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川兵見皇帝沒事,心中稍定,皆大呼萬歲,全都急紅了眼珠子,發瘋了似的狂喊亂叫,如餓虎下山一般,向北面拚命突圍!
如果西川吳乞業被俘,那西川國就徹底亡國了!
好人怕壞人,壞人怕惡人,惡人怕不要命的人!西川兵這一垂死掙扎,驃騎兵一時半會兒還真拿他們沒法,西川兵死的人多,驃騎兵可也死了不少。葉秋眼見著戰鬥已經脫離了自己的掌控,連忙叫道:「西川兵們聽著,只要投降,我就不殺你們!」
沒誰聽他的話,千軍萬馬中也沒誰能聽得到,兩軍繼續混戰,誓要戰到最後一人方休!
韓平路列陣北城,他對袁長煜道:「看來還要打一會,其實我早就料到了,西川兵不會有投降的,他們都是禁衛軍,就像都元帥最初的驃騎親兵一樣,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投降的,非得戰死到最後一人不可!」
袁長煜問道:「我聽說都元帥最初的軍隊都是戰俘吧?」
「是啊,他們都是跟都元帥一起吃過苦的,誰投降他們也不會投降,這就叫心腹!打個比方說,夜七狼就不可能背叛,所以都元帥在起兵征漢的時候,明知道他這兄弟是個糊塗蛋,可也一樣把他留下來鎮守大本營!」
袁長煜點點頭,表示同意,「我們要不要去支援一下都元帥?」
「用不著,無論西川兵抵抗得多厲害,咱們的那些兄弟都會把他們殺光,只是個時間問題罷了!」韓平路才不信十五萬人打三萬多人,會打不過呢!
正當他們說說笑笑的時候,忽聽到東城城頭上砰砰之聲大響,雖離得太遠聽不清楚,可突火槍的聲音極好分辯,一聞便知。北城驃騎兵一齊向東城望去,怎麼忽然放起槍來了,難道是提前慶祝都元帥滅金?
他們一轉頭卻發現城東放起了報警煙花,一朵接一朵的沖天而起,守備部隊深怕白天煙花不明顯,城北的部隊看不清,竟然還點起了狼煙,幾條黑滾滾的煙柱筆直地向天空升起!
這不是提前慶祝,這是有敵軍來偷襲啊,而且情勢危機,東城部隊已經抵擋不住了!
韓平路只稍稍一愣神,便道:「我知道了,這是司空軍幹的好事!他們回營是假,攻城是真!」他又回頭望了一下正打得熱火朝天的西川營,「肯定是吳乞業親自做誘餌,吸引我軍主力!糟糕,我們上當了!」
讓葉秋上當,那非得是高招不可!袁長煜道:「吳乞業竟肯親自涉險,他還真膽大!」
驃騎將領都以為這計謀是吳乞業出的,他也太勇猛了,殊不知吳乞業本人才是被出賣的那個,誰讓他算計司空軍了,人家拓跋道順也給了他一記狠的!
「別說了,全軍急速向東,支援東城,叫城上炮兵也向東城趕去一部分,用不著都在北面候著了!」韓平路當即下令轉移陣地。
北城的五個萬人隊立即上馬,有的士兵拖著拒馬便要向城東趕,韓平路大叫起來:「別拉那東西,多浪費時間啊!再說咱們人少,要是打不過司空兵,這拒馬豈不是成了送給他們過護城河的工具!」
大軍扔下了所有防守裝備,向城東快馬加鞭的飛奔,趕去增援,一名驃騎斥候飛馬向西川營跑去,通知葉秋上當了,趕快回軍支援!
葉秋在這頭也碰上了麻煩,西川兵一連衝破了兩道包圍圈,雖然每次又都被重新包圍,可這樣打下去,人員傷亡也太重了!無法有效使用火器,這給驃騎軍殲敵造成了巨大困難。
他不再親自殺敵,登上了一座沒被燒燬的高台,在上面指揮戰鬥!這時一名斥候奔來,在台下大叫:「都元帥,大事不好啦,司空軍在東面偷襲,開始攻城啦,韓上將軍要你趕緊回去增援!」
葉秋轉回身,望見城下的部隊正在全軍向東面疾趕,他吐了一口唾沫,罵道:「真是狡猾,竟然跟老子玩陰的!」低下頭,對著那前來報信的斥候叫道:「叫韓上將軍頂一會兒,我把吳乞業抓住後便會趕去支援!」
「司空軍有二十多萬哪,韓上將軍恐怕頂不了多一會兒!」斥候抬著腦袋對葉秋叫道。
「我知道,可總不能不抓吳乞業吧!你回去告訴韓上將軍,叫一定頂住,我這邊一會兒就好了!」葉秋急得嘴上都快起泡了,眼見著西川兵越來越少,可越少越頑強,就是無法全殲!
西川兵一旦落單,進入驃騎兵的陣營,立刻便會被殺死,他們也學乖了,竟列成了一個個的烏龜陣,三四十人持盾圍成一圈,手挺長矛,混雜在驃騎兵中間作戰!別聽著烏龜陣名難聽,可它卻是兩軍會戰以少勝多的好陣勢,西方的羅馬軍隊便常常用到它,往往在敵軍數倍於己時取得勝利,橫掃歐洲。西川兵用這陣法可不是學自羅馬,他們是被驃騎兵逼出來的,困獸猶鬥,火力十足。
葉秋咬了咬牙,這種情況最好是發射火藥箭,可那同時也會炸傷自己人,兩軍接戰,士兵互有死傷,那是無可奈何的事,但要自己下令傷敵傷己,卻是怎麼也出不了口的!
葉秋衝著吳乞業大叫道:「皇上,你就忍心看著你的士兵都死光嗎?快點投降吧,要不議和也行,咱們坐下來談談!」
吳乞業可聽不到他的喊聲,就算聽到也裝著沒聽到,有什麼好談的,你除了想殺我之外,再沒有別的想法。
韓平路領兵趕到東城之時,司空兵已經跨過護城河了,正在登城作戰,城上驃騎守軍人數不多,只一個回合就被打退了,要不是有不少燕京百姓在幫助守城,怕這時候燕京的城門都已經被打開了!
韓平路一到,立即命令施放火藥箭,現在到了緊急關頭,可不能再捨不得這寶貴的武器了,有多少就用多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