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衡君提著中藥一路小跑,回到龍靈玉居住的爛瓦屋裡。
苟大姐扶著龍靈玉,小猴子正在一勺一勺地餵著黃糖水。沈衡君將藥放在炕上,傻愣愣地看著一臉蒼白的龍靈玉。
苟大姐看著沈衡君呆呆地地站著,半天找不著事做,於是吩咐道:「你站著幹嘛,快去煎藥吧,難道你一點都不急?」
沈衡君難堪地摸著腦袋,為難地說道:「我不會煎藥,讓小猴子去幹吧。」
「一整天都鬧上鬧下的,連個藥都沒法煎,還算個男人嗎?」苟大姐抱怨道。
小猴子樂了:「我們隊長只能幹打槍殺人的事,要做其餘的事,他都是一個篶茄子!」
沈衡君一把拉起小猴子:「你去煎藥,我來喂黃糖水,一個光屁股娃娃話還不少!」
苟大姐看著沈衡君,不放心地說道:「你行嗎?笨手笨腳的!」
「行!當年俺娘生病時,餵水餵飯全是俺的事!」沈衡君說完就舀起半勺黃糖水,慢慢地放在龍靈玉嘴邊,徐徐地餵著。
黃糖水本是溫補之品,對於體虛眩暈之人特別適合。龍靈玉喝下幾口後,面色逐漸好,她覺得心裡不再悶悶的,頭也不眩暈了。她看見沈衡君笨拙地給自己餵藥,不禁有些歉意:「沈隊長,你去休息吧,我已經沒有事了。」
沈衡君急忙制止道:「你剛好,就不要亂動,我給你餵著!」
龍靈玉抿嘴笑了起來,那病後的笑容猶如的雨後梨花,讓人賞心,讓人憐惜。
一個刀裡來槍裡去的大男人居然還有如此心細的時候,苟大姐不禁想起了自己那位當家的鍾玉鄉來:那死鬼鍾玉鄉整天都死板著臉,沒完沒了地做著事,在一起也沒有多餘的話,古板得很!
小猴子端著藥來到炕前,對著苟大姐說道:「藥煎好了。」。
苟大姐還沉浸在溫暖地回憶中,她每當想到鍾玉鄉那呆板像,就不知不覺的好笑。小猴子和沈衡君看著苟大姐癡癡地望著爛瓦屋頂憨笑,頓時覺得奇怪起來。
小猴子奇怪地說著「沈隊長,又沒有啥好事,苟姐在笑啥啊」,沈衡君瞎胡謅了一句:「那李老爺說這屋裡鬼多,她八成是撞邪了吧?」
苟大姐頓時氣憤不已:「烏鴉嘴,誰撞邪了?沒有看見俺正在為妹妹的病著急?」
小猴子見苟大姐臉上紅紅的,擔心地問道:「苟姐,就是為龍姐姐的病著急,也用不著傻笑啊?」
苟大姐不耐煩地說道:「去去去!一個小娃娃盤的心還真不少!快出去看看小東洋、劉長卿他們在幹啥!」
小猴子又無緣無故地被苟大姐呵斥了一頓後,他不服氣地放下藥碗後就磨磨蹭蹭地出去了。
沈衡君看著小猴子的背影,笑著說道:「發小脾氣了。」
苟大姐一邊扶著龍玲玉,一邊抿嘴一笑:「一個小屁孩,誰讓他管的事多。」
沈衡君左手端著藥碗,右手拿著勺子舀著藥,給龍靈玉仔細地餵著:「俺娘得病的時候,郎中常說『發表藥要熱喝』,『清火藥要涼喝』,『滋補藥要趁溫喝』,你看這溫度合適不?」
龍靈玉看著面前這個輪廓剛硬的男人,心裡不禁突突地跳了起來,真是「濃香吹盡有誰知,暖風甚遲日,別到杏花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