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川宗天一聽這小無賴竟然這麼解釋他這「你頂」二字,眼前一黑,身子向後倒去,口中鮮血狂噴。
葉秋慌忙上前,追問道:「都元帥,你到底是不是這個意思啊?」他也著急啊,十萬大軍眼看著就能到手了,都元帥大哥,你就算死也說完這句話再死啊!
西川宗天卻是再也說不出話來了,瞪大了雙眼看著葉秋,用手指著他,心道:「你這個混蛋,我待你不薄,你竟然在我臨死之際想奪我的兵權,我做鬼也不饒你!」
西川宗天指向葉秋的手勢,其中意思只有他一個人明白,可看在別人眼裡卻誤解成了都元帥確實是想把帥位讓給葉秋,屋中驚歎聲四起,有的「唔」表示明白了,有的「啊」表示奇怪,有的「嘿」表示不服,可不管感歎詞是什麼,大家卻都沒有發言反對!這其實就等於坐實了葉秋代替西川宗天出任三軍統帥一職!
葉秋感動得都不知說什麼好了,他「噗咚」一聲就給西川宗天跪下了,指天劃地的對著都元帥發誓道:「都元帥,您老人家這麼看得起小將,竟把這麼重要的職位交給了我,小將無以為報,唯有盡力效忠大西川帝國!大西川帝國萬歲,都元帥萬歲!」
誰知,他這一聲「都元帥萬歲」正好叫中了西川宗天的心事,這位都元帥一生之中最大的願望就是能登基稱帝,讓別人叫他萬歲,葉秋這一聲萬歲是他有生以來聽到過的第一句,也是最後一句。西川宗天不再掙扎,長吐了一口氣,瞑目而逝,臨死前也算是終於小小的了卻了一件心事!
葉秋一見西川宗天神色不對,立即伸出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發現這位位高權重的都元帥真的是死去了,他放聲大哭,一邊哭一邊叫著:「都元帥啊,都元帥!你不能死啊,你怎麼就拋下我們走了呢!嗚嗚,嗚嗚嗚!」他這哭聲也聽不出是哭呢還是笑呢,不過,這時候滿屋的西川將領全都驚慌失措,誰也顧不上這位大將軍是真哭還是假哭了。
韓平路大叫一聲道:「大西川國都元帥漢王宗天殿下駕薨了!所有將軍下跪叩首,恭送漢王殿下西行!」
眾將一聽只好一齊跪下,向西川宗天的屍首行禮磕頭。
韓平路跪著爬到了葉秋的身旁,壓低嗓音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大將軍,現在不是哭的時候,趕快對西川將領們說幾句話,把帥位之事坐實!」
葉秋輕輕點了點頭,他也知道這時必會有人不服,如不立刻把這事板上釘釘,過一會兒說不定就會有人提出質疑,那可就不好辦了。
擦了擦眼淚,葉秋回身對大家說道:「各位將軍,聽我一言,都元帥偉岸的身軀雖然倒下了,但他留下的精神卻永垂不朽,我們要踏著都元帥的足跡,把他未完成的事業繼續做完!同志……將軍們,你們說對不對?」
聽完葉秋這一番話,一屋子的將軍們都覺得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都是什麼話啊?真虧他說得出口,也太肉麻了吧?不過,肉麻歸肉麻,可葉秋這話卻是一點不能被反駁的,反駁了他就等於說都元帥不夠偉大,這可是萬萬不行的。
見將軍們一致點頭同意自己的話,葉秋又道:「我也沒想過我竟在都元帥的心中有這麼重要的位置,都元帥他竟把軍隊交給了我!現在我對天起誓,如果不能打敗林澤,不能滅掉南漢,那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說完,他鄭重地舉起了右手,放在胸口,一臉的莊嚴之色。
西川軍將軍們一個吱聲的都沒有,他們全聽出來了,葉秋說這話其實就是逼大家承認他的地位啊!西川將領們開始在心裡打起小算盤來,如論資歷,比葉秋強的有的是,可要論實力,比他強的可就一個都沒有了,而且葉秋現在是西川國方面在大臨的最高官員了,就算西川宗天不把帥位交給他,也會由他來代管軍隊。既然如此,識時務者為俊傑,不如就隨大溜兒的立他為元帥好了,還能得個擁立之功。
驃騎軍方面的韓平路率先磕頭道:「屬下等願追隨在葉元帥身邊建功立業,攻打南漢,滅此朝食!」
他這一叫,驃騎軍將領們一齊叫了起來,無可奈何下,西川軍將領也只得跟著叫起來,承認了葉秋的地位。事實上,葉秋現在還不能叫做元帥,因為沒有西川國朝廷的任命,所以他只能叫做「假帥」,假也就代理的意思,算是代理元帥。
驃騎將領雖然人人懂得此點,可卻誰也不提,主動地把那個「假」字去掉了,而西川軍將領們倒也識趣,反正怎麼都是元帥,何必多叫個「假」字,惹葉秋不快呢!至於葉秋,他根本就不知道還有代理一說,西川宗天既然把軍隊交給了自己,那自己就是最高統帥啦,什麼假不假的!其實,就算他知道也會裝做不知道的。
葉秋又向西川宗天的屍體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這才起身道:「雖然都元帥離我們遠去了,但我們要化悲痛為力量,為了滅漢大業貢獻出自己最後一滴熱血!有些事是不可以耽誤的,都元帥這一去,說不定會在軍隊中引起恐慌,這對戰事大大不利啊,所以我們要及時穩定士兵們的情緒。這樣吧,先把都元帥的遺體送到皇宮中停放,你們看好不好!」
他這話誰能說不好啊,大家一齊點頭稱是,認為先為都元帥準備棺柩是應該的!
誰知,葉秋的下一句竟是:「那我們現在就去把這個消息通知給士兵吧,都元帥西去這件事早點告訴大家也好,讓大家有個心理準備,免得一到開戰之時,軍心動搖,對取勝不利啊!」
眾西川將領一聽,在心中齊聲長歎,葉大將軍啊葉大將軍,你也太性急了吧,都元帥屍骨未寒,去世連一盞茶的功夫都沒到,你就急著伸手拿兵權了,未免也太過現實了吧!
在西川將領眼中葉秋確實是現實了些,可在葉秋自己心中卻還是嫌慢呢,他怕夜長夢多,什麼東西只有拿到手裡了才能算是自己的,未到手裡之前,永遠都是別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