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無葉也道:「中軍的那些士兵是西川軍精銳之中的精銳,叫鐵浮屠,也叫鐵塔兵,他們穿的都是最精緻的盔甲,用的也是最鋒利的刀槍,作戰方式是三人一組,每前進一步,拒馬子就被推向前一步,以示一往無前,決不後退之意。不過,現在這個陣法又和平常的不同,怎麼鐵浮屠用到野戰上來了?如果前面鐵浮屠的騎兵打了敗戰,向後撤退的時候,他們身後的拒馬子不就成了攔路的障礙了嗎?而且後面的步兵也會受到損失啊。西川宗力怎麼會犯這麼低劣的錯誤,難道他就那麼肯定這仗一定能打贏?這陣法真是讓人看著糊塗!」
「那兩翼的騎兵是幹什麼的,以前我好像沒見過這種陣法啊!」葉秋問道。
「兩翼那些人和馬都披鐵甲的軍隊叫拐子馬,就是用來配合鐵浮屠用的。凡難下之地,只要用了這個陣式,那真是百戰百勝,從來沒有打過敗戰啊!以前西川軍都打得太順了,還沒等用到這種陣法時,就打了勝仗,所以大將軍沒見過。另外鐵浮屠和拐子馬的士兵都是精銳部隊,咱們還算不上精銳,自然也就沒操練過這陣法。」蕭無葉答道。
葉秋笑道:「拐子馬,這個我知道,其實他們也算不上多厲害,我有辦法可以破它。」
夜眾將領一聽,全都驚訝地看著葉秋,這種把進攻威力發揮到極限的陣法大將軍竟說有辦法可以破解,真是太意外了。
葉秋笑道:「用勾鐮槍不就行了!只要把長矛多打造出一個橫著的刀鋒既可,用那橫著的刀去割馬腿,那馬腿可沒有鐵甲啊,一割就得倒下,你們看西川兵都是一身沉重的鐵甲,一落馬肯定是不能立即爬起來的,趴在地上的英雄好漢再英勇也是有限,趁他病要他命,你們要是這都弄不死他,也太沒用了吧!」
眾將領都露出不信的神色,只用一招矛頭加刀就能破了橫行霸道的拐子馬,未免兒戲。
勾鐮槍到底是怎麼樣破拐子馬的,葉秋也沒真見過,他只好含糊帶過:「這個想法……嗯,是我剛剛想出來的,還不夠成熟,但肯定好使!你們下去把它完善一下,要是實在沒岳……沒那種本事的話,那就拉倒不用想了,反正咱們有大炮,什麼狗屁鐵浮屠拐子馬的,在炮彈面前還不是爛泥一堆。」說完他又轉頭去看漢軍的陣營。
漢軍的中軍全為步兵,縱而深,密集而堅厚,形成一道道銅牆鐵壁,無數的長矛大刀化做層層的槍林劍海,這樣列陣是為了有效阻止西川兵的衝鋒,這是典型的以防守為主的陣形。離大臨城牆遠的那翼為騎兵,離城牆近的這翼為步兵盾牌手,士兵們豎起成千上萬面一人高的大盾,大盾的後面是一排排的弓箭手,手持強弓硬弩,隨時準備放箭攻擊。有趣的是這些漢兵的臉都是衝著大臨城頭的。
蕭無葉見狀笑道:「周宗還是信不過大將軍啊,他怕和西川軍作戰的時候,我們放大炮支援西川宗力,所以才派了盾牌手在咱們這邊。」
葉秋「嗤」的笑了一聲道:「就憑這麼幾面破盾牌就想擋住咱們的大炮,太幼稚了吧!」
韓平路道:「他沒想擋住咱們的大炮,只是想掩護中軍而已。那才是他們的重點,反正他們人多,死了一個還有兩個!」
劉雨辰這時忽然道:「事實上咱們是打不到他們的。無論西川軍還是漢軍,他們都在咱們的大炮射程之外。這說明兩方都把咱們當成了敵人,怕咱們偷襲。」
葉秋道:「打不著就打不著,管他們的。來人啊,叫那些百姓都上城頭來觀戰,尤其是那些下了注的百姓,更得來看看了,加加油助助威什麼的。」
眾將領一齊大笑,傳令兵下去傳令了。不一會兒,城下的老百姓便一窩蜂似地跑上來了。他們紛紛在城頭上搶佔好位置,等著看金漢兩軍開戰。
漢國的領兵將軍們這時都縱馬在自己的陣前往來馳騁,大聲地激勵著自己的將士,鼓勵他們為了祖國、為了妻兒父母、為了生存榮耀,為了收復河山而戰。
相反西川軍那邊卻靜悄悄的沒有動靜,想來西川宗力早就明確了這場戰鬥要達到什麼樣的目地,所以西川軍也用不著什麼語言上的鼓動,一切只要按計劃行事就夠了。
漢兵的將軍們喊了一陣便回歸本隊,靜靜地等著西川軍先發動衝鋒,他們已經得到命令,不許主動出擊,所以只能把戰場上的主動權交到西川兵手裡了。然而,西川宗力卻並沒有下令發動衝鋒,他還要觀望一下,和漢兵一樣,他也怕在作戰時受到葉秋的偷襲。
西川漢兩軍在下面對峙,城頭上的百姓可受不了了,他們既想讓西川宗力得勝,從而贏得財富,可又深深的不願看到漢軍戰敗,心裡本來就矛盾,這時見城下的軍隊始終不動,當然就更不痛快了。
正在分析這仗要具體怎麼打時,西川宗力忽然聽到大臨頭一陣響徹雲霄的罵聲,他抬頭望去,只見城頭上人頭湧湧,也數不清到底有多少人,有士兵也有老百姓,這些人正滿面憤怒地吵吵嚷嚷,雖然罵些什麼聽不清楚,可好像都是在罵自己的。
兩軍都不動,可老百姓沒一個罵漢軍的,卻都把氣撒到了西川宗力的頭上。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相信在幾十萬道火光四射的目光中,西川宗力此時已經變成了一隻北京烤鴨。
葉秋一聽老百姓不罵周宗卻罵西川宗力,心中歎氣,他是想通過城頭大賭來挑拔百姓和周宗的關係,可百姓雖買了西川宗力贏,到了戰鬥將起之時卻還是幫著周宗。葉秋搖了搖頭,天下事看來都不能操之過急啊,民心絕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