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幹掉池田秀一!
可高洪波、沈衡君二人卻高興不起來,他們背靠著背坐在土坡上,神情凝重。自從在羅家嘴與池田秀一遭遇後,高洪波、沈衡君的命運猶如一條船上螞蚱——雖有「鬥毆、口角」之爭,但二人還是以大局為重,相依為命地熬到現在!
高洪波腦海不斷浮現出昔日拚殺的情景:自從台兒莊兵敗,生死相隨的弟兄在羅家嘴、龍家莊、小英山、佘家莊相繼離開自己而去。一個連百八十人如今只剩下林秋楓一個(他當然還不知道林秋楓是日軍間諜),並與上峰失去聯繫,淪落為「國軍游擊隊」。白志軍的犧牲對自己是一個沉重頂打擊,可督戰參謀趙俊的離去對自己更是掏心挖肝的劇痛!
淚水從這個錚錚漢子的眼角溢出來,他不禁回憶起與趙俊在台兒莊堅守的情景:高連長!鄙人趙俊,原是是23團參謀,現奉上峰之令,特來做你連督戰參謀——如夢美景繞台莊,戰火紛紛人心徨,來日砍盡流寇頭,平息烽火做國強!——參謀,好詩!我高洪波雖然讀書甚少,卻也知道參謀愛國之心!——連長過獎了,剛才只是信口一句,見笑了!——參謀不要在意弟兄們的戲言,其實我們手下的那些兵和小鬼子真幹起來,就不要命地往裡衝!——高連長嫌我書生狹窄氣?——參謀,不敢,大戰未起,不如我們去喝上一小盅!——高連長,小弟從來滴酒不沾!
「爛滾龍,你又在想念那個狗屁參謀?」沈衡君用肩頭擠了擠高洪波。
「烏鴉嘴,人心皆是肉長的!趙俊是多好的一個兄弟,我卻沒有保護好,能不想念嗎?」
「一個難得的神槍手,打起仗來又足智多謀,失去了是有些可惜!可是這也不能怨你,他一個大學生,可惜卻是個悶葫蘆,一心跟著蔣介石胡幹!如果早點棄暗投明,跟著共 產黨、八路軍、游擊隊干,或許至今小命尚在!」沈衡君說道。
「烏鴉嘴,你崽兒雖然打仗有一套,可就是自私到極點!人格、尊嚴你懂嗎?參謀他一心追隨黨 國,與小鬼子浴血拚殺,最後壯烈犧牲!我們應該尊重他,就是你黨也要承認他是華夏民族的驕傲!」高洪波有些生氣了。
「我不管你那些『人格』、『尊嚴』、『驕傲』!我只知道國民黨反動派與貧苦人民為敵,不推翻它又去推翻誰!還有那些小鬼子在我們地盤上殺人放火,我們就應該消滅它!你高洪波也是窮人家出生,該不會當了國軍連長就變個人樣,難道你爹、你娘咋死的就忘得一乾二淨了?」沈衡君呼地一下站起來,指著高洪波厲聲喝道。
「高洪波天地良心!從未幹過對不起弟兄、鄉親們的事!如果我先加入八路軍、或是游擊隊,我自然一身不悔地跟著他們干!可如今我是身為國軍連長,並領著弟兄們與小鬼子捨死地打,難道還有錯?!」高洪波本來心情也不好,他也站起來對著大聲吆喝。
「姥姥的,老子讓你殺了池田秀一出口惡氣,也為你那些狗屁弟兄報了仇!你不謝我,反倒還與我呲牙咧嘴,這國民黨反動派就不是個東西!」沈衡君暴跳如雷,他指著高洪波大吼起來。
二人越吵越凶!
剛剛打了勝仗就開始鬥嘴,唐定軍、周繼宇疑惑不解地看著二人,不知從哪裡勸說。老獵戶三步兩步擠上前,橫在二人中間嚷道:「我求求你們兩個小祖宗,現在還不是鬥嘴大家的時候,還有許多事情沒有辦完,你們看那3架洋飛機如何處理?小鬼子的援軍追上來咋辦?」
「爛滾龍!我們捨出八九個弟兄的命來保護那3架鐵坨坨,到都來還成了『抱雞母抓糠殼』!不行,今天我一定要和你把老賬舊賬算清,必須把70個手雷給我湊齊!」沈衡君氣憤地吆喝道。
高洪波正想據理力爭,突然傳來一陣槍聲。他急忙拿著望遠鏡跳上土坡,只見約有一個中隊的小鬼子在九一式裝甲車的帶領下,向機場快速闖來!
看來佔城已經失守,「營救」池田秀一的增援部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