人繞了半天,竟然又繞到了護城河邊上。此處乃是護城河北岸,靠近西邊城去的位置。比之於城中的繁華自是稍欠,不過也是酒樓林立,店舖櫛比。
就在這時,從西邊來了一艘花船,船頭上大紅的燈籠下面,站著妖嬈的女子,舞衣弄衫,搔首擺腰,向著岸邊的客人招手。這條船長約十丈,有三層,第二層上掛著一條大匾,寫道:寒山寺。船身掛著無數彩色燈籠,將這條船映照的瑰麗無比。
「這酒家便在眼前,卻還不知小兄弟走不走得這天地正道!」
那位小哥話音一落,雙足蹬地,飛向河中心的船上。那條大船距離岸邊也有十幾丈,只見那小哥在水中輕點幾下,兩三個起落已然落在船上。
凌雲峰嘴角微翹,飛身一躍,只一下便跨越十幾丈距離,輕飄飄落在船頭,臉上沒有半點變化。
船上眾女子見狀,無不驚奇,全都圍了過來。
「好俊的功夫!」
忽的第二層船上一聲叫好,凌雲峰抬頭看去,只見一個長袍中年人站在上面,負手而立,微笑著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