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兒冷哼了一聲:「到時候別哭著對我說你後悔說過這樣的話。」說著扭著腰肢就走了。
安木青看她的樣子就生氣,拿起桌子上行的茶杯一飲而盡,原本對她的同情心一點都不剩了。哀其不幸,怒其不爭,這些人都是不幸盡爭,好像全世界的東西都應該是她們的,別人得到了就是罪過。
「你也不要太生氣,燕兒這個人……」鸞歌回頭看著安木青。
安木青把水咽到喉嚨那裡就感覺喉嚨火燒一般的痛,她慌忙低頭扣著咽喉吐出來竟然有紅色的鮮血。
「這是……」羅洛立馬封了安木青的穴道,扣著她的脈搏。
安木青再努力卻說不話來了。
「這——」鸞歌吃驚的看著安木青,然後看著桌子上的杯子。
安木青一臉不相信的看著鸞歌,難道是鸞歌下的藥?廢了她的手再廢了她的嗓子,好陰毒的手段。
「不是我。」鸞歌吃驚的看著地上的血。
「再試一下,把水吐出來。」羅洛猛點了一下安木青的穴道。
安木青感覺食管蠕動,竟然連胃裡的東西都吐了出來,但是喉嚨還是如火燒一般刺痛。
羅洛從懷裡取出安木青的金瘡藥,還有最後一顆:「含入口中,融化了嚥下去。」
安木青點頭,嚥下去之後才感覺喉嚨一陣清涼,那種火辣辣的痛也少了幾分。
羅洛也沒辦法了,這藥太過猛烈,到了喉頭已經燒傷了喉嚨。
「真的不是我,你們……」鸞歌情急之下端起另外一杯水就要喝。
安木青慌忙抓住她的手搖頭,但是自己再怎麼努力說話也發不出聲音了。
「我來試一下。」羅洛拔下安木青頭上的銀簪。
兩個茶杯裡都有毒,但是水壺裡卻沒有毒。
「這個是……」羅洛看著桌子上有一點白色的粉末,於是拿起水壺的裡的水倒了一點在上面。
那白色的粉末遇到水立馬泛起了泡泡,就連紅色的桌子都變成了黑色。
「是燕兒。」鸞歌不敢相信的看著桌子上一點黑色,如果自己也喝了水,那麼現在安木青的樣子也是自己的樣子。
安木青雙手遮面,她真不知道事情怎麼會突然這麼轉折。一邊的木玉已經嚇的哭了起來,安木青把她摟在懷裡,現在說不出話,只能不停的撫慰著她。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媽媽要是知道木青這樣說不定立馬就趕她出去了。」鸞歌有些慌張的說。
「你先回去吧,我們再想想。」羅洛現在心裡也不知道怎麼辦。
這件事就是他們再小心都不能躲過,這綺繡閣對安木青來說真的像到處都是沼澤的荒野一般,不管她再小心都無法避免淪陷。
鸞歌幾分忐忑的回去了,心中想到與自己同屋的人竟然這般狠毒心中也害怕起來了。
安木青指了指筆,羅洛立馬給她拿了過來。
「不如我找主人接你出去。」羅洛關心的說。
安木青搖頭寫道:「我一定要選上秀娥。」
羅洛看著安木青那麼堅定的樣子,心中還是很擔心,現在她不能彈琴不能說話,身上還有傷,究竟拿什麼選秀娥?
而安木青很清楚什麼叫越殘酷越綻放,之前她對秀娥沒有興趣,現在同樣沒有興趣,但是對於這些人的折磨,她一定要站在最高處,即使成為眾矢之的也要拿走她們都想要的東西,這是一種報復。
羅洛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不要告訴伏連壁。」安木青寫到。
「做不到。」羅洛說著拿著紙丟在茶盞裡面,這句話不能讓別人知道。
「那樣他會擔心的。」安木青焦急的看著羅洛。
「你都成這樣了,還怕誰擔心啊?」羅洛看著安木青也有些心疼。
鸞歌回到住處竟然不見燕兒,心中有些奇怪,燕兒這個時候不在屋子裡會去哪兒呢?
「怎麼?你對安木青來說也沒用了?」紅秋幾分嘲諷的說。
「燕兒怎麼沒有回來?」鸞歌也不和她計較。
「昨天晚上出去到現在都沒有回來,怎麼回來想起來自己的姐妹了。」祈月沒有諷刺的意思,不過也有些不滿。
「她毀了安木青的嗓子。」鸞歌幾分無奈的說。
「什麼?」紅秋和祈月都驚訝的坐直了看著鸞歌。
雖然她們也嫉妒安木青,可是她們也知道自從安木青得寵之後她們是日子也好過多了,來的客人多收入多,媽媽也不會隨意刁難。
「嗯,就在剛才她去過安木青的住處,給她下了毒。」鸞歌無力的坐在自己的床上。
「這個燕兒好生糊塗。」紅秋皺眉。
「那現在安木青怎麼樣?」祈月也擔心起來。
「我不知道,她已經傷成那樣,還被媽媽逼迫,現在連發音都不能了。」鸞歌想都不能想一個女人在這種地方走到那一步會成什麼樣。
「我看燕兒不可能自己做這樣的事情。」紅秋思想起來「這幾日並未見她出過綺繡閣,更不要說買來毒藥。」
聽紅秋這麼說鸞歌感覺好像也是這樣:「那燕兒會不會有事?」
「說不定。」紅秋微微的歎息。
雖然日裡有所爭執,但是這種地方無依無靠的熟悉的人縱然知道她很險惡還是會有幾分依靠。
燕兒跪在冰瑩面前,按照之前的條件閣主會給她一筆錢,還她自由。如今安木青已經不能說話,自己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活人的嘴巴真不能相信。」冰瑩看著燕兒。
燕兒聽到這樣的話心裡瞬間變的冰冷,她沒有考慮過會被殺了滅口,但是她要賭一下,聽見這樣的話她知道自己輸了。
「燕兒離開之後定遠離曦國,流亡部落之間,再不回還。」燕兒希望這樣能打動閣主。
「我何必為自己留一個擔心呢?」冰瑩說著指尖已經結出了一個透明的冰晶。
燕兒思想了一下還是閉上了眼睛,死亡的感覺她並不陌生,可是在死亡面前她還是會顫抖,人不到死亡的邊緣永遠不知道自己對生的渴望。
「我可以答應你其他的事情。」冰瑩簡單的說「你的家人。」
燕兒苦笑了一下:「此生我最恨的便是所謂的家人。」
「哦?」冰瑩說著凝結起來的冰晶又慢慢的融化了「女人竟然有不在意自己家人的?」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家人是全部,但是對於我來說家人是我全部的痛苦。」燕兒思想起來自己的丈夫,那段被虐待,被變賣的日子,她思想一次好像就是死了一次。
知道別人不幸會感覺自己是幸運的,很多人的世界的定義是比較,比別人好或者比別人差。
「我不殺你。」冰瑩突然改變注意了。
「謝閣主。」燕兒沒想到閣主突然這麼輕易的饒過她。
「但是你要回去殺了你的家人。」冰瑩簡單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