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猴子倒是一溜煙地跑了,可趙俊、林秋楓二人卻十分尷尬。
趙俊對著李德明拱了拱手,歉意地說道:「老哥,鄙人素不飲酒,還請諒解!」
林秋楓也笑著對李德明說道:「老哥,我一個女孩子,生來爹娘就不讓飲酒。你的心意我心領了,以後若有機會見面,就一定帶上好的酒來看你!」
李德明似乎有些不悅:「你們國軍,你們就是爺,小民豈敢強求?」
高洪波急忙解釋道:「老哥,這趙參謀當兵之前,是在燕京大學讀文識字,不像我們粗人一個。當然林秋楓就更不能強求啊,一個小妮子當然遵從三綱五常,你就多多包涵啊!」
啥三綱,啥海涵?喝一場酒就這樣囉嗦,沈衡君有些不耐煩了:「好了!這喝酒的就弄上他幾碗,不喝酒的就吃肉,不要把桌上的氣氛搞得像新娘子出嫁一樣扭扭捏捏的!」
沈衡君一陣鬧嚷,李德明自然不再說話。高洪波急忙滿上酒嚷道:「請,老哥!」
卻說小猴子揣著滷牛肉、豬耳朵一股風似的跑向村西爛瓦屋。正坐在院門啪嗒啪嗒抽著煙的老獵戶急忙迎上去:「娃娃,回來了,俺還以為你摔死了呢。」
「羅爺爺,俺走山路當睡覺一樣輕鬆,咋會去摔死?」小猴子一邊說一邊把豬耳朵放在老獵戶的嘴邊。
一股誘人的香味直鑽進老獵戶鼻裡,他一邊慢慢嚼著肉,一邊笑瞇瞇地說著:「豬肉啊,哪裡來的?俺好久沒吃這東西了!」
聽見小猴子的說話聲,苟大姐急忙從屋裡走出來,她見小猴子獨自一人,十分奇怪地問道:「小猴子,沈隊長呢?」
小猴子一邊給老獵戶吃豬耳朵,一邊說著「他在和高連長幾個人喝酒」,苟大姐有些生氣了:「你龍姐姐急需要土當歸、土黨參來調補,他卻跑去喝酒,嘴也太饞了,那挖的草藥呢?」
小猴子從衣兜裡摸出一塊牛肉放在苟大姐嘴邊,然後調皮地說道:「苟姐,你不要生氣啊,看俺給你帶啥回來了?」
一股濃香的滷牛肉味撲鼻而來,苟大姐不禁嚥了嚥口水,頓了頓說道:「給你龍姐姐拿去吧,她身子正虛著呢。」
小猴子將牛肉塞進苟大姐嘴裡:「你也吃點吧,好吃著呢,俺就是為了給你們帶點肉才回來的!」
苟大姐一拍小猴子的腦袋:「小東西,真有你的!快把肉給你龍姐姐拿去,她也該餓了。」
小東洋、劉長卿二人見小猴子拿著牛肉回來,急忙迎著。小東洋滿臉饞色地說道:「小猴子,留些牛肉給俺吧,這都幾個月沒有吃肉了!」
小猴子擠開二人說道:「去去去,兩個大男人還饞嘴!龍姐姐是病人,需要補身體。要吃肉,你們就找沈隊長要去!」
此時正值晌午,李德明自然要招呼應酬來往客人。這沈衡君、高高洪波二人已酒過三巡,二人都已帶著三分醉意。
沈衡君帶著酒氣,搖搖晃晃地說道:「高連長,你和俺到是很對胃口。看在今天這好酒好肉的份上,我就給你提個醒啊,如今你們已經成了散兵游勇,上峰又不讓歸隊,論前途絕對沒啥指望了。倒不如加入魯南遊擊隊,我去給支隊長說說好話,日後你就跟著我來混碗飯吃!」
高洪波一聽,頓時不服氣起來:「烏鴉嘴,我是堂堂的正規軍人,論級別應該是你長官才對,所以你應該跟著我混,日後老子心情好就給你弄個班長當當如何?」
沈衡君吃了一塊牛肉,喝了一口酒後說道:「要說人手,你們現在一個連只剩下3個人3條槍,我們卻有6個人6條槍,誰的實力雄厚就不用細算了;要說錢財,你還欠我70個手雷,14斤豬肉,如果把俺惹毛了,老子就給你利加利,滾雪球,到時你還得起嗎?所以你要好自為之,想跟著我干就早說,免得日後誤會生事!」
高洪波盯著沈衡君一臉酒氣,不耐煩地說道:「你就甭拿這些東西老掛在夜壺上說事,炮彈是拿去打了鬼子軍,有本事就跟著老子從小鬼子那裡搶回來才算好漢!」
沈衡君把酒碗一磕,大聲嚷道:「去就去!小鬼子就不是娘生的肉長的,老子還虛他狗日的不成!」
說者無心,聽者卻有意。趙俊、林秋楓都不由想到:我們現在已經身陷囹圄,成了一支難堪的國軍游擊隊,今後前途必定渺茫。如果和這支抗日游擊隊聯手去日軍後方幹一番大事,弄出個影響,或許上峰會對我們從新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