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纖細的身影閃電般竄到霍君燿面前,下一秒,霍君燿已經被拉到一邊。老頭發出的一掌落了個空,掌力將正前方的牆壁打了個大窟窿,整間房晃了好幾晃。
老頭回過頭,怒罵道:「你娘的熊!老子就說你們是一對狗男女,你娘的不敢承認。現在老子要宰了姓霍的小子,你這死丫頭裝不下去,出手了吧!」
水紅顏顧不得跟霍君燿解釋她會武功的事,兩隻清麗的眸子警惕地看向老頭,冷冷道:「念你是個老人家,我不想和你動手,你破解不了機關也就罷了,別欺人太甚!」
老頭怒眼圓睜,一雙手青筋盡暴,關節捏地『卡卡』作響:「老子不會破,你他娘的就會了?別跟老子逞能!哼,你們今天誰也走不了,老子讓你們做一對亡命鴛鴦!」
從剛剛那一掌的掌力中,水紅顏已經將老頭的功力瞧了個大概。想她從嬰兒時期就每日勤修內功,雖然到現在才區區十六年,但她對內功心法的理解,早超出了常人數倍。她練一年,與一般人練上五六年不相上下,她此時的功力,絕對在老頭之上。
她不怕老頭,心中卻氣憤不已。俗話說的好,冤有頭債有主,這老頭怎麼不辨是非,聽見霍君燿姓『霍』就要動手殺人。放眼天下,姓霍的人多的去了,難不成他全要殺光?有能耐便去找債主,何必要傷及無辜呢。
水紅顏蔑然對老頭說道:「百無一用,那道機關我方才看了一眼,已知道破解方法。我不說,是給你個面子,你卻不知好歹。你以為憑你一個人,就能攔住我們的去路?別妄想了,你虛長了這麼多歲,難道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麼?」
老頭聽她說已經知道如何破解那個他認為是根本破解不了的機關,妒忌之火『蹭蹭蹭』地直往上冒。他心胸狹窄,向來容不得別人比他厲害,除非武功高過他,否則見到資質強於他的人就會起殺心。
老頭雙掌劈出,雖未拿兵器,但揮之虎虎生風,儼然已將肉掌化作殺人利刃:「不管你是不是吹牛,老子今天都要殺了你!」
水紅顏往左一跳,與霍君燿分開,兩隻玉手亦成刃狀。她姿態飄逸優美,下盤功夫了得,出掌時若落英繽紛,四面八方都是虛實相間的掌影。她在閃避中有殺招,動作優雅如翩翩起舞,而掌風凌厲如劍。攻守間,手指捻成蘭花狀,動作快、準、奇、清,卻是將落英神劍掌與蘭花拂穴手、旋風掃葉腿完美地結合運用到一起。
須臾工夫,老頭已與水紅顏已過了數十招,他見招式上無法取勝,嘴裡哼道:「丫頭片子,淨學些花哨的東西糊弄老子的眼睛。」掌風一轉,又改攻向霍君燿。
霍君燿內力遠遜於老頭,不敢與他正面交手,出掌都是以化解招架為主。偶爾瞅見老頭露出破綻,出掌相擊,卻不想老頭比他速度要快,好幾次他差點反被老頭打傷。
又是十招下來,霍君燿已明顯落了下風,水紅顏心裡著急,對霍君燿喊道:「你讓開,讓我來。」
說話間,她已如一隻靈巧的飛燕,將老頭與霍君燿隔開。
古人最講究江湖道義,霍君燿見水紅顏上去應敵後,退到一邊,並不以二打一。
之前見她和老頭過招,他便看出,她就是那個『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高手。他實在難以相信,水紅顏這樣一個深宮長大的公主,居然暗藏了如此高強的武功。以前從沒聽說過天曦國的昭平公主會武功啊,甚至整個天曦國的皇族,也沒一個功夫好的。難道說,她不是真正的天曦公主?
黎夢夕的事讓他投鼠忌器,此刻他內心無比困惑苦悶。他真的曾經想過,從此之後要和水紅顏好好相處,真心待她。沒想到水紅顏和黎夢夕一樣,身上似乎隱藏著巨大的秘密,這讓他如何再信任她?
還有,上次黎夢夕打了她一掌,她沒有還手,也沒有閃躲。現在看她的武功,是一百個黎夢夕也及不上的,她居然就那樣硬生生地吃了黎夢夕一掌,她的意圖是什麼?
要不是她不躲不閃,他的孩子就不會有事,他也不會在事後獨自一人時借酒消愁……她責怪他對黎夢夕的懲罰太輕,她哪裡知道他的難處!當時要不是為了麻痺黎夢夕,從而探明她和拓跋睿的關係,他怎會輕易放過一個害死他孩子的人!
水紅顏,你也是那種心腸狠毒、外表單純的女人麼?你是不是為了讓我去懲罰黎夢夕,而刻意受了那一掌!如果這是真的,那你實在太讓我失望了。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你再不愛我,也不該讓無辜的孩子丟了性命,你明明可以保護好他的!
水紅顏和老頭彼此越打出手越凌厲兇惡,到最後,招招直取對方要害,霍君燿卻無心思看他們打鬥,他的心,亂成了一團。
兩人出手時招招都用了內力,幾十招下來,木屋裡木屑橫飛,所有可見的器物碎裂了一地。
老頭漸漸體力不支,心道大事不妙,稍一轉身,從袖子裡悄悄取出暗器。他佯裝落敗,賣了一個破綻,待水紅顏攻向他的時候,將暗器用內力擊出,只見數十枚黑色的針分上、下、左、右四個方向朝水紅顏射去。
水紅顏眼力快過常人,她一見有異物飛來,不假思索地迅速從腰間摸出十餘顆米粒大小的鐵丸,用彈指神通將鐵丸彈了出去,顆顆擊中黑針。
黑針是銀針浸了毒的,與鐵丸相撞,發出悅耳的金屬聲。兩人都是用內力推動暗器,因此『叮呤噹啷』的聲音格外明亮。又聽『撲』地一聲悶響,老頭被多出的兩顆鐵丸擊中,鐵丸居然穿透了他的前胸,直直沒入了後面的木牆上,只在木頭表面留下一小塊圓形血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