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奴婢不辱使命,抓住她了。」小蘭最喜歡邀功,此時她氣喘吁吁,仍不忘表現自己。
可惜她這次失算了,黎夢夕心頭火大,嗔怒道:「廢物,抓她用了這麼久!」
小梅見小蘭碰了個釘子,冷冷一笑,被小蘭看到,小蘭恨恨地剜了她一眼,小梅無視,唇角的嘲笑更甚。
一主二僕,全當面前的仲伯是空氣般,視而不見,連多餘的一點點關注都沒給他。
仲伯咳嗽兩聲,先朝黎夢夕彎腰道:「側妃娘娘安好。」
黎夢夕輕哼一聲,算是打了招呼,眼皮連抬都不抬,目光依然在晚情身上:「下賤的奴才,衝撞了本王妃還敢跑?叫你都叫不回來?!」
晚晴心裡面恨黎夢夕恨的要命,就是這個女人害得公主小產,又害得公主不得寵,在落鳶苑孤獨地生活。公主才是王妃,這女人還好意思一口一個『本王妃』地自稱著,如果可以,她真想將黎夢夕生吞活剝了。
「側妃娘娘叫奴婢了?真不好意思,奴婢沒注意,還以為您是叫別人來著。」晚晴刻意將『側』字拖長了音,提高了聲調。
就算黎夢夕再蠢,也能聽出晚晴諷刺的意思,何況她並不蠢。她臉上先是一陣憤怒的抽搐,接著詭異地笑了:「嘴巴很能說,跟你那個主子學的不錯。」
晚晴只顧逞一時的口舌之快,將水紅顏平日裡叮囑她的話拋在了腦後,不怕死地和黎夢夕針鋒相對道:「謝側妃娘娘誇獎,奴婢的主子貴為王妃,又是一國公主,教的自然不錯。」
黎夢夕盯著晚晴的眼睛,唇角的笑容越發的陰險狠辣,突然間,她揚起右手,重重地打在晚晴臉上:「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奴才敢冒犯主子,就是死路一條!你那個高貴的主子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沒有告訴過你嗎?」
那一巴掌著實不輕,晚晴的左邊臉頰立刻紅腫了一片,腦袋『嗡』地一聲炸開,口腔裡鹹鹹的,一縷鮮血順著口角緩緩流了下來。
晚晴脾氣硬,被打之後,不但沒有退縮,腰桿反而挺的更直:「奴婢沒有冒犯側妃娘娘。」
「呵呵,呵呵呵呵……」黎夢夕先是冷笑,後來越笑越大聲,整個王府都被她陰冷的笑聲充斥:「看來你根本不把本王妃放在眼裡,不給你點苦頭吃吃,你都快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下賤東西了!」
即便嘴裡疼的要命,晚晴仍舊是口氣強硬地說道:「奴婢是什麼,奴婢自己心裡清楚的很,不勞側妃娘娘提醒教育。」
「放肆!你是個奴才,我是王府的主子,還教訓不得你了?!」黎夢夕目露凶光,一旁的小梅小蘭會意,將晚晴的兩隻胳膊抓得越發的緊了。黎夢夕冷冷笑著,伸手又朝晚晴的臉上狠狠打去:「不知死活的奴才,今天我要替你那沒用的主子好好教訓教訓你!連個下人都管不好,她哪裡還配當什麼王妃,她就是個窩囊廢!哈哈,你說她怎麼那麼窩囊,男人男人她看不住,孩子吧她也保不住,聽說她很重視你?那我今天就讓她再嘗嘗心疼的滋味?哈哈……」
一眨眼的工夫,晚晴的臉上又挨了三、四下巴掌,鮮血滾滾地從她嘴角往下淌,她卻咬緊牙關,連哼都沒哼一聲。
一旁的仲伯見情況不妙,忙擋在晚晴的身前求情:「娘娘,別再打了,這丫頭的臉已經腫成這樣,怕是幾天吃不了飯了。」
黎夢夕不悅地皺眉,鄙夷地看著仲伯,哼道:「吃不了飯算什麼?!死了才叫一了百了!這下賤的奴婢,不好好教訓她,她就爬到我頭上來了!主子永遠都是主子,她也不照照鏡子看看她長了副什麼德行,跟她那個窩囊廢公主一個模樣,死魚一般的東西!她就算脫光了衣服跪在王爺面前求王爺恩寵,王爺都不會看她一眼!水紅顏,別人說她長得美,她美嗎?她要是美為什麼王爺愛的還是我?整天裝的跟個聖人一樣,誰知道她在床上會不會發浪,她就是個小騷蹄子……」
她顧自說著,沒發現對面的小梅小蘭朝她使眼色,小梅小蘭聽她越說越離譜,嚇得趕緊放了晚晴,跪在地上朝她身後的人跪拜道:「奴婢見過王爺。」
黎夢夕嚇了一大跳,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她平日裡雖然蠻橫不講理,但在霍君燿面前時,一般還是會表現的比較文雅。霍君燿是王爺,是皇族,皇家最起碼的禮義廉恥他還是顧忌的。他自己不說粗口,也不喜歡聽別人說粗口。而黎夢夕不同,她自小流落在街頭賣藝,什麼樣的人沒見過,什麼樣的髒話沒聽過?她不說,不是她不想說,她其實憋的很辛苦,一逮著霍君燿不在的時候,她就會用各種粗口罵下人。
「燿,你回來了。」黎夢夕尷尬地『嬌』笑著,她剛剛是被晚晴氣糊塗了,都忘了霍君燿馬上回府的事。這回可好,讓霍君燿看盡了她的醜態。想到這裡,她在心裡恨恨地說道:晚晴,老娘遲早要你的命!
遠遠的,在黎夢夕罵水紅顏是窩囊廢的時候,霍君燿和水紅顏就已經進了王府大門。黎夢夕的聲音很高很尖,距離很遠,他們仍將她說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霍君燿惱她的口無遮攔、粗俗不堪;水紅顏一邊擔憂著晚晴的安全,一邊還為那句『保不住孩子』的話難過。當初她腦子裡一瞬間閃過的念頭,不知道究竟是對是錯。孩子沒有了,她的心裡並不好受。原以為沒了孩子就沒了對霍君燿的牽掛,卻不曾想,她在霍君燿最危急的時刻,最直覺的反應是她不要他死。若不是這樣,她今天上午就不會不計後果地在百變仙翁的手下將霍君燿救出。
可是就算錯了也錯過了,過去的一切都無法挽回。
水紅顏無暇顧及其他,匆匆跑到晚晴跟前。晚晴見到了水紅顏,這才張開緊咬的嘴唇,『哇』地吐出一大口鮮血,裡面赫然有幾顆被打掉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