驃騎兵的整體習慣就是自大,瞧不起自己軍隊以外的一切士兵,他們只抓起頭狼,其它地狼連正眼都不瞧一眼,任匹播士兵撿取。其實他們也很想要那些皮毛,可驕傲不充許他們低頭,個個擺出這些小破玩意,你們儘管拿去好了,我們根本不希罕的樣子。
打馬回營,溪章心裡這份敬怕就別提了,再次回到葉秋的大帳時,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葉秋為了等待獵狼的結果,推遲了入城的時間。
溪章見到葉秋後,連忙上前行禮,他道:「請充許我為您引路,請進入匹播城吧,城中地百姓將為您獻上最淳美的青稞酒,歡迎英雄的到來!」
葉秋得意地道:「這算得了什麼,不過是獵殺狼群而已,只要堵住它們地去路,全殺乾淨簡直不費吹灰之力,你不必謝我,要謝的話讓你們大酋長謝吧,我有禮物要送給他!」
溪章道:「那就請大人進城,今晚便在城裡休息吧!」
「好啊,咱們這就走吧!哎呀,我想起來了,你們一晚未睡,用不用先休息一下啊!」葉秋關心地問道,但他仍然站起身,並沒有當真讓溪章休息的意思。
溪章很明白事,一個勁兒地道謝,表示沒關係,不需休息,直接進城就行。葉秋本想送他二百斤好茶,可又一想,這裡的人愛在茶中加鹽,茶的味道改變,是好是壞也不重要了,於是他便很大方地送了溪章五百斤劣茶。果然,溪章並不在乎茶的好壞,只是一聽茶的斤數,便感動莫名,一路扶著葉秋走出了大帳,又把他扶上了馬背,就像對待親人一樣對待葉秋。
入夜的時候,大隊來到了匹播城下,葉秋抬頭望去,這匹播城並非他想像中地那般巨大,別說巨大,連中等都算不上!只是有一個大城堡,圍繞著城堡有幾千戶人家,再往外就是帳篷了。不過帳逢倒是不少,一望無際。
蕭無葉道:「看來這匹播城已不復早先的輝煌了,今天不過是幾個部落聯盟而已,不知是哪一個部落最大,大酋長是誰?」
韓平路也道:「咱們對吐蕃瞭解的太少了,而且凡是割據勢力強的國家,戰亂都多,依我看這匹播城也好不到哪兒去!」
葉秋失望地道:「我以為會舉行什麼進城儀式呢,剛才還在想這大晚上的,讓百姓都出門來對我們歡呼,好像有點對不起人!現在我知道了,這城連個像樣地城牆都沒有,還名城呢。這也能叫有名?」
溪章快馬跑進了那座大城堡,好半天才出來。到了葉秋馬前,溪章道:「吳大人,我們大酋長請你進去,他在王宮裡等你。」
葉秋皺了皺眉頭,心道:「架子也不小啊,連出宮接一下都不肯!他奶奶的。等日後老子佔了這裡,我罰他守宮門,讓他天天在宮門口等著接人!」
溪章看出葉秋地不快了,忙解釋道:「我們大酋長本來已經睡下了,可聽了我的通報。很想認識一下獵殺狼群的英雄,所以特地起床連夜接見你。說實話,夜間接見行商大賈,這還是大酋長地頭一次,足可看出他對你的敬佩。」
葉秋心想:「也對。對於一個城主來說,接見一個普通行商確實不是什麼大事,他能半夜接見。就說明很看重我了,我現在又不是莫大王,只是個商人而已。」
驃騎軍的將領跟著葉秋進了王宮,他們的商隊則留在大城堡外面紮營,這裡別看城市不大,可裡面空地還真有不少,隨便紮營,一點不嫌擁擠。
深夜之中。葉秋看不太清楚四周的景物,但覺得這城之所以叫城,只是因為大城堡有道城牆,部民則是散居在大城堡的周圍,類似外城。很有草原城市的那種味道。
除了韓平路在外安排紮營,跟著葉秋進王宮地將軍和親兵足有二百多人。守衛宮門的衛兵見這麼一大幫人要進宮。趕緊攔住,問溪章道:「將軍,為什麼這許多人要進宮去,能不能只讓首領進去?」
這衛兵說的是吐蕃話,眾人聽不懂,但看這衛兵的樣子,也明白他在說什麼。葉秋不用人翻譯,便道:「哦,原來是嫌人多,招待不起我們的茶點!我看這城空有其表,實際上窮得不像話,那大酋長想來平常也挺清苦地。大家給大酋長留點面子吧,就不要進去了,我一個人進去好了,進去以後也不喝茶,能給大酋長省一口是一口!」
那衛兵雖然說吐蕃話,但他長年守衛王宮,中原話也聽了不少,還是能聽得懂葉秋的話中之意。他不滿地看了一眼葉秋,凡是貴族都是極要面子的,他聽到這位大商人看不起大酋長,自然生氣,用中原話道:「我們不是請不起你們喝茶,是怕這麼多人進宮吵著宮裡的人!」說完叫其他衛兵繼續站崗,他則進去通報了。
溪章小聲道:「大人怎麼說話這般不客氣,會得罪人的。」
葉秋道:「得罪人怕什麼,總比一個人進去好。」
衛兵出來了,對溪章道:「大酋長讓所有人一起進去,放開肚皮吃喝,我們匹播城別地沒有,就是好酒好肉最多!」
驃騎將領們一笑,跟在葉秋身後進入了王宮。大殿修得極是奢華,但顯見年代久遠,好像是幾個世紀前修的。葉秋問溪章道:「這王宮修了有多少年了,我看怎麼這般舊?」
「有二百多年了,這是我們吐蕃諸部裡裡第二好的王宮。」
「第一是哪座?」
「當然是邏些城地那座。」
說話間,眾人來到了主殿,匹播城的大酋長正等在那裡。
葉秋進到大殿,立即堆上笑容,他輕輕給大酋長行了個禮,但卻沒跪下,葉大王的膝蓋是不能隨便給人彎下的。
大酋長對禮節倒是很看重,見葉秋不肯下跪,心裡大為生氣,一個商人竟不給貴族大酋長下跪,真是無禮!只是他聽說這人勢力很大,商隊裡藏龍臥虎,那個讓匹播城束手無策的大狼群,被那些保鏢說滅就給滅了,這人很不好惹,所以他生氣歸生氣,卻也沒要葉秋非跪拜不可。驃騎將軍也都馬馬虎虎地行了個禮,便自顧自地找地方坐下了,滿滿一殿人,看得大酋長直皺眉頭。
「這位吳大賈,你們從哪裡來啊?」
「中土武梁,途經四川,然後來到了大酋長的領地。我打算在這裡停留一段時間,做些小本生意,還請大酋長行個方便。」葉秋禮數不夠。但說話的語氣卻十分客氣。
大酋長笑道:「我知道你是來做生意,其實你走到這裡正好,再往西雖然還有許多部落,但像我匹播這麼大的卻沒有了,你可以在我這裡把貨物一次全賣光,再備我吐蕃特產回你們中原!」他說這話十分得意,彷彿匹播城是一切來吐蕃行商地商隊的終點站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