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1938年4月29日晚上11時。
閻莊死一樣的沉寂,王峻濤走出房門,在房前房後度了一陣步子後,就徑直向9號暗哨點走去。
「口令!」
「芭蕉樹!」王峻濤回答道。
今夜在9號暗哨點是阮勇。至從沈衡君、高洪波等人走了之後,閻莊的安危擔子都落在王峻濤肩上。傍晚王峻濤在村前村後轉了一圈,發覺9號點很重要,經過幾次猶豫,他終於決定要在這裡添加一個暗哨,並自個認為:這個暗哨點位於山坡,到了午夜就非常寒冷,所以必須換班輪守才能挺過一晚,而堅守此崗點的人非仇萬春、阮勇、馬桶蓋莫屬。
說起這9號點暗哨,它其實就在閻莊村口的山坡上,左可以俯視閻莊,右可以俯視村口小路上的一切情況變化。崗點後面是懸崖,懸崖前面有一棵枝條茂盛的大槐樹。一有敵情,就可以爬上樹去,然後通過枝幹縱身跳到懸崖上的樹林裡去,再撿起一塊石頭扔向1號點或是2號、3號暗哨點,然後4號點的兩個明哨就飛快跑進村去報警。
只聽見「嘩啦」一聲,阮勇從樹上滑下來。王峻濤拍了拍阮勇的肩頭,然後遞上一塊玉米餅:「辛苦了啊。」阮勇啃著玉米餅嗎,搖著頭說道:「我本來就是一個獵人,樹上樹下習慣了。」
「起霧了,很冷吧?」王峻濤又關切的問道。阮勇仍然搖搖頭:「不冷,我還覺得涼爽。」王峻濤又拍了拍阮勇的肩頭:「再過半個時辰就該仇萬春了,你再堅持一下啊。」說完,他轉身就向山坡下走去。
阮勇看著王峻濤的背影,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既覺得這個隊長有些嘮叨,又覺得這個隊長善解人意;既覺得這個隊長耿直,又覺得這個隊長喜歡籠絡人心。總之沒有沈衡君、高洪波那樣的男子氣概。阮勇搖了搖頭,然後又爬上樹去。
王峻濤一下山坡,就迫不及待的向村後的8號點走去,一陣暗哨後,他就走進後山的樹林子裡去了。一個人影閃了出來:「你才來啊?」
「小林,是你嗎?」王峻濤問道。
「不是我,還是誰啊?」林秋楓回答道。
「你出來的時候,他們發現你沒有?」王峻濤不放心的問道。林秋楓搖搖頭:「趁崗哨沒注意,我從後院矮牆出來的,誰都不知道。」王峻濤捏了捏林秋楓的臉蛋:「就你鬼精鬼精。」
「誰讓你叫我出來的啊?」
「難道你還不願意啊?」王峻濤看著一臉嬌態的林秋楓,便情不自禁的摟住她的腰。林秋楓故作生氣的說道:「你這時才來,我今後就是不願意出來了。」王峻濤一聽,急了:「我不是要去安排工作嗎?」林秋楓急忙捂著他的嘴,身子貼緊王峻濤的胸膛裡說道:「人家給你開玩笑,你那樣的火氣幹嘛?想把其他人招呼過來嗎?」一股誘人的女人體香撲鼻而來,再加上鬆軟舒適的胸脯擠在身上,王峻濤開始沉醉了,他將一臉鬍鬚的嘴向林秋楓的臉湊過去。
「時間已經不早了。」林秋楓輕輕推開猴急的王峻濤。
「妹子,我想死你了!」王峻濤卻使勁摟住林秋楓,一雙手開始不老實起來。
「王大哥,我給帶來一個東西,不知你喜歡不?」林秋楓又推開王峻濤。王峻濤大喜:「妹子,什麼東西啊。」
「你猜!」
「我叫你寫的總結。」
「不是!」
「是駁殼槍子彈。」
「笨,不是!」
「那是什麼啊?」王峻濤有些疑惑了。
「說明你心裡根本沒真正想我!」林秋楓掏出一個荷包塞進王峻濤懷裡,然後轉身就走。王峻濤猛地一拍頭:「哎呀,看我這記性!」
就在王峻濤和林秋楓在樹林裡談情說愛時,濱田幸二領著十個日軍已經摸索到閻莊村口,他們潛伏在土溝、雜草之中打探莊裡的動靜。
九號暗哨該換班了。
夜色中,仇萬春提著槍來到樹下。阮勇從樹上滑下來,低聲說道:「來了。」仇萬春低聲回答道:「來了,你回去吧。」阮勇搖了搖頭:「今夜好像要下雨,悶熱的很,我就在這裡陪你。」仇萬春提醒道:「那個婆婆媽媽的王峻濤知道了,你就要受處分。」阮勇卻不在乎:「處分就處分!反正回去也睡不好覺,犬養那個王八犢子這幾天夜裡吵個不停,根本無法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