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心裡暗笑:小子,你還真是嫩著呢!剛想要說什麼,卻被凌雲峰搶先了,滿不在意地說道:
「這不是百花樓的花魁嗎,久聞不如見面啊,聽說琴芳姑娘琴藝了得,不妨彈奏一曲如何?」
琴芳臉上立即閃過一絲失望,還是強自露出笑臉,「公子想聽什麼曲?」
凌雲峰臉色一變,哼了一聲,「合歡夜如何?」
眾人聞言,紛紛露出驚訝的表情。卞朔城大街小巷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這「合歡夜」乃是描寫一對姦夫淫婦,背著自己家裡的妻子丈夫,大半夜到高粱地裡偷情的故事,多是街上的地痞流氓口中喜愛哼的曲子。
然而,另一件事也是人盡皆知。百花樓花魁琴芳姑娘乃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才女,雖淪落風塵,但是性情高傲,是賣藝不賣身的烈女子。曾經一個鄉下土財主進城,慕名來到百花樓,想要對琴芳姑娘無禮,第二天人們便在護城河邊發現了土財主的屍體。可見琴芳姑娘在卞朔城上層男人們心中的地位。
而現在,凌雲峰卻讓這樣一個大才女,這樣一個大美女,唱那種下·流的曲調,著實讓眾人吃驚不小,甚至是李管家。
琴芳初時雙目睜大,不敢相信凌雲峰會讓自己做這種事情,讓自己在眾人面前出醜。她一動不動看著凌雲峰,凌雲峰嘴角微翹,喝一杯酒,「怎麼,不會唱還是不願意唱?」說著話,將一個五兩的大銀錠子扔到了桌子上,「唱好了,這個就是你的了!」
「老弟····」
「誒,劉幫主,難得老弟高興嘛!」李管家面帶微笑,打斷了劉金鐸的話,劉金鐸無奈的歎口氣,李管家對琴芳說道,「讓你唱你就唱兩句吧!」
琴芳雙目含淚,一雙明眸直直地盯著他凌雲峰,坐在了椅子上,將琴豎在腿上,玉指輕弄,靡靡之音響起:
「夜色迷迷,新月如勾,心中癢癢,新婦待我把她采·····」
「不聽不聽,唱高粱地裡那段!」凌雲峰顯得不耐煩起來,仰面喝一杯酒,打斷琴芳。
琴芳梨花帶雨,淚水如泉,涓涓流過俏臉,滴在地板上。
「今夜良宵怎無眠?輾轉反側心裡煎!幽徑花熟待君采,蓬門今始為君開。你我共赴巫山雨,悱惻纏綿夜夜憐!」
「好了,」凌雲峰突然站了起來,大喊一聲,再次打斷琴芳,「各位,我還有事情,先走一步了!」
「喂喂,老弟,老弟····」劉金鐸喊兩聲,凌雲峰頭也不回,奔出了緣客香酒樓,「這····」
李管家心裡暗笑,面上卻沒有得意之色。
「這是怎麼回事?老弟他不像是那種人啊!」吳不說也很納悶的問道,轉頭面向琴芳,「琴芳姑娘,這是怎麼回事?你認識他?」
琴芳沒有說話,只是一直掉著淚水,「幾位爺要是沒什麼事兒,琴芳就先告退了!」說完話,並不等眾人言語,兀自退了出去。
「嘿?今天這是唱的哪出?」吳不說一臉不悅,喝一碗酒,肋下一陣疼痛使得他呲牙咧嘴起來。
蕭華蓮大太監看了一眼李管家,見他一臉跟我沒關係的表情,沒好氣的說道,「呵呵,李大管家,今天這齣戲當真是妙哉,妙哉!」
李管家聽出了蕭華蓮言語中的另外的意思,裝作無辜地笑了一聲說道:「公公,此話怎講?」
「什麼意思你心裡清楚。凌雲峰和琴芳的關係,你早就知道吧,為什麼還要讓琴芳來這裡?」
「他們倆的關係?什麼關係,我怎麼不知道,你們倆知道嗎?」李管家耍起了無賴,問問劉金鐸,又問問吳不說,見他們倆搖頭,然後說道:「你看,我也不知道啊!我是真不知道。雖然百花樓是落雁山莊的產業,但是我總不能把每個姑娘和哪位客人有什麼樣的關係都搞清楚吧?我有病啊我?」李管家把頭一扭,說道。
「你到底打什麼主意我不清楚,但是在座每一個人都不是傻子,從你一進這個門,你就處處為難凌雲峰,害的吳兄弟給你墊了背!」說著話蕭華蓮看看吳不說,吳不說憨厚的笑笑,「不過你最好還是看清楚形勢,目前我們還是需要他的。飛仙會裡有什麼樣的高手你比我清楚,凌雲峰是什麼人你也明白,我勸你收斂一點!」
李管家聽著蕭華蓮一言一語,言辭越發嚴肅,遂立即笑著站了起來說道:「呵呵,公公何必這麼激動呢,大家都是自己人,沒必要,啊,沒必要!」忙笑著給蕭華蓮斟滿酒杯,遞到蕭華蓮手邊,「公公,請!」
蕭華蓮哼一聲,喝完杯中酒,起身說道:「李管家,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我不妨再說明白一點,這小子確實有兩下子,皇上可是關注著他呢!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到時候就不是我說你幾句這麼簡單了!」說完話,蕭華蓮甩甩袖子,走出了緣客香。
蕭華蓮走後,一時間雅間裡面的氣氛變得異常尷尬。吳不說看看劉金鐸,看看陰沉著臉的李管家,緩緩站起身來,「這個,俺感覺傷勢嚴重了很多,先找大夫看看去,二位老哥先坐著啊!」然後嗖一聲跑掉了,也不知道他的傷勢打不打緊!
李管家笑了一聲,突然打破沉默說道:「凌雲峰這陣風吹得果然不小,一下子把吳不說和蕭華蓮吹到了自己的牆根底下,哼!」李管家自顧自喝一杯酒,站起來,「劉幫主,咱們倆可要齊心協力啊,不然的話到時候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呢!」
「一定一定!」劉金鐸點頭答應著。
李管家笑了笑,帶著自己的手下人也離開了。劉金鐸站在門口望著李管家一夥人離開,心裡說道:「我他媽都給你數了多少錢了?奶奶的!」然後轉身招呼小二收拾屋子,自己下了樓,找樂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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