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艱難地開車,一邊說道:「少佐閣下,這山路太爛,我們在前面緩坡處歇息一會兒,順便等等岡村君,如何?」
「不行,繼續前進!今晚我們一定要趕到徐州外圍的紫莊村,在那裡換上國軍軍裝,然後潛伏下來,實施偵察活動。」池田秀一對著伊籐三郎吆喝道。
只見伊籐三郎換了檔位,猛轟了一腳油門,那車冒著黑煙,轟隆隆地向山坡攀爬去!
山坡上,沈衡君拿著駁殼槍,正在凝神屏氣的等待著襲擊時機。劉長卿拉著套在手榴彈上的麻繩,神情緊張地說道:「沈隊長,敵人上來了!」
沈衡君一邊向駁殼槍裡壓著彈,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我知道!」
小猴子匍匐過來,低聲報告道:「苟大姐和其他後續同志們趕到!」
夜色中,只見一個剪著短髮,看上去幹練能幹,年齡大約30多歲的女人手裡拿著一隻駁殼槍,領著十幾個人走過來,她就是魯南抗日游擊小分隊隊長鍾玉鄉之妻——苟悅琳。
「沈隊長,這是誰的軍用物資?」苟大姐低聲問道。
沈衡君指著山坡下的汽車說道:「我認為這物資不管是國軍的也好,日軍的也罷,都是不義之財!」
「這國軍正在和小日本打仗,如果是他們的,我們做事豈不是有些過火?」苟大姐看著軍車說道。
沈衡君對著苟大姐說道:「這我也知道,可我們也在殺小鬼子,人家『將匪幫』給了我們支持嗎?就打這『支持』二字不說,你看那閻老西剿殺我們的人還少嗎?還有那李樹仁也不是成天想把我們這支隊伍至於死地?我今晚就是要搞來這些物資,給弟兄們做結養,讓弟兄們吃飽穿好,就去和小鬼子好好的幹上一場!」
苟大姐看著衣裝破爛,手裡還拿著鳥槍作戰的游擊隊弟兄,也沉默無語了——
「沈隊長,最後那輛車爬坡很費力,我看八成是裝有貴重玩意兒!」老獵戶湊過來,低聲對著沈衡君說道。
「那我們就讓這一輛車先過去,對準後面那一輛狠狠地搞一下!」沈衡君說道。
岡村林茨駕駛軍車漸漸進入了沈衡君的伏擊圈。沈衡君見狀,一邊打開手槍保險,一邊吩咐道:「苟大姐領著七八個人盯住車尾,專打跳下車的人,其他的跟我上!」
老獵戶不斷地調整著獵槍槍口,對準開過來的軍車。小東洋、小猴子和其他的弟兄從地上撿起石頭,以備獵槍裝填不及的時候就砸下去。劉長卿緊緊地拉著套在手榴彈拉線上的麻繩。
岡村林茨轟著油門,正在費力的向山坡爬來,慢慢地進入最佳伏擊位置!
沈衡君一聲命令:「打!」
劉長卿連忙將手中的麻繩一拉,只聽得轟隆一聲,手榴彈爆炸了,只見軍車搖搖晃晃地向前開著,發出刺耳的吱呀聲。
砰!
老獵戶對著駕駛台開了一槍,只聽見車窗玻璃「嘩啦」「嘩啦」的往下掉,鐵砂掩耳不及地射在岡村林茨臉上和身上。
岡村林茨強忍著劇痛,急忙剎住車!
「八嘎,中國軍的有!」車上的14個日軍在車後廂吵鬧起來,同時幾個日軍擁擠著跳下車。
苟大姐領著十幾個游擊隊弟兄舉著獵槍,一起對著從車廂跳下來的日軍砰砰地打了起來!
那鳥槍威力不大,但是射出的鐵砂一大團,只見中了鐵砂的日軍紛紛蒙著臉,捂著胸部,痛苦地叫嚷著!
日軍在車廂裡既懼怕,有惱怒, 他們隔著蒙在車廂上油布胡亂地開起槍來。
原來是日軍!
沈衡君聽見車廂裡的人大叫「八嘎」,於是大聲吆喝道:「是日軍,給我狠狠地打!」
「小東洋,給我們裝火藥和鐵砂!」一些弟兄吆喝著,將打空的獵槍扔給小東洋,
「老獵戶,快用炸彈,敵人要衝出來了!」沈衡君對著老獵戶吆喝道。
老獵戶點燃自製土炸彈丟在車廂頂的油布上,只聽得一聲悶響,土炸彈爆炸了,油布立刻著起火來。
日軍拚命地往車下跳!
游擊隊弟兄拚命地打!
由於事發突然,夜間又不熟悉毛良村的地形,更不知道山坡上有多少襲擊的人,逃脫的日軍心裡發虛,一邊開槍,一邊向山坡下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