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惜夜臉上露出讚賞之色,「他們身上確實存在著一種奇怪的毒藥,不過這種毒連慕王叔都沒有見過,」他頓了頓,又道,「更奇怪的是,這兩具屍體居然還存在嚴重的失血症狀。」
雲惜夜伸手指了指屍體,「你看他們的面部,像是被什麼東西吸下去一樣,深陷乾癟,可是在案發現場並沒有發現他們的血跡。」
陰寒的感覺自腳底升到頭頂,文悅背脊一陣冰涼,難道他們真是被吸血鬼咬死的?她皺了皺眉,「會不會是失血過多致使他們喪命?」
「雖然失血過多,但還不至於喪命,我和慕王叔都懷疑是那種奇怪的毒藥要了他們的命!」
「刑部有什麼線索?」文悅一開始懷疑與楚蕭有關,但是看到這麼詭異的死狀之後,她瞬間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直覺這兩樁兇殺案不是那麼簡單。
雲惜夜搖搖頭,要是這麼快就查出線索,這件事也不會鬧得沸沸揚揚,傳得玄乎其玄,聽說一些人走漏了風聲,甚至把鬼神之說搬了出來,說什麼梁遠和陳仲都是貪官污吏,老天為民伸張正義而收了二人的魂魄。
兩人都沉默起來,忽地,一陣冷風過,文悅不禁打了個寒戰。
雲惜夜心疼地握住她的手,「屍體也看過了,我們先出去吧。」
雖然文悅膽子夠大,但是面對著那麼恐怖的死相,她還是有些心悸,正好又想去看看案發現場,於是聽他的話出了停屍房。
出了房間,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文悅感覺舒服了許多,說道,「師兄,給我說說案發當日的情況吧。」
雲惜夜輕歎,「你啊,什麼時候才能改了這好奇的毛病?何必把自己弄得這麼辛苦?」皇上定下了破案期限,他知道她是想為自己分憂,她不想讓自己看破她的想法,他也就不戳破。
文悅討好地抱住他的手臂,「我這不是好好的麼,再說了,還有師兄在我身邊呢!」
雲惜夜無奈輕笑,「真拿你沒辦法。」他溫柔地替她把被風吹亂的髮絲撫到耳後,眼中滿是無奈和寵溺。
他的指尖輕柔的劃過她的臉頰,一抹紅霞飛上她的臉龐。她不自然地咳嗽了一下,「師兄,帶我去梁府吧,我想去看看案發現場。」
「今日有些晚了,還是明天再去吧,我送你回楚王府。」雲惜夜擔心她太過勞累。
毋庸置疑的語氣,文悅知道這已經是他的底線了,只好聽他的。第二天,文悅趁著楚蕭出府,也偷偷地溜了出來,自從楚蕭那次受傷之後,他便沒有再限制她的自由,所以她要府並不是很難。
文悅跟著雲惜夜到了禮部侍郎梁遠府中,老遠便看見高聳的朱門掛著幾盞白色燈籠,靈堂裡擺滿了花圈輓聯,身穿孝服的婦人和孩子正哭倒在地,場面甚是淒慘。
文悅隨著雲惜夜給死者上了香,這才壓低聲音問他,「師兄,昨日受害者的屍體還好端端的擺在停屍房,怎麼今日就要出殯?
雲惜夜解釋道,「這是父皇的意思,死者應該早日入土為安。」
文悅皺眉,「屍體是死者留下的唯一線索,要是連這條線索都斷了,那案子還怎麼破?」
「放心,慕王叔已經從屍體中提取了那種毒藥,線索並不會埋進土裡。」
這時,一位身著孝服中年婦人走了過來,對著兩人盈盈一禮,強壓著悲傷道,「妾身多謝雲王爺前來祭奠亡夫。」
雲惜夜伸手虛扶一把,說道,「梁夫人不必多禮,今日本王到府上,一來是祭奠梁大人,二來是想再查看案發現場,希望能找出些線索,早日將兇手繩之以法,以慰梁大人在天之靈。」
梁夫人眼中泛起珠光,悲傷之情難以抑制,微顫道,「多謝王爺,請跟妾身這邊來。」
言罷,領著二人到了書房。
這是一間很普通的書房,牆壁上掛著幾幅山水畫,書架上整整齊齊地擺滿書籍,牆角的青花瓷瓶中插著幾幅捲好的字畫。
文悅打量了一下四周,說道,「夫人,當日是誰最先發現梁大人被害的?」她相信這些問題刑部的人一定問過很多次了,但是她不想錯過任何細節和線索。
梁夫人答道,「是府中的管家劉叔,燕兒,去將管家叫來。」
劉叔跟著丫環燕兒來到書房,沖雲惜夜恭敬地行禮,「回王爺,當日是老奴第一個發現大人遇害的。」
雲惜夜點點頭,「你將當時的情形再說一遍。」
劉叔道,「當時剛過子時,老奴見大人書房還亮著燈,正想過去提醒大人早點休息,就聽到一聲慘叫,當時老奴慌了神,趕緊跑過去敲門,可是房間裡卻突然安靜下來,也沒有聽到過打鬥之聲。老奴見敲門無人回應,只得叫來幾個下人撞開房門,便看見大人躺在地上,已經撒手西去。」
文悅盯著他,「你怎麼知道剛過子時?聽你的描述,房門應該是從裡面鎖住,那你可曾見到有人從裡面闖出來?」
劉叔答道,「回姑娘,老奴習慣每夜子時巡夜,所以那晚才注意到書房亮著燈。房間確實從裡面鎖了,而且也沒有人看見兇手從裡面出來。當我們闖入書房的時候,只有大人一個人躺在地上,兇手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密室殺人案件!
文悅認真地查看了窗戶和牆上的氣窗,然後一手扶著下巴,蹙著眉頭思索,房門從裡面上了鎖,窗戶沒破,氣窗太小,兇手到底是怎麼進來的?聽到慘叫之後,沒有看到人出來,而劉叔一直在書房外敲門,兇手又是怎麼避開眾多視線逃出去的?
一旁的雲惜夜突然拍了拍她的肩,視線望向屋頂,文悅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只見高高的橫樑構架成一個「土」字的形狀,眼前驀然一亮,足見輕點,提氣躍到房樑上,只是掃了一眼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