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道:「安穩的生活不是誰賜予的,要靠自己去爭取。我現在出兵征戰,就是為了能讓後人過上太平的生活,如果不是這樣,誰願意提著腦袋去打仗?」
玲瓏道:「那也不見得,征服天下是勇士的榮耀,哪能因為想過太平日子就待在家裡當懦夫的!」
月心公主秀眉一蹙,就要反駁。葉秋連忙阻止,「好了好了,又來了!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出征是因為你們啊,就因為你們吵個不休,我為了耳根清靜這才出征的。你們還吵,就不能讓我安心出征嗎?」
二女見不日就要分別,這才不吵,一齊眼淚汪汪地看著葉秋。
葉秋倒笑了,道:「又不是不回來了,至於這樣嘛!放心,這次出征我軍必勝,大炮雖然還沒造好,可那一百來門夠用了,軍中又配備了更多的突火槍和火藥箭,相信打到上京沒問題。」
一說起火器,月心公主趕忙取出了一個木盒,從裡拿出一支火藥槍,道:「這是廣備攻城作給我送來的,你拿去吧,用來防身。」
這時玲瓏也取出一支火藥槍,遞給了葉秋。原來,廣備攻城作又做出了幾支火槍,選了兩支最好的送進宮來,想用來討好二女,討好二女要比直接討好葉秋更有效果,廣備攻城作的官員極會做人,這種拍馬高招不學就會。
葉秋接過火槍笑道:「嘿,這幫傢伙可真會溜須,這種好東西都沒先給我,倒給你們送來了,難道是想讓你們對我吹吹枕邊風嗎?」
「呸,吹你個頭!」二女一齊嬌嗔道。
「我決定給自己起個綽號,就叫雙槍將,哈哈!」葉秋頓了頓,又道:「如果這次我回不來……」
「快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我說的是如果。如果我戰死,你們不要在武梁住了,帶著小陸游去蒙古居住,切記切記!公主,你教小陸游的時候,可千萬別只教他吟詩作對,要讓他文武兼備,上馬擊狂胡,下馬草軍書,唉……」
「我知道的,你要是死了,我讓他長大以後給你報仇!」月心公主決絕地道。
「那倒不必,我只希望他長大後受人尊重便好!」
三人依依惜別,說了一整夜的話,第二日一早,葉秋便離開皇宮,宣誓北伐。
此次北上伐金,葉秋以擁立正統皇孫即位為名起兵,自己給自己加封為天下都招討兵馬大元帥,除了留下數萬士兵守衛武梁,其餘集結的二十萬大軍,葉秋盡數帶走,號稱七十萬,由袁長煜任先鋒官,領兵二萬開道,武梁本土則由蕭無葉留守。
城外十里亭,驃騎軍處決了齊國偽帝劉世美,用他的人頭祭軍旗,隨即列隊出征,送軍之時,父囑其子立功,妻喚其夫封侯,場面感人,不足細表。
征西川大軍尚未出河南,前方便傳來戰報,燕京鎮守使西川宗弼親領燕雲鐵騎三萬前來應戰,兵鋒已近河南河北交界之處。
葉秋立即下令袁長煜加快行軍,要趕在西川兵進入河南之前,將西川兀朮攔住,切不可把戰火引入本土。
***
袁長煜日趕夜趕,終於提前到達了邊境,選了個空曠的平原做戰場,驃騎軍首先搶佔高地,列陣等候西川兀朮的到來。
驃騎軍不願把戰火引入河南,西川兀朮同樣也不願把戰火燒進河北,他上了葉秋的大當,心中憤恨,這次提兵前來並未做好充分的戰前準備,三萬兵馬匆匆集合,只帶了幾日的軍糧,他打算進入河南之後,就地搶掠,籌集軍糧,以報糧草被騙之辱。
驃騎軍剛列好陣勢,只等候了片刻,就見遠方塵土飛揚,西川兵大隊來到,軍中領兵之人正是西川宗弼。
「你們看那桿帥旗下的人是不是西川兀朮啊?」袁長煜站在高坡上,問手下的副將。
「應該是的,河北可以打帥字旗的將領只有西川兀朮一人!」
「真沒想到,這傢伙竟然親自領兵前來,他不要燕京了嗎?」袁長煜仔細觀看西川兵的行軍隊形,發現西川兀朮沒有命令士兵列隊,走的竟是散兵隊形!袁長煜大喜,這西川兀朮看不起驃騎軍,以為不會受到突襲,他行軍只求速度,卻忘了安全。這般亂七八糟的趕路,不遇敵軍還好,如遇敵兵,一個遭遇戰,就能打得西川軍落花流水!
身邊副將問道:「將軍,我們要不要先下馬休息,看樣子等西川兵列好陣形還要一陣子,至少要等小半個時辰才能開戰!」
袁長煜哈哈大笑道:「敵眾我寡,西川軍的人數多過我們,傻瓜才會等他們列完陣再打,如果那樣我軍豈不是優勢盡失!我軍佔據有利地形當好好利用,趁西川軍尚未列陣,一個俯衝打下去,擊散西川軍,再分而殲之!兵法上這叫『半渡擊』,濟而未成列而擊也!」
袁長煜有了這種想法,領兵的西川兀朮也想到了,他沒成想驃騎軍來得這般快,竟然會在此遭遇。他抬頭一看驃騎軍所處的位置,便大叫糟糕,敵軍先到列陣,而且佔有了高地,這擺明了是要做俯衝啊,騎兵衝鋒誰的速度快誰就佔便宜,自己的軍隊毫無準備,這可壞事了。
西川兀朮可不是戰場初哥,他一見這架勢就明白開戰必敗,此時不能再往前走了,當立即停止行軍,快速佈陣,拉長和驃騎軍的距離,這樣才能有效減緩驃騎軍因至高而下衝鋒,所產生的巨大衝力。
中軍號角響起,下令停止前進,立即佈陣,燕雲鐵騎是西川國精銳之師,他們一見情況不利,迅速做出反應,弓箭手上前阻敵,後面的西川軍開始整隊,準備打遭遇戰。
袁長煜道:「可惜咱們為了走得快點,沒把大炮拖來,否則這一居高臨下的開轟,這些西川兵全得被炸上天。」隨後他放開喉嚨大喝道:「兄弟們,這伐西川的第一戰便要由我們打響了,全軍衝鋒,集中兵力插入西川軍中隊,把他們分割成兩半,隨後全殲!兄弟們還等什麼,建功立業便在今日,衝啊!」說完,挺起手中亮銀槍,當先衝下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