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高聲大叫:「我是都元帥,我在這裡!我被人抓住了,長煜,快過來救我!」
那將軍聽到葉秋大呼小叫,心中生氣,便狠狠地踢了他一腳,葉秋疼得大叫:「哎呀,踢中我啦!我中了內傷,長煜,長煜!」
雨聲中夾雜著馬蹄聲,數不清多少匹的戰馬向江邊馳來,這可不是百八十人,至少有幾千人同時趕來。
那將軍也聽清楚了,怎麼會來這麼多人,難道說這身穿盔甲之人真是什麼元帥?不可能啊,西川軍兩個元帥自己都認識啊,這小子誰也不是!又難道是漢軍的元帥?可他為什麼又穿西川國的軍服?這殺手首領腦袋一時沒轉過彎兒來,這種時刻也容不得他細想,把葉秋和春風連拉帶扯地抓上了自己的大船,開船遠離了江邊。
袁長煜發覺都元帥被人擄上了一艘大船,一縱馬便追入了水中,他身後的驃騎兵也紛紛拍馬下水,向著大船追了過來。
滿天的狂風暴雨,這些殺手也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追來,只是感到四處都是叫喊聲,馬蹄濺水聲似乎把雷聲都蓋了過去。這時一名殺手驚問道:「大人,我們是不是抓了不該抓的人啊?這人好像非常有權勢啊!」
另一名殺手也道:「是啊,咱們一定是抓錯人了,說不定這傢伙……這位將軍真是元帥啊!」
那帶頭將軍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道:「抓已經抓了,就算抓錯了也不能承認,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他滅口了事,省得他日後報復!」
這時的葉秋就在他身邊,他雖然全身不能動,但他卻在扭頭觀看春風,看看她除了穴道被點之外,還受了什麼傷。猛聽得這將軍料到自己身份之後,竟還要殺人,葉秋不由得一陣心寒,這人好狠毒的心思啊,他可不像是平常的帶兵將領,純是一個殺人機器!
葉秋心念轉動,他到此地步,料知命懸人手,哀求也是無用,眼前只有胡謅,再隨機應變,他笑道:「這位將軍此言差矣,所謂不知者不罪,你剛才又不知我是誰,雖然對我有那麼點兒小小的無禮,但我是何等人,所謂宰相肚中能撐船,我這都元帥的肚裡就算撐不了船,但劃幾隻木筏還是不成問題的。你怕我日後報復那是大可不必,本帥豈能如此斤斤計較!」
他這番話說得好聽,把自己標榜成一個不計前嫌的大度君子,實際上他身處險地,這番話說出口,就算不是求饒,但求饒之意也是一覽無遺!
船板上風大雨大,後面又有驃騎軍捨命相追,那將軍哼了聲,道:「先帶進艙裡再說。」
一名殺手抓著葉秋的後領,把他提入船艙,而春風則由兩名殺手架著跟隨在後。此時殺手們早已看清了春風的如花嬌顏,但他們下手殺人雖狠辣異常,可在個人品質方面卻比葉大色狼不知要高出多少,即使面對這絕色美女,他們也沒有上下其手的大佔便宜,吃春風的豆腐。
葉秋見他們沒有趁機調戲春風,心中稍定,暗道:「他媽的,就憑你們沒為難我的小寶貝兒,等我手下追來之時,老子便給你們留個全屍!」
一進船艙,葉秋只覺得燈光耀眼,從外面黑暗之處剛一到燈光明亮的艙中,他還真有點兒不適應,把眼睛瞇了起來,葉秋抬頭向艙內看去。只見艙中坐了滿滿一屋子人,足足有三十餘員戰將,有的坐著,有的站著,姿態不一,但表情卻是相同,都是一臉的焦急之色。
當中為首的一員大將,也是身穿都統服色,滿臉的鬍子,神色憔悴,他一見那殺手將軍帶著兩人進來,忙問道:「朵兒斤總管,你抓到了殺害西川將軍的兇手了?」
這殺手將軍名叫朵兒斤,是西川大內侍衛副總管,他手下的殺手真正身份也都是大內侍衛,只見他很不屑地把嘴一撇,道:「抓到了,也不知有什麼難抓的,哼!」
一名侍衛也冷聲諷刺道:「世上廢物特多,可笑的是這些廢物總是把別人也想成是廢物,須知世上之人並不都是只會吃飯的飯桶!」
那將軍一聽侍衛話含侮罵,氣得騰地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手按佩刀刀柄,雙目向他怒目而視。
朵兒斤「嘿嘿」冷笑了幾聲,道:「蔣都統不必生氣,他說的是廢物,你如此生氣,難道說自認為是廢物嗎?」
他這話一出,滿屋的將軍一齊向前踏了一步,右手全都撫到了刀把之上,他們這幾日連著遭這些大內侍衛指桑罵槐的侮蔑,實已忍無可忍,今晚又聽這朵兒斤指名道姓的罵人,那可真是不能再一味退讓了,朵兒斤如不道歉,今日便要他血濺艙中!
那幾個大內侍衛毫無懼色,他們是皇帝親信,向來不把外官放在眼裡,何況這許多時日來水軍將領始終沒有抓到明教兇手,而他們一來就抓住了春風,自然就由瞧不起的程度上升到了蔑視。這些侍衛一見水軍將領們要翻臉,他們也齊齊拿出兵器,站到了朵兒斤的身後。
眼看著一場火拚就要開始,葉秋心中大喜,趕情這些人不是一路的啊!這可就好辦了,老子別的本事沒有,渾水摸魚的功夫可不是白蓋的!
他急忙道:「蔣都統,蔣都統!你認不認識我啊,我是葉秋啊,是都元帥的手下!」
這水軍都統姓蔣名山,是西川宗強的副手,西川宗強死後,這些日子便由他來指揮水軍,本來是要進大臨支援西川軍的,可偏巧遇上了朵兒斤他們,朵兒斤用聖旨硬壓水軍,結果現在造成西川國東西兩路軍齊敗,戰機一失再失,再這樣下去的話,這支水軍極有可能被漢國的水軍殲滅,西川國陸地上的戰鬥都失敗了,水上的就更別提了,西川國的新建水軍豈是漢國百年稱雄的水師之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