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漢兵還必須要集合等待出擊,因為城內的戰鬥一旦打響,漢軍就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衝到城下,去支援城門的漢軍。為了防止城內驃騎軍發現漢軍已經列陣,韓秋命令軍隊中的騎兵盡量分散,成散兵隊形排列,免得戰馬都擠在一塊,暴露目標,而步兵都在營外列隊。漢兵們不敢打起火把,只好摸黑在野外站立,為蚊子貢獻熱血。
月過中天,韓秋見大臨方向始終毫無動靜,本能的他就覺得要出問題,接連派出了三個小隊的精銳士兵,從地道進入城內,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這三個小隊的士兵進地道後,就再也沒有出來,如泥牛入海般全無音訊。
正要派出第四隊時,忽見遠處的大臨城門火光大起,數不清的火把閃動搖晃,喧吵叫嚷聲連漢營的士兵都能聽到。韓秋大喜,這是城內士兵開始動手了啊!
不能再等了,韓秋一舉令旗,命令大軍開動,全軍向大臨發動了總攻。
葉秋帶著十萬驃騎軍出了城門,並沒有直接就瘋狂地向漢軍衝鋒,而是舉著火把先在城下狂喊亂叫一番,通知韓秋一聲,大爺們出城了,你小子注意啦!
果然,韓秋幾乎是在看到城下火光的同時,就發起了對大臨的總攻。韓秋雖然是一員出色的將軍,可他畢竟是與葉秋頭一回交手,不瞭解這位都元帥的做人方式,否則他是絕不會上這個惡當的。
葉秋望見本來還是黑漆漆一片的漢營,在接到自己的通知後竟立即光芒四射,無數只火把被點燃了,戰馬嘶鳴,刀槍相撞,數十萬人向大臨猛衝了過來。
「他奶奶的,我還以為韓秋多厲害呢,原來和林澤差不了多少!剛才還裝睡裝得挺像的,老子一吹起床號,他立馬兒就吹起衝鋒號了!」葉秋指了指遠處衝過來的漢軍,道:「讓咱們送點兒宵夜給韓老兄嘗嘗!」
城頭上的驃騎軍炮兵早就把大炮調正了,黑黝黝的炮口全部對準了漢軍。韓秋為了今晚的戰鬥做了好幾天的準備,葉秋可也沒閒著,他把城中所有的大炮都調到城南來了,火藥箭和突火槍盡數來此候命,打定了主意今晚要跟韓秋一見高下。
葉秋對著身旁的韓平路笑道:「你哥來了,今天晚上你這做兄弟的一定要好好招待招待他啊!給他多加幾道菜!」
韓平路急忙搖頭否認,道:「他可不是我哥,我根本不認識他!他來了我也只有刀槍招呼,想要酒肉,哪是休想!」
「烤腸加泡蛋,另外還有炒豆子,也夠你哥喝上一壺的了!」反正葉秋是非要把韓秋和韓平路兩個姓韓的扯到一塊,韓平路除了苦笑,也沒別的辦法,只好勉強認了這個親戚。
葉秋道:「你說我這招『漫天飛蛋』都用過多少回了,可為什麼每次總能得手呢?」
韓平路想了想道:「可能是作戰方式不同吧,我看現在天下除了咱們的軍隊大量使用火器以外,其他的軍隊基本上都沒有這種裝備,我們習慣先開炮後衝鋒,而無論西川兵和漢兵都只會衝鋒,所以他們屢次在我軍面前吃虧上當。」
「你說不是因為他們的士兵不夠勇敢,也不是他們的將軍不會打仗,而是兩種作戰方式不同,導致了戰爭的結果也不同,是不是?」葉秋問道。
韓平路點頭道:「是,主要是作戰方式的差別。」
「你都看出來這點了,我估計西川漢兩國有點兒戰爭常識的人也都會看出來,隨著戰爭的變化,他們也會逐漸改變軍隊的結構,火器的使用也會越來越被重視,我看我們軍隊的優勢越來越小了啊!」葉秋歎了口氣道。
「只要我們永遠採用最新的戰術,使用最先進的武器,我們就永遠都有取勝的保證,剩下的就是為將的人才了,只要少幾個康洋那樣的奴才,哼,我們想發展不起來都很難!」旁邊一直不吱聲的蕭無葉道。
葉秋道:「對,人才是第一位的,我們軍中永遠都不許有康洋那種狗腿子出現!」
說話間,韓秋的先頭部隊衝入了城頭大炮的射程之內。
漢兵跟以往攻城一樣,排的是密集隊形,騎兵在前開道,步兵抬著攻城器械緊隨其後。騎兵部隊因為剛才列隊列得比較分散,所以現在衝鋒的隊形也比較分散,先頭部隊中並不都是騎兵,還混有不少的步兵,這些步兵是最精銳之士,是專門負責接應城中奪門部隊的。
城門三里之處是死亡地帶的邊緣,那是驃騎軍炮火所能達到的最遠之處。
漢兵吶喊著勇猛地衝向大臨城,突然間,城頭發出了一陣比他們的吶喊更加響亮的炮鳴聲。緊接著招待過西川宗力的宵夜又被驃騎軍拿出來招待漢軍了。
韓秋這次所率領的軍隊是漢軍中最精銳的部份,比以前林澤率領的主力部隊還要能打,他們對大炮這種武器並不陌生,甚至其中有一些人以前就使用過大炮。他們一見驃騎軍放炮,立時就知道不妙,在空曠之地受到大炮的攻擊是無法躲避的,要想保住性命,就必須要找大的東西來遮擋自己。
那些見識過火炮威力的漢兵一聽炮響,反應快極,還沒等炮彈打到就臥倒在地,有盾牌的立即把盾牌往身上一擋,把烏龜戰術發揮到極致,而沒有盾牌的漢兵則雙手抱頭,把身子蜷縮成一團,盡量縮小受攻擊的面積。
那些沒見識過大炮威力的漢兵可倒霉了,他們雖然這次知道到了火炮的厲害,可卻沒機會把這些經驗留著下回使用了,因為這次他們就死了!
騎兵是受損傷最大的,無論漫天飛來的小炮子是打到人還是打到馬,他們都無法再繼續衝鋒了。可這些騎兵也真是驍勇,當場被打死打傷的也就算了,那些沒了戰馬,而本人卻未受傷的騎兵乾脆拿戰馬的屍體做掩體,躲在它身後躲避驃騎軍的炮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