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邊村口的一家小院裡。
老獵戶、高洪波、趙俊、劉長卿、小猴子、小東洋幾人把沈衡君團團圍著,你一言我一語地說個不停。
沈衡君卻一聲不吭地坐著,只是一個勁地抽悶煙。
這烏鴉嘴平常鬧鬧嚷嚷地,這會兒咋成了悶葫蘆?
高洪波見沈衡君只顧抽煙,於是不解地問道:「沈兄,別人在給你使勁摶媳婦,你卻拉著馬臉生悶氣,難道你不喜歡龍靈玉啊?」
趙俊扭頭看著沈衡君戲謔地說道:「沈隊長,你居然還不喜歡龍靈玉?告訴你吧,要不是那個李老爺用蒲扇把龍靈玉扇暈,恐怕這一輩子都沒有這樣機會!」
沈衡君還是沉默不語,只是一個勁地抽煙。小東洋上前問道:「沈隊長,你要是真的不喜歡龍靈玉,我就去給苟大姐說一聲,以免事多生非!」
老獵戶急忙制止著:「你不要多事啊,你們隊長並沒有說個『不』字,我看錯過了這個機會,又到哪裡去找這樣好的媳婦啊?」
劉長卿對著小東洋一推,嚷道:「你這個要洋不土的傢伙,就是成事不足敗事卻有餘,今晚沈隊長沒有娶到媳婦,老子就把你的表妹弄來給隊長當壓寨夫人!」
小東洋一聽大怒,對著劉長卿大聲嚷道:「姥姥的,老子才把你的姐妹給隊長當壓寨女人呢!」
劉長卿大怒,提著拳頭就向小東洋撲過去,同時大聲罵道:「在龍家莊你沒事找事,今晚又來了!老子打死你這個學小鬼子亂吼亂叫的傢伙!」
沈衡君正在心煩,被小東洋、劉長卿這一攪和,立刻鬼火亂竄,他起身對著二人吼道:「你兩個不知場面的傢伙,當著人面想丟我的臉塞?」
高洪波見沈衡君終於開口了,於是說道:「沈兄,這龍靈玉的事,你咋說啊?」
沈衡君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大聲說道:「高兄,我們在這裡說得天花亂墜,雲裡霧裡的,到頭人家三個字『不同意』咋辦啊?」
「搞了半天,你不說話,就是怕喝涼開水?」高洪波呵呵笑起來。
正在這時,舒秀珍推開院門無精打采地走進來。沈衡君一看她那個神情,就知道沒戲了。高洪波急忙上前拉著舒秀珍問道:「表妹,情況咋樣?」
舒秀珍瞟了一眼沈衡君,有氣無力地說道:「表哥,情況不妙啊。」
「表妹,你說清楚一些,這龍靈玉想法咋樣?」高洪波問道。舒秀珍圍著人群走了一圈,理了理嗓子後說道:「你們覺得龍靈玉會不會嫁給沈隊長呢?」
大家沉默了。可小猴子卻說道:「龍姐姐肯定會嫁給我們隊長的!」
舒秀珍背著手走到小猴子面前低頭問道:「小猴子,你就這樣肯定?」
小猴子站起身大聲說道:「昨天龍姐姐病了,隊長給她餵藥的時候,我看見他們兩個人還對著笑,就知道這事兒準成!」
「你這個人小鬼大的娃娃,還知道這樣多,是不是你還沒有生,爹娘就給你定了娃娃親?」舒秀珍問道。
小猴子臉一紅,反駁道:「俺才沒有高連長那個福氣呢。」
眾人都忍不住了,大笑起來。這時舒秀珍揮著手對著大家宣佈道:「告訴你們一個壞消息,小姐不同意嫁人!」
沈衡君一聽,頓時精神全無。其他人也醃耷耷地坐了下去。舒秀珍話鋒一轉,來到沈衡君面前笑著說道:「但是,龍姐姐說『她還是有點喜歡你這個烏鴉嘴』!」
「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啊?」趙俊急忙問道。
「小姐說了,如今老爺是死是活都還不知道,她沒有心思嫁人。不過她托我把這個交給你,算是對你一個回答!」說完,舒秀珍把金簪遞給沈衡君。
沈衡君精神大振,心裡想到:龍玲玉送金簪與我,說明別人願意給俺當媳婦。不過別人說的話也有道理,這裡離龍家莊並不遠,哪有不先通過爹娘就私下辦了自己的終身大事,這樣傳出去豈不是落個不忠不孝?於是他咳了一聲嗽,理了理嗓子:「龍玲玉的話是對的,我們現在雖然提倡婚姻自由,但是不能胡來啊。這樣吧,俺沈衡君窮光蛋一個,沒有啥金銀財寶,就把這支毛瑟手槍送給她做定情物!」
用毛瑟手槍做定情物?
老獵戶急忙制止道:「隊長,這不太合適吧?哪有用槍做定情物的,這玩意極不吉利,到時候你那岳父龍德林知道了,肯定要打斷你的腿!」
沈衡君擺了擺手說道:「如果她不喜歡,就說明咱倆不對口味,不如早點拉到算了!」
高洪波說道:「聽小猴子說這槍是你用命換回來的,可珍貴了,我估計龍靈玉會喜歡!過些日子,你們結婚後說不定生個帶把的,等小崽兒長大後就把這支槍給他,也像你這樣去弄個小媳婦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