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紅顏昏倒的地方就在偏居門口,所以霍君燿就近將她抱到了裡面。偏居裡有一個小廳、一間臥室,自從霍君燿入住快意居以來,裡面就從來沒有人居住過,不過每日都會有下人打掃,倒也乾淨清爽。
霍君燿摸了下水紅顏的手,依然冰冷。他皺起眉,在床邊坐下,拉過她的手,用體溫為她溫暖著,一隻手翻看著書。
晚晴站在旁邊,一邊心疼著水紅顏的病情,一邊為霍君燿的體貼而感到寬慰。看情形,王爺似乎對公主有了比以前更為微妙的感情,希望公主這次能母子平安……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管家仲伯親自將熬好的藥端了進來,晚晴接過藥的同時,霍君燿已將水紅顏扶了起來。
水紅顏以前從未生過病,所以晚晴並不懂得如何餵藥,拿了一把湯匙,舀了大半勺藥汁,費了半天的力氣,都沒餵進去一滴。她開始著急了,五官鬱悶地擠在一起,一隻手小心地撥開水紅顏的嘴唇,將湯勺湊了過去。眼看藥汁已經灌進了水紅顏的口中,下一秒,又流了出來,反倒將水紅顏的衣服弄濕了。
晚晴慌忙去取帕子,手一抖,碗中的藥又濺出了好幾滴。
霍君燿實在是看不過去,將藥碗接了過來,說道:「讓我來吧。」
晚晴怒著嘴,乖乖地站到了一旁。她也不想這麼笨的,早知道會這樣,她一定會事先練習好如何餵藥。
呸、呸、呸!她不由得又埋怨起自己,好端端的學什麼餵藥啊,公主最好這一輩子都不要生病,健健康康的多好。
她偷偷地打量著霍君燿,卻發現他也不比自己厲害多少,看他手忙腳亂的樣子,就知道他以前沒伺候過人。
「晚晴,你先出去。」霍君燿忽然轉過頭對晚晴說道。
「啊?」晚晴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沒動。
好在她傻乎乎的樣子並沒有惹得霍君燿發怒,他只是重複了一遍:「我會給王妃餵藥的,你出去吧。」
「哦。」晚晴偷偷瞄了霍君燿幾眼,低著頭往後退,雖然心裡有些不放心,不過再一想,王爺說什麼就是什麼了,反正他應該不會虐待公主。
夜已深,晚晴離開的時候將房門掩了,霍君燿聽到關門聲,這才開始了他的『行動』。
他的確是沒有伺候過人,不過他聽說過如何餵藥『最有成效』。
那日秋娥提到,曾太妃當年死活不肯喝保胎藥,旁人不論怎麼勸都沒有效果,而先皇不大會的工夫就讓她將藥全喝了。他覺得好奇,第二天特意私下裡問了曾太妃,曾太妃笑著說,當年先皇是自己先喝了藥,然後一口一口餵給她的。
霍君燿有一點潔癖,他不喜歡吻人的嘴唇。其實不僅是水紅顏,就算是和他相處了近兩年的黎夢夕,他也一次都沒有吻過她。他覺得親吻時會吃到對方的口水,這讓他覺得噁心。
可是眼看著面前如紙張一樣蒼白的人兒了無生氣,無論他如何餵藥都喂不進去,他又開始著急了。
他皺起眉頭,喝了一口藥,含在嘴裡,俯身湊到水紅顏的唇上,用舌尖撬開她的唇,將藥一點一點地度進她的口中。
第一口藥,順利的餵了進去,讓他有了一種成功的喜悅感,立刻開始喂第二口……片刻之後,一整碗藥就那樣餵給了水紅顏,在最後一口藥喂完之後,他竟有些眷戀她柔軟的唇瓣,直到口中的苦味消失殆盡,他才戀戀不捨地離開了她的唇。
方纔的親吻,並沒有讓他產生之前所想像的那種噁心感,反而讓他感到那種滋味,妙不可言。
他低頭細細地看她,她美麗的菱形嘴唇,因為他的滋潤而顯得更加紅艷誘人,完美如玉的俏鼻小巧高挺,黛色的娥眉下,捲翹如扇的睫毛隨著細弱的呼吸微微顫動。她的皮膚細膩光滑,散發著瑩瑩的光澤,即使湊在跟前看,也找不出半顆毛孔。同樣完美的肌膚,一直延伸到她玲瓏的耳垂、頎長的脖頸……
她的鎖骨是他所見過的最為精緻漂亮的,宛若一對線條優美的羊脂玉如意,有一半藏在了薄薄的衣裳下,若隱若現,更顯誘人。
她右側胸脯上方的衣裳有一片褐色的藥漬已經乾涸,在她白皙的肌膚上留下了印跡。霍君燿一皺眉,將她的外裳褪了,又用沾濕的帕子將那藥漬擦去,直到她的美麗無暇地展現在眼前,他才滿意地為她蓋上棉被。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她那麼細心溫柔,也根本沒有意識到,他對她所做的,已經不在他的預想之內。蓋好棉被後,他再一次不放心的撫上她的手,她的手心稍微有了一絲溫度,但那溫度太微乎其微了。
沒有想太多,他脫了衣裳,只穿了褻衣鑽進被子,擁住她的身體,用他的熱度去溫暖她的冰冷!
「顏兒……」呼喚著這個名字,他就像曾經練習了千百遍似的熟悉。「雖然我真的很希望你能順利生下孩子,可是我竟又期望著,這次的藥會讓你小產。」他低喃,用略嫌粗糙的指腹輕輕摩挲著她光潔的後背:「我不知道我是否愛你,可是這次我不想再利用你,也不想再傷害到你。顏兒,你太善良,善良到讓我自慚形穢。我應該不算是壞人,可是我也算不上是個好人,為了保護自己、爭取將來,我有太多的不得已……」
他雙目緊閉,陷入了深深的痛苦:「曾經的兄弟為了權力自相殘殺,就連愛人都……我有時候會莫名其妙地想,如果她不是她,那該有多好。顏兒,我想,也許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了你,可愛情來的太快,快到讓我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而,如果她還是她,我又該怎麼辦?我如果實現不了對她的承諾,又怎能讓你相信,我能帶給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