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虎不知道那個男的為什麼對自己是這種態度,他扭頭用詢問的眼神看著那個男人,一副不明所以,很鬱悶的樣。
那個男的沉聲道:「你真的沒有什麼想要實現的願望?」
東方虎想了想,說道:「俺的願望也就俺自己能實現」其實他心裡想的是,希望能和高悅一直在一起。
「你過來」那個男的向東方虎招了招手。
「咋了」東方虎走上前去。
「啊」東方虎猛的慘叫一聲,向後倒去。
周瑩、淳於妍和那個女孩隨著東方虎的一聲慘叫,也 「啊」的喊出一聲後,大驚失色的跑到東方虎旁邊,事情發生的太快,讓她們現在都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個男的用冰冷的語氣說道:「雨沁,把她們都殺了」。
淳於妍扭頭指著那個冷酷的男人說道:「你這個恩將仇報的混蛋,你把阿虎怎麼了?」
那個男人因為剛才勉強的向東方虎發出襲擊,用手刀打到了東方虎的喉結處,他也牽動了傷勢,一口血噴了出來,他抬起頭,蒼白的臉孔變的更加蒼白,烏黑的頭髮垂到嘴角的血跡上,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詭異,而更加讓人恐怖的是,他的嗓音變的更加的低沉、沙啞了,如同鬼泣般的喊道「殺了她們」讓包括他妹妹在內的三個女孩都變成慄慄危懼的樣子,恐懼的看著那個男的。
那個男子反覆的向那個女孩說了幾聲「殺了她們」後,又再次的噴出一口血,昏倒在床上。
喉嚨是人體脆弱的地方之一,尤其是喉結處,更是不經一擊,那個男子和她妹妹一樣,都是殺手,殺手學的就是殺人的招數,不出手則已,出手就講究著一擊而中、致人死地。
東方虎被周瑩和淳於研抬到了隔壁的屋子,兩人已經打了急救電話,這會只能盼著救護車早點到。可還沒等救護車來到,東方虎就甦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睛就看見周瑩和淳於妍擔心的坐在自己兩旁,他揉了揉脖子,說道:「怎麼這兩天那麼倒霉,不是病就是挨打?」周瑩、淳於妍看見東方虎醒來很是高興,齊聲問他現在覺得怎麼樣,有事沒事。
三人還沒說一會話。
「吱」的一聲,房門被那個叫雨沁的女孩推開,只見她淚流滿面的對東方虎說道:「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雖然在東方虎面前哭過的女孩已經有幾個了,但他還是最怕女孩哭,挪了挪身子,對著那個女孩剛忙說:「沒事,沒事,真沒事,你別哭了」。
那個女孩抽泣了一會,慢慢的停止了哭聲,她走到東方虎的面前說道:「別怪我哥哥,他是一個好哥哥,他這麼做都是為了我」。
「聽她倆說你哥哥又病倒了,他現在怎麼樣了,你帶我去看看」,東方虎說著就要起身。
那個叫雨沁的女孩阻止了東方虎起身,她忽然感到東方虎是那麼的可愛,可愛可是一個女孩對待一件事物好到極致時的看法,她突然想和這個可愛的男孩說說話,把自己的一些事情告訴他,她坐到一個讓兩人都不算尷尬卻看似很親密的地方,娓娓的說起了自己的故事。
她本生活在一個很安逸、富裕的家庭,八歲前的生活對她來說就像生活在一個童話世界裡,沒有黑暗、沒有邪惡、一切是那麼美好、那麼美麗,那是一個天堂。可突然有一天,自己和兩個哥哥被人從這個天堂趕了出來,他們不明白這原本屬於他們的家為何會不允許他們再在這裡住下去,她現在還清晰的記著自己的二哥抱怨著無法拿出自己的變形金剛。他們坐在房子大門的台階上,互相依偎著、等待著父母的回來,一天過去了,飢腸轆轆的他們無法再在這裡等下去,他們蹣跚的走到曾經非常喜愛的蛋糕店,可那個曾經慈祥總是滿臉堆滿笑容的胖子叔叔,不知道為什麼竟變成了凶神惡煞,不僅把他們攆了出來,還踹了二哥一腳。又一白天過去了,他們走遍了所有曾經去過的美食店,可沒有一家店再肯給他們吃的,二哥餓的受不了了,要去偷東西吃,可大哥堅決不同意,二哥不理會大哥自己去偷了些東西回來,可大哥就是不吃,說爸爸說過,偷東西是很惡劣的行為,偷來的東西也是骯髒的東西。
當二哥把吃的給她時,她吃了,她覺得爸爸說的是錯誤的,偷來的食物很好吃,而且有包裝袋,一點也不髒。
又一天過去了,大哥餓倒了,二哥偷東西去也一直沒回來,自己坐在大哥身邊一直哭,直哭到了深夜,哭的嗓子都啞了,也哭的沒有了力氣。在她最無助的時候,一個黑衣人來到了她的面前,他抱起了大哥,拽起了自己,把他們帶到了一個孤兒院,那個孤兒院小孩很多,有男孩也有女孩,可這裡的小孩一點也不友好,她第一天就被人扇了很多耳光,她只是哭,她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打自己。他們不讓自己吃東西,也只讓自己睡在地上,沒有人和她說話,最多的接觸就是打她。三天過去了,她挨了很多的打,臉腫著,身上也有很多淤青,慶幸的是她學會了怎樣去和那些孩子手裡搶吃的,只要東西咽到了肚子裡,哪怕是挨再多的打也是值得的。而更讓她慶幸的是,她的大哥終於又回到了自己的身旁,她就和大哥一直生活在這裡,每天都有老師來這裡教他們殺人的功夫,就這麼過了五六年。
她十四歲的某一天,教官對他們說如果想要活下去的話只能靠自己了,她雖然有著不祥的預感,可她不知道她竟會面臨著如此恐怖的事情。
那天教官讓他們玩一個遊戲,三百多個學生分為了十組,而能活著出來的只有一人,遊戲還沒開始時,她就彷彿聽見了眼前那些人的哀鳴和嚎叫,潮濕的場地和陰暗的天,讓她就像站在了地獄裡,斑斕的場地上,那已經干了的血跡隨處可見,一會他們這群人也會把自己的鮮血染在這裡,它是否會被這些已經干的發黑的血跡染黑呢?
在這裡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代號,其實就是一個簡單的數字,第一個進這裡的就為一號,第二個則為二號,以此類推,分組很簡單從一號到一百號為一組,一百零一號到二百號為第二組,而剩下的一百人為第三組,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她和哥哥兩人分到了一組,還沒等他們反映過來,這個遊戲就開始了。
原本生活在一起的人們瞬間都變成了惡魔,在這種你死我活的遊戲裡,他們知道該做的事情是什麼——殺光身邊所有的人,雨沁當時顯然沒有這個覺悟,她的殺人技巧,以及過人的天賦都曾被教官們肯定過,但真正的殺人和模擬的殺人完全是兩個事情,她呆立的站在操場一邊,眼睜睜看著這個阿修羅地獄。飛濺的鮮血染紅了天空,被削斷的肢體掉落在地上血肉模糊,血的腥氣讓人欲欲作嘔,慘叫聲、金屬的碰撞聲充斥著整個廣場,到處都是詛咒,到處都是死神,沒人知道下一秒鐘自己是否還會繼續這樣站著。當然,他們現在也不會想像自己還能活多久的,原因是身在此地的人,都會進入一個忘我的狀態裡,在這裡他們失去了理智與思想,而換來的是生存的本能,他們甚至不會記得殺光身邊所有的人自己就能活下去,可他們的確是這樣做了,不知疲倦的揮動著手中的武器,直到自己倒下再也不能站起身來為止。
雨沁的大哥這會可能是他們這些人中,最有理智的人了,他站在妹妹的旁邊宛如一尊大神,他身邊倒下了很多的人,都是他殺的,他也是今天頭一次殺人,那種作嘔的感覺也讓他很難受,但他不能吐,他親眼看到那些趴在地上嘔吐的人被人輕易的揮刀斬斷了脖子,他不能吐,因為他不想死,不為別的,只為他的妹妹現在需要他的保護,保護妹妹是他的責任、義務,他必須讓妹妹活下來。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人也越來的越少,很多人都看見了自己生存下去的曙光,但也只是看見了而已,因為能活著出去這裡的人只能有一個,又是一陣混亂的廝殺,大家都堤防著自己身邊的人,那些砍向別人的刀片,很可能下一刀就會砍向自己,所有的人都是敵人,能信得過的人只能是那些死去的人。雨沁的大哥是被教官們譽為可以成為最好的殺手的胚子,也是他們這些孤兒裡面最厲害的人,他冷靜、冷酷、殺人不擇手段,但大家都知道他有個弱點,那就是旁邊的那個女孩,他的親妹妹,剩下的幾人瘋狂的撲向了呆滯的雨沁,試圖讓她的哥哥失去冷靜,露出破綻。
幾個回合,剩下的人只有雨沁和她的大哥了,雨沁趴在地上拚命的嘔吐著,她殺人了,人身中的第一次,雖然她曾被告知殺人不是什麼大驚小怪的事情,但真的殺了人的她,無法平靜的面對著這一切。她的哥哥慢慢走向了她,他伸出手來,輕輕的拍打著妹妹的後背,他知道,和妹妹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了,他珍惜能和她待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好點了嗎?」他溫柔的問著自己的妹妹。
雨沁噁心的說不出話,只是點了點頭。
「以後要堅強,記得一定要活下去,哥哥不能照顧你了,很對不起你,你不要恨哥哥知道嗎?因為哥哥愛你」他說完,就握緊了手中的短刀,插進了自己的心臟,那一刻,雨沁看見他露出了笑容,眼裡滿是關愛與欣慰,而他慢慢閉上了的眼睛,還灑落了幾滴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