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晃晃蕩蕩行了近一個時辰終於停了下來。
下了馬車,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巨大的天然湖,湖水瀲灩,湖面上的荷花開得正旺,十分漂亮。景色雖是不錯,不過他不會真是帶自己來遊湖的吧,要遊湖,何必浪費這麼多時間來到這裡?
「你不會真帶我來遊湖吧?」清煙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怎麼?清兒不願?」北辰軒拉過她的手,輕聲問道。
「也不是啦,只是覺得沒必要跑這麼遠而已!」清煙如實道。
北辰軒倒是未再說話,只是拉起清煙走上了事先備好的船舫。船上擺設一應俱全,北辰軒率先在矮桌旁坐下,從旁拿出一副白玉棋,抬頭看著清煙道,「陪我下盤棋吧!」
清煙笑著坐到他對面,道:「好啊,不過輸了的人要滿足贏了的人一個要求,怎麼樣?」
「依你便是!」北辰軒看著清煙一臉自信的樣子,回道。
於是偌大的船上便只剩下棋子落在棋盤上的聲音,兩人你來我往,一局棋竟是下了近一個時辰還未有勝負。
「主子,到了!」船艙外傳來青龍清冷的聲音。
北辰軒看看棋局,笑道:「看來這棋短時間還定不了勝負,不如我們回來再接著下?」
清煙正在想著下一步該怎麼走,突然聽到他這麼說,便頓時沒了興致,「算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讓著我呢!」她站起身,率先走出了船艙,也不理依舊坐著的北辰軒。
出了船艙,才發現船已經靠岸了,眼前是一片蒼翠的古樹,鬱鬱蔥蔥,擋住了視線。清煙逕自下了船,樹林裡泥土樹木的芬芳頓時撲了滿鼻,好不愜意!
她回過頭,看著還自站在船上的北辰軒,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北辰軒這才下了船,走到她身邊,牽起她的手,帶著她向樹林走去。穿過前排擋住視線的古樹,眼前便豁然開朗了起來,一條窄道彎彎曲曲延伸到了遠處,看不到盡頭。窄道兩旁不知名的野花開了遍地,美不勝收!
窄道口,早有一匹近一人高的駿馬等在那兒,北辰軒上了馬,一把拉過清煙,讓她落在了自己的身前,雙手環住她,腿用力一夾,駿馬長嘶一聲,便飛也似的向窄道前頭奔去。
有風在耳後呼呼的吹,將她的長髮吹得亂舞,路旁的小花再也看不清楚,只剩下一片模糊的彩色,身後突然傳來北辰軒特有的低沉的聲音,「帶你去看看我生活過的地方!」
清煙本想問他為什麼會生活在這樣的林子裡,可是馬速太快,只一張口,風便乘機竄了進來,好不舒服,便也沒再說話,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北辰軒也再未說話,只是拉著韁繩,駕著馬,一路向前而去。
過了好一陣,馬速漸漸的降了下來,隱隱約約可聽見有水聲從前方傳來,漸漸靠近,水聲便越來越大,突然只見前方有一高聳的絕壁,搖搖直插天際,絕壁下有一兩人高的洞口,而水聲正是從洞內傳出。
此時的水聲已經十分大了,倒像是夏季在下暴雨一般,讓人聽不到其他聲音了。從洞口依稀可見洞內似乎是一條很寬的河,河水清澈,在水下的山石上沖刷出震耳的聲音。
北辰軒下了馬,順勢把清煙帶下,丟下韁繩,也不去管馬兒是否會亂跑,只是拉著清煙,向洞口而去,一面走一面道:「進去看看!」
清煙任由他拉著自己向洞內而去,甫一進入內裡,清煙只覺得巨大的水聲震耳欲聾,連地面都彷彿在震動。
這哪裡是什麼山洞,分明是露天的啊!只見眼前,一巨大的瀑布從高高的山崖上飛瀉而下,落到下方的巨石上,又濺起幾丈高的水幕。
高崖之上是蒼翠欲滴的古樹,縱橫交錯,相互掩映,在下面卻是看不到那水的源頭的,只覺得那樹是印在藍天之上的一幅畫卷,那水便是從畫卷裡直瀉而下。水、天與樹三者融為一體,協調而又壯觀。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原來便是這般,清煙被眼前的景色震懾住,呆呆的不知如何反應,久久才喃喃道:「好壯觀!好漂亮!」
北辰軒伸手摟她在懷,在她耳邊道:「這裡便是我幼時生活了八年的地方!」語氣裡竟是清煙從未見過的自豪與思念。
他突然一把打橫抱起清煙,笑道:「我們進去看看!」
清煙正奇怪他說的進去是進去哪裡,便見他施展輕功,直撲那巨大的水瀑而去,耳畔是轟隆隆的水聲,眼前是一片銀色的水幕,彷彿已經感覺到了有涼涼的水絲滴落到身上,涼涼的,卻是十分舒服。
可是清煙卻是顧不得舒不舒服,她嚇得閉上了眼睛,緊緊的抓住北辰軒的衣襟,良久,久到清煙以為自己已經會被那巨大的衝力沖走的時候,耳畔卻是響起了北辰軒戲謔的聲音,「我倒是不知道清兒也有這麼膽小的時候!」
聞言,清煙緩緩的睜開眼,耳畔的水聲依舊,只是不如先時那般震耳,倒是小了不少,眼前也不再是那沖天的水汽,倒是十分乾爽,一個乾爽的山洞,洞內有些暗,簡單的擺了一張矮桌和一個茶壺,還有幾塊應當是用來做凳子的大石頭。
清煙掙脫北辰軒的懷抱,落到地上,先時的一嚇,竟讓她腳有些發軟,差點站立不穩,幸好北辰軒及時扶住她。
她靠著他站了好一會兒,等腿恢復了一些力氣,才走到石凳前,輕輕坐下,石凳許是久在山洞之中,沾了不少地氣,又未曾見過太陽,涼涼的,她甫一坐下,竟是打了個寒顫。
北辰軒見此,急忙摟過她,自己在石凳上坐下,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你身子弱,沾不得濕氣,這洞外便是那徹骨的寒水,洞裡又終日不見陽光,還是不要亂坐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