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兒斤嘴皮子上的功夫可照葉秋差得太遠了,他罵別人覺得挺過癮,可是別人罵自己,他就不那麼爽了,聽葉秋罵得如此難聽,他怒不可遏地一揮手,幾名大內侍衛一齊向葉秋撲來,就要先把他剃成個光蛋。
這時蔣山立即上前阻攔,他笑道:「葉將軍是自己人,乃朝廷大將軍,他罵你們這些小侍衛是沒關係的,可你們要打他就不行了,那是造反!怎麼著,朵兒斤總管你想造反嗎?」剛才朵兒斤是怎麼說他的,他現在就怎麼說朵兒斤,一番話把這位大內副總管倒噎了個夠嗆!
葉秋見蔣山迅速站到了自己這一邊,心中大喜,他指著朵兒斤道:「好啊,你不過是個小小的總管而已,就敢跟本帥叫板!你在岸上冒犯了老子,老子也不跟你一般見識,誰讓你不認得你爸爸我呢!可現在到了自己人的船上……」
說著,他沖蔣山一笑,蔣山對他點了點頭算是回禮,葉秋又道:「你們還敢對本帥動手,本帥雖然寬宏大量,可也實在替你們的爹媽傷心,怎麼養出你們這幫龜兒子!等我屬下上船之後,我便要替天行道,給你們點兒顏色看看,到時候你們可別說我是人多欺負人少啊,你們剛才不也是一群人打我一個嗎!」
轉過頭,葉秋又對蔣山道:「人多欺負人少乃天經地義,理所當然之事,對吧!」
蔣山聽他罵得難聽,光罵朵兒斤不算,還把他爹娘也捎帶上了,心中解氣,聽到葉秋問話,他便答道:「不錯,人多欺負人少乃天經地義之事,事先跟他們說明白了,免得他們說葉將軍不講道理,到時再談單打獨鬥可不好使了!」
葉秋笑道:「他媽的,剛才在岸上他們就是幾個人打我一個,這回臘月債還得快,我也修理一下他們!」
話音剛落,一個船外掌舵的西川兵跑了進來,衝著蔣山道:「稟報都統,後面那些人的馬無法到達江心,越追越遠,所以他們不追了,調馬都返回岸上去了!」
正在洋洋得意的葉秋聽到這個話,大吃一驚!怎麼回事?袁長煜沒追上來,又回岸上去啦!他急忙問道:「怎麼可能沒追上來,你看他把槍都扔進來了!」說著,他一指船板上的那根亮銀槍。
那西川兵道:「就是因為發現追不上來,所以一著急,才把自己的槍扔到船上來的啊!」
葉秋此時臉色慘綠,有沒有搞錯,原來是因為追不上來,才把槍扔上船的啊,我還以為是追上來了呢!
朵兒斤聞言哈哈大笑,他身後的眾侍衛也都是捧腹大笑。這小子威風了半天,說手下一到便要怎樣怎樣,結果他的手下沒追上來,現在你小子說想怎麼樣吧?
蔣山和水軍眾將領面面相覷,都覺得事態也發展得太快了些,這才一轉眼的功夫,葉秋就又成光桿兒元帥了!
葉秋清了清嗓子,道:「這個嘛……我本想給某些不敬上官的傢伙……的兄弟點小小的警告,但又一想大家都是自己人,同朝為官還是要講一些情面的,所以對我不敬之事,就這麼算了吧,我也不計較了。」
嘿,這小子變得還真快,一見事情不妙,立即就由老子變成了兄弟,還不計較了!你沒事了,我們還沒完呢!朵兒斤冷笑道:「你還是教訓教訓我們吧,我們都很欠修理,都等著葉大將軍出手哪!你不是說人多欺負人少是天經地義的事嗎,那好,我們就不客氣了,大家一起上來讓你好好指導指導!」說著,他和手下便向葉秋逼來。
葉秋急忙搖手道:「誤會,這全是誤會!指導各位之事,以後再說不遲。蔣都統,你也知道後面我的人在追,我軍沒了我可是不行的,我怕大臨出事。這樣吧,在你這裡做客就做到這兒,禮尚往來,我請你到大臨去坐坐,你看如何?你叫手下這就轉舵靠岸吧!」
蔣山此時對葉秋的身份不再懷疑,從後面的追兵數量和本事來看,這人應該就是大將軍本人。蔣山一直都想去大臨投靠這位大將軍的,今晚這樣見面雖然很是尷尬,但好歹葉秋也算出口邀請自己了,這比自己走投無路再去投奔他要有面子得多!
蔣山大喜道:「好啊,小將一直都想去葉大將軍那裡玩玩,今天大將軍出口相邀,小將哪能不肯,那豈不是不識抬舉了嘛!是不是啊,兄弟們!」他轉頭去問手下諸將。
水軍將領們都明白蔣山現在的想法,他是想轉投葉秋。西川國立國之初軍法極嚴,如果領軍主將陣亡,別管是啥原因,屬下將領都有責任,朝廷要是追究起來,這替罪羊非得從他們這些將軍裡出不可。眼瞧著這些頒旨的大內侍衛還在南漢地界上呢,就敢這麼為難水軍,要是回到西川國,指不定要在皇上面前進什麼讒言,那自己這些將軍離倒霉也就不遠了。
可要是投靠到葉秋旗下情況便不相同,現在的葉秋手握重兵,而且是南漢地面西川軍隊的最高統帥,西川國朝廷再怎麼對葉秋不滿,也得給他點面子。這正是所謂大樹底下好乘涼,水軍一旦跟了葉秋,這位「代理」元帥肯定要護著他們,絕不會讓他們受到損傷,水軍如要被朝廷嚴辦了,不就等於把葉秋自己給辦了嘛!
水軍將領們立即打定主意,決定集體去大臨做客。將軍們一齊點頭,表示葉大將軍既然抬舉了自己,那自己當然是要從命的,大臨是好地方,大家一起去熱鬧熱鬧!
蔣山高聲向船外的西川兵下命令道:「轉舵靠岸,咱們去大臨葉大將軍那裡住上幾天!」
大船上的掌舵士兵齊聲答應,開始轉舵,把船重又向岸邊開去。
朵兒斤這時也不再懷疑葉秋的身份,其實剛才在船外,他見到那數不清的追兵縱馬下水的場面,就知道這人十有八九便是現在的西川軍統帥。否則誰能有這麼大的權勢,讓西川兵捨命相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