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紅顏本來以為霍君燿會給她一間破屋子,放她去自生自滅,沒想到他不算太小氣,給她單獨撥了間幽靜的院子,還差遣了兩個侍女伺候著,該有的份例一樣都不少。
由於那間鬧鬼的『思幽閣』地處王府最中央,所以現在的王府主要分為四個部分,霍君燿和黎夢夕分別住在位於王府左前的兩個院落中,而水紅顏現在的院子,處於王府的右後方,也就是說,她和霍君燿的直線距離是整個王府中最遠的。
如此一來,她剛成王妃就變棄婦的事情很快就鬧得眾人皆知,那兩名被調過來的侍女整天拉著個臉,老大不痛快的模樣,私底下還竊竊私語著:「你說,這個王妃比黎側妃長得好看多了,還是個什麼公主,怎麼王爺就不喜歡她呢?讓她住在這個破地方,天天都見不著面,那不成了活寡婦了嗎?」
「噓,小聲點,她現在是我們的主子,被她聽見了可就完了。」
「瞧她那一副清高的模樣,也不知道去巴結巴結王爺,連累的我們也抬不起頭來。」
「說起這事,我倒想起來了,聽攬夕閣的小蘭說,咱們的這個主子,在床上就像一條死魚,所以王爺才不喜歡她。」
「哎呦哎呦,這話是真的假的?可不敢瞎說。」
「當然是真的,她是親耳聽王爺說的,說王爺還向黎側妃保證,今後絕對不會踏進咱們落鳶苑一步。」
「啊?那咱們是不是永遠都沒有出頭之日了?」
「唉,我看懸了。」
……
倆人躲在院子的一角互相憐惜著,只聽到晚晴在院子裡喊了一句:「王妃,今天中午咱們吃點什麼?」
水紅顏答道:「吃魚吧,昨天不是還有條桂魚沒有做嗎,今天清蒸著吃吧。」
晚晴應了一聲,沒過一會,她又喊道:「王妃,桂魚死了,成死魚了。」
「死了?」水紅顏似乎是往前走了幾步,責怪道:「什麼死了,還有氣呢。」
「明明死了啊,王妃,就是條死魚!」
「混賬東西,怎麼跟本宮說話的?」
「王妃恕罪啊,奴婢不是故意說的。」晚晴緊張地像要哭了似的,緊接著,幾聲清脆的耳光聲響了起來:「王妃息怒,奴婢自己打自己。瞧奴婢這張嘴,真是滿口胡言了,這眼睛也是睜眼瞎,明明是條活魚,叫奴婢給說成死魚了,奴婢該死,請王妃饒了奴婢這一回吧!」
「你眼瞎就算了,偏偏還嘴碎。你需知道,你是一個下人,說話做事都需小心謹慎。不該你操心的不要去管,不該你聽的不要去聽,做好你自己分內的事就可以了,否則,當心你的小命!」
「是,奴婢知錯,奴婢再也不敢了。」
「算了,看你平時還算老實的份上,本宮且饒你一回。你要謹記,本宮再不受寵,也是王爺明媒正娶的正妃,本宮的父皇是天曦國的皇帝,皇兄是天曦國的太子。哪怕你身後再有人撐腰,本宮只需一句話,也能要了你的小命!翠喜那丫頭怎麼死的,難道你忘了嗎?」
「奴婢不敢忘,翠喜她死有餘辜,活該被五馬分屍。」
「哼,五馬分屍算便宜了她了,要不是念在她伺候本宮多年的份上,本宮一定判她個凌遲!」
責罵了一通,水紅顏似乎是累了回房休息了,而晚晴也去膳房取食材,聽腳步聲遠了,那兩個侍女才膽顫心驚地從一個假山後面露出了頭,撫了撫胸口,順了順氣,蒼白的臉色總算有了些血色。方才王妃教訓晚晴的一席話,真真把她們嚇了個半死。什麼死桂魚、活桂魚、五馬分屍、凌遲處死的,要不是昨天膳房真的往這邊送了條桂魚來,她們還以為王妃聽到她們說的話了呢!
「咦?你們在這做什麼呢?」晚晴不知何時又折了回來,看到鬼鬼祟祟的兩個侍女,驚訝地問道。
兩個侍女大驚失色,慌亂地答道:「沒、沒,我們沒做什麼,我們……我們去茅廁。」
「對對,晴兒姐姐,我們去茅廁。」另一個侍女忙幫著圓謊。
晚晴似乎是相信了她們的話,說道:「哦,去茅廁啊,那也不該是這個方向啊。」
「對、對,我們弄錯了、弄錯了,這就去……」
兩個侍女拔腿就想跑,晚晴又叫住了她們:「等等。」
「什麼事,晴兒姐姐?」她們緊張地問道。
「王妃吩咐了,她喜歡安靜,你們今後只需在發份例的時候把東西送過來就行了,平時除非我找你們,否則你們別冒冒失失地過來,擾了王妃的清修。」
侍女們一聽不用她們再過來,覺得這簡直就是老天的垂憐,立刻點頭道:「是、是,奴婢們知道了,請晴兒姐姐代奴婢們向王妃請安,奴婢們就不去打擾王妃了。」
「嗯,你們走吧。」晚晴一放話,她們立刻跑的無影無蹤。
「哈哈……」過了好半天,晚晴才大笑了起來。
什麼死魚活魚的,水紅顏和晚晴才不是真為了條魚而演了這齣戲,她們當然是要嚇唬嚇唬那兩個口出不遜的奴才。
至於那什麼翠喜,只不過是以前宮裡的一個管事姑姑,她為人刻薄,晚晴在背地裡常常詛咒她今後被五馬分屍,她本尊到現在還活得好好的,四肢健全的很。
「最煩這些整天無所事事,還喜歡搬弄是非的奴才們,要不是您攔著,晴兒我早上去撕爛她們的嘴了。」晚晴朝著門外的方向,狠狠瞪了一眼。
「打她們一頓又有什麼用,傳到其他人耳朵裡,說你是因為她們說我是死魚才去打的人家,多難聽。」水紅顏挑了一顆又大又紅的櫻桃吃了,嗯,好甜,水又多,沒想到炅城這個地方產出的櫻桃還真不錯。
晚晴哼了哼:「公主,王爺說的話也太難聽了。」
「管他好聽難聽,從今往後,咱們把這裡就當成是梨棠宮,安心住下來好了。來,晴兒,你也吃,養顏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