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峰慢慢推開尚武閣的大門,月光順著門縫投射進去,在尚武閣裡面形成了一條長長的影子,凌雲峰定定神,回頭招呼小猴兒,小猴兒聞聲,跑過來跳到了凌雲峰的肩膀上面,然後兩個人便走了進去。
門關上,凌雲峰打亮火折子,點燃桌子上面的蠟燭,頓時整間屋子被昏黃的燭光照亮了。凌雲峰吹滅火折子,收進腰間的布口袋裡。小猴兒從凌雲峰肩上跳下來,四處亂轉。凌雲峰沒有管他,逕直的走到了樓梯口的藥櫃子前邊。
藥櫃前面的一張小矮桌子旁邊有幾個大甕,凌雲峰一一打開來查看,裡面裝著幾條碗口粗細的大蛇,看上去已經奄奄一息。蓋上蓋子,又打開藥櫃子查看一番,淨是一些當歸、陳皮、白朮、桔梗等平常的藥草,沒什麼新奇。
在一層轉了一圈沒有什麼發現,凌雲峰便上了二樓。自從凌雲峰在這裡胡鬧一通之後,二樓損毀嚴重,經過了小李的重新修整,已經沒有了原先的樣子。凌雲峰走到二樓的樓梯口,向三樓看去,三樓並沒有修葺,還是原先破破爛爛的樣子。樓梯看上去已經腐朽,經不起凌雲峰的踩塌。
凌雲峰走到二樓護欄,衝著一層的小猴兒吹個口哨,小猴兒將手中奄奄一息的蛇扔掉,三兩下就爬上了二樓。
「去上面看看!」凌雲峰指著三層,小猴會意,消失在一片雜亂之中。過了一小會兒,小猴灰頭土臉的走了出來,手中拿著一個東西。小猴兒交到凌雲峰手上一看,原來是一把銅鑰匙。
「這有什麼用?」凌雲峰看了半天看不出什麼名堂,便順手丟了。
小猴兒見狀,吱吱叫了幾聲重新撿起來,爬到凌雲峰肩上,一隻手拄著凌雲峰的腦袋,另一隻手伸在凌雲峰面前。
凌雲峰轉過頭去,一人一猴四隻眼睛相對,凌雲峰從小猴兒的眼神中看出來一絲堅持的神色,不禁驚奇:「你讓我收起來?」
小猴兩眼一瞇,點了點頭。
凌雲峰新奇地看著小猴兒臉上的表情,不自覺的伸出手來。小猴兒將鑰匙放在凌雲峰手上,凌雲峰握起手來,小猴兒便在凌雲峰手上輕拍了兩下,好像在說:「收好了,收好了!」
凌雲峰頓時僵在那裡,嘴巴微張,滿臉不敢相信的神色。小猴看著凌雲峰吃驚的表情,似乎沒什麼反應,收回手來,在額頭前輕輕一撩,眉毛挑了挑,同時腦袋順勢一甩,擺了一個,一個很異樣的姿勢。
凌雲峰表情呆滯,緩慢而費力地嚥下一口唾沫,然後慢慢轉回頭來,望著面前的一對木頭箱子等雜物,「你真是一個猴精!」凌雲峰自言自語道,「肯定是這樣的!」
小猴兒吱吱叫兩聲,點點頭。
凌雲峰將鑰匙收起來,既然小猴兒讓他收著,肯定是有用的。這麼想著,凌雲峰在二樓查看起來。二樓樓梯下面除了幾樣破損的陶罐子,一些亂木頭之外,沒有其他的東西。而在對面的角落裡,幾箱子書籍引人注意。
凌雲峰走過去,翻看了一番,一無所獲。
「媽的,肯定是被小李搶先了!」凌雲峰眉頭一皺,「這個小李到底是什麼人?」
正在這時候,凌雲峰心神微動,他本能的環顧四周,立即警惕起來。然後施展移經易穴中遮天蔽日的功法,一方面掩飾自己的氣息,一方面放出靈識在周圍查探起來。
在一旁翻找的小猴注意到了凌雲峰的異樣舉動,連忙奔上三樓,從天窗裡出去,來到了房頂上面。月色銀灰,傾瀉在大地上,彷彿白日一般。
小猴蹲在尚武閣屋頂,兩隻黑色的小眼睛滴溜溜亂轉,突然,在尚武閣對面的一座宮殿牆角的黑暗處,一個人正監視著尚武閣裡面的凌雲峰。小猴見狀,連忙從天窗縮了回去,回到了尚武閣裡面。
凌雲峰看著小猴兒比劃著,很快便領會了小猴兒要表達的東西。「在尚武閣前面?」
小猴兒點頭。
凌雲峰眼珠一轉,奔到了一樓,打開大翁,從裡面拿出來一條大蛇搭在肩上,然後招呼小猴兒,「走!」
然後一人一猴就這樣大搖大擺的推開尚武閣的大門,扛著一條大蛇走進了銀灰色的月光之中。
「嘿嘿,小猴兒,你可有口福了,這蛇肉可是美味啊!」凌雲峰一邊走,兩顆眼珠子在周圍觀察著,一邊故意大聲說道。
小猴兒跟在凌雲峰身後,一臉迷惑不解。
「呵呵,大半夜的,你這是在幹什麼?」突然,黑暗中閃出來一個人,真是小李!
「哇靠!」凌雲峰突然大叫一聲,裝作嚇了一跳的樣子,整條大蛇掉在了地上,他拍著胸口,直吸涼氣,「我說小李,你怎麼回事,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哦呵呵,我只是聽到外邊有聲響,以為來了小偷就出來查看查看,哪知道原來是你!」小李看看凌雲峰,又看看小猴兒,「你這是幹什麼去?」
「哦,我這個,嘿嘿,想吃蛇肉了,所以,就,呵呵,反正總管也不在這裡了,蛇留著也沒什麼用處,你看,呵呵~」凌雲峰傻笑著,裝作一副偷蛇被人抓住的樣子,「這個,你要不要嘗嘗!」
「不用了,不用了,我不喜歡吃蛇肉,」小李又看看凌雲峰,「廚房在那邊!」然後轉身回去了。
待小李走後,凌雲峰舒一口氣,將大蛇拖到了宮殿邊緣的護欄,然後將其扔進了樹叢裡。大蛇一觸碰到樹叢,滋溜一下子消失不見。凌雲峰拍拍手,招呼小猴,「走吧!」
小猴站在護欄上看看樹叢,又看看凌雲峰,再看看樹叢,黃色的眉毛擠成了一堆,似乎在說:「你不是說要吃蛇肉嗎,怎麼放了?」
「我說,小猴兒,你有時候怎麼就不開竅呢?」凌雲峰看著小猴疑惑的表情,笑了起來,「我只是那這條蛇打個幌子!」
小猴仍然不離開護欄,吱吱地叫著,好像在說,「現在幌子打完了,你也用不著把蛇扔掉啊,還可以吃的嘛!」
凌雲峰一拍腦門,「也是啊,我怎麼就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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