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悅漫無目的不知走了多長時間,天空中卻忽然下起了雨。
颯颯寒雨雜秋風,路人慌亂雨水中。
突如其來的秋雨,讓高悅連忙躲在一處屋簷下。
高悅看著雨水灑落在街道的碎石上,哀愁的思緒一下好似被洗滌過濾了一般。
遠處一個人匆匆忙忙的跑到了高悅這邊,他擦著身上的水花,爽朗著笑著。
高悅被他的笑聲吸引,扭頭看了看他。
這人長著一張娃娃臉,年紀不好判斷,他衣著樸實利落,動作自然隨意,整個人樸實無華,但卻非常的讓人有好感。
他擦完身子,才注意到高悅在看他,他笑著對高悅點了點頭。
高悅也微微的點了一下頭,然後把目光繼續轉移到碎石上。
五分鐘過後,雨水不但沒有變小,反而越下越大,高悅掏出手機,給高穎打了電話,「小穎,你來接我一下」。
高穎問道:「你車壞了嗎?開公司車唄?」
高悅說道:「我在外面,沒開車」。
「那我去接你吧!你在哪?」
「我在富成巷這邊」高悅說道。
「這麼遠呀?好,你等著」高穎掛斷了電話。
那個男人此時說道:「在這兒就該讓人來接,這兒秋天的雨一下就連綿不絕的,等它停可等不起」。
高悅問他「那你呢?」
「我等它停呀!」那男人說道。
「你不是說等不起嗎?」高悅問道。
「我沒事兒,我男人嘛?呵呵」那男人又爽朗的笑了起來。
稍停了一會兒,那個男人對高悅說道:「您別怪我冒昧呀?我有句話特別特別的想說」。
高悅示意他但說無妨。
「您真是太漂亮了!」那男人說道。
高悅笑了笑,沒有那個女人不喜歡被人誇漂亮的。
那男人看高悅沒有不高興,就有了底氣,說道:「我說的可是實話,而且你也能看出來,我不是那種花心的男人,之所以跟你說這個,實在是憋不住了,不誇你一下,我總覺得對不起我的嘴,呵呵」。
高悅問道:「剛才你剛來的時候,為什麼渾身都濕了,然而笑的很高興呢?」
那男的說道:「好玩呀!你不覺得淋雨也是一件快樂的事情嗎?」
那男人的話,讓高悅想起了小時候,那時候被雨水淋一下,確實會高興起來,「沒想到你還能保持一份童真」。
那男人笑著做了一個鬼臉,說道:「你沒看我有一張娃娃臉嗎?」
高悅被他逗笑了。
那男人說道:「咱們要不認識一下吧?你看能在一個屋簷下躲雨,多韓劇,不認識一下怎麼對得起這突如其來的秋風細雨呢?」
高悅大方的說道:「我叫高悅,很高興認識你」。
「我叫廖雨澤,更高興認識你」廖雨澤笑著說道。
高悅的心情此時非常不錯,她太久沒有這麼高興過了,「你的名字裡有個雨呀?怪不得你見到雨就高興呢!」
廖雨澤說道:「我聽我媽說,我出生的時候是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還說一般這樣都會出偉人的,可我今年都三十一了,還只是一個默默無聞的設計師,總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那場大雨」。
高悅又被逗笑了,問道:「那你這樣也對不起你媽媽吧?她對你期望那麼高!」
廖雨澤擺擺手說道:「一般母親是不會責怪孩子沒出息的,不過她倒是老埋怨我娶不上媳婦,沒法讓她抱孫子」。
高悅說道:「老人一般都是這樣的」。
廖雨澤問道:「不會也有人逼你要孩子吧?」
高悅臉一紅,說道:「才沒有」。
廖雨澤說道:「我說話總是瘋言瘋語的,你別在意,咱們現在這個歲數應該也不怕接觸這樣的詞彙了,除非……哦!你沒結婚!」
高悅說道:「這和結不結婚有關係嗎?」
廖雨澤說道:「當然有關係了,你想,如果夫妻倆個人,整天在家說要孩子不要孩子的,那對要不要孩子這種話,當然就無所謂了,你剛才會不好意思,肯定是沒結婚!」
高悅笑著說道:「這兒你就猜錯了,我已經結婚了」。
廖雨澤自信的說道:「你別騙我了,我一項看問題非常準確的」。
高悅說道:「可你這次真錯了,我都結婚三年了」。
廖雨澤不可思議的問道:「不會吧?難道我的眼力退步了?肯定是剛才被雨水淋著眼了,不然以我的火眼金睛怎麼可能看錯」。
高悅笑著問道:「這又和被雨淋不淋的有什麼關係?」
「你想呀?我是火眼金睛,被水一淋,火不就滅了,就不是火眼金睛了嘛!」廖雨澤開玩笑的說道。
「歪理邪說」高悅笑著說道。
「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廖雨澤問道。
「我呀!做生意的」高悅說道。
廖雨澤搖頭說道:「像你這樣的應該去做服裝設計師呀?做生意多屈才呀!」
「為什麼呢?」高悅問道。
廖雨澤說道:「你看,你這麼漂亮,穿一般的衣服太委屈你了吧?可太好的,又貴的不成樣子,買了不值」。
高悅說道:「那做生意掙錢不就可以買了嗎?」
廖雨澤說道:「做生意掙到的錢捨得那麼花嗎?除非是那種生意做得特別大的那種,我剛才聽你還需要人接,你連車都沒有應該不會做那種很大的買賣吧!再說現在生意多不好做呀!尤其是你一個女孩子家,又這麼漂亮,到時候和你做生意的那些人肯定會對你圖謀不軌居心叵測的,你可要小心了」。
高悅笑了笑,沒說話。
廖雨澤誤以為高悅不相信他說的話,「看看!我說你不適合做生意吧?連這種情況都不知道,我跟你說,男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尤其是在你這麼美貌的女人面前」。
高悅開玩笑的問道:「那你不是男人嗎?」
廖雨澤一窘,然後馬上反應過來說道:「我和一般男人不一樣,你沒看出來我素質很高嗎?」
高悅又開玩笑的搖了搖頭。
廖雨澤說道:「其實我對你也是有一些想法的,當然絕對沒有一絲褻瀆你的意思,只是覺得你很好看,又這麼與眾不同,所以對你非常有好感,但你說已經結婚了之後,我就沒亂想了,真的!我向我名字中的「雨」這個字發誓!」
「我還頭一次聽說有人想自己名字中的一個字發誓的,好沒有約束力」高悅笑著說道。
「呵呵」廖雨澤也笑了起來。
「你不是本地人吧?」高悅問道。
「是呀!我來這兒才二個星期」廖雨澤說道。
高悅問道:「那你怎麼會來這兒的」。
廖雨澤說道:「本來我是北漂,可在那實在是扛不住了,每天我上班要來回坐四個多小時的地鐵,我花錢又比較大手大腳,一年下來基本上存不了幾個錢,後來聽別人說這兒現在發展的特別好,所以就來這兒碰碰運氣」。
高悅點了點頭。
廖雨澤又說道:「前倆天我和星辰公司簽了合同,待遇還不錯,一個月給6000稅後,有提成還帶五險一金,雖然可能比北京掙的少些,但這兒消費水平沒那麼高呀!而且公司包食宿,也能省不少的錢」。
高悅笑著說道:「那不錯」。
廖雨澤說道:「當然不錯,我跟你說,人要想過的快樂,就必須過我這樣的生活,雖然有時候也挺慘的,但沒那麼多大的煩心事,頂多是跟同事吵架和老闆鬧不對,不像那些大老闆們,每天開著寶馬奔馳還一個勁的愁這兒愁那的,多沒勁」。
高悅有所思的說道:「是呀!」
廖雨澤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的話有些吃不到葡萄說葡萄是酸的感覺?其實我這叫大徹大悟,我見過好多的大老闆,都沒一個能像我這樣逍遙自在天天高興的,有句話說道好,鷦鷯巢於深林,不過一枝;偃鼠飲河,不過滿腹」。
高悅知道這句話,就是說給一個小鳥一片大森林,它也只不過築巢棲息在一根樹枝上,一隻小偃鼠就算在湯湯大河中暢飲,也不過喝滿肚子而已。
「人生有涯,人一輩子能吃多少飯?能佔多大面積?實際需求大家都是差不多的,但追求可有大有小,那些人只不過追求的是金錢名利,看似大,實則小,而我這樣的人追求的是幸福安康,看似小,實則大,而且難也,所以淡泊為大,要想真的有所作為,寧靜而致遠也!」廖雨澤感慨的說道。
高悅說道:「你說的還挺有道理,倒像是一個演說家」。
廖雨澤開玩笑說道:「讓你見笑了,平時我是不會這麼絮絮叨叨的,也不知今天怎麼了,和你這麼一說話,就沒控制得住,讓你耳朵受摧殘了,我給你道歉」說著還真對著高悅鞠了一躬。
高悅擺擺手說道:「你別鬧了,我真覺得的你說的話很有道理,只是世上往往有太多的不如意,人又怎麼可能不憂愁呢?」
廖雨澤笑著說道:「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如無閒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你別想那麼多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