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漢兵搖頭道:「不怕,李大人有事儘管吩咐,我們就拼了命也要辦到。」
李伯昌道:「好,是漢子。我這裡有兩封信,它們的內容是一樣的,都是要交給皇上的,你們給我送出城去。記住,一定要在天亮之前送出。還有,如果你們被守城的西川兵發現了,萬萬不可做俘虜,別讓他們抓活的啊!一旦形勢危急,你們要把這蠟丸吞下,千萬不能落入到西川兵手裡,切記切記!」
兩個漢兵點頭道:「我們明白!大人放心,我們兩個人一定會有一個人逃出去的,如果逃不出去,我們會把蠟丸嚼碎吞下,決不讓西川兵發現我們身上有信。」
李伯昌道:「好,就這麼辦。現在城內的西川兵都在往城西集結,其它地方的防守兵力必定會減弱,你們從城南出城。帶上繩子,從城牆上溜下去。」
兩個漢兵點頭答應,李伯昌道:「事不宜遲,你們這就快走吧。我送你們出去。」
三個人來到了院子的後門,今天晚上城內亂成一片,夜兵都跑去城西了,就連看守這個漢國使者的衛兵都被調走了不少,人力不足,後門這個地方竟然沒有派衛兵守衛。
李伯昌心中大喜,暗道:「天助我也,這些西川兵也太大意了,竟沒在後門安排衛兵。」
兩個漢兵小心翼翼地打開後門,先向外張望了一下,發現沒人,這才跑了出去。可剛一出門就聽到遠處有人喝問道:「誰?你們兩個是幹什麼的,給我站住!兄弟們,把他們抓住!」隨即馬蹄聲響,一小隊夜騎兵從街角處衝了過來,上前把那兩個漢兵打倒,按翻在地,還沒等兩個漢兵把蠟丸吞下,就被這隊夜兵給五花大綁起來。
李伯昌心中叫苦,我的天哪,怎麼剛出門就被抓住了。他急忙也從後門跑出來,問道:「怎麼啦!怎麼啦!發生了什麼事?」
一個小隊長模樣的夜兵看了看他,道:「原來是使者大人哪,我們在你的後門口抓住了兩個奸細!對了,大人你怎麼會出來的?」
李伯昌道:「我……我,啊,是這樣的,這兩個人不是奸細,他們是小賊,跑到我這裡來偷東西。各位兵大哥請看,他們身上還帶著繩子呢!他們偷東西時,被我發現了,我追了出來。還好,本來以為追不上的,沒想到他們還是落入了各位兵大哥的手裡,多謝各位幫我抓到了這兩個小賊。」他向這隊夜兵連連拱手相謝。
那個小隊長道:「啊!原來不是奸細啊,只是小賊。來人啊,把他們帶走,過幾天再好好審審,現在沒時間處理他們。」
李伯昌可不敢讓這幫西川兵把這兩個「小賊」帶走,他忙道:「何必勞動各位大架,我這就叫我的人把他們抓起來,送到衙門裡去,各位就不必勞神了,有什麼事儘管去辦吧,別因為我的這點兒小事,耽擱了各位的正事!」
那個小隊長道:「是啊,我們現在真的有正事要辦。那就由大人來處理這兩個小賊?」
李伯昌趕緊點頭道:「是是,由我來處理這種小事好了,反正他們也沒偷成東西,教訓一頓放了也就是了。」
那個小隊長哼了一聲,道:「那就這樣吧,反正他們也沒偷成,你這事主都說沒關係了,我們還管什麼!兄弟們,趕快走吧,別等會集合去晚了,要挨將軍一頓好罵!」這隊夜兵不再理會李伯昌,策馬向城西趕去。
見他們走了,李伯昌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上前為兩個漢兵解開了繩子,道:「看到了吧,西川兵這次是真的有大行動啊!所以你們無論如何也要把信送出,知道嗎?
兩個漢兵都很羞愧,剛剛在屋子裡拍胸脯擔保不會出事,可誰知一出門就被按倒了,那蠟丸也沒來得及吞下,幸虧李大人機智過人,使計騙開了西川兵,要不然西川兵從他們身上搜出了蠟丸,那可壞了大事了。
李伯昌千叮嚀,萬囑咐,叫這兩個漢兵一定要小心。兩個漢兵現在已經深深明白了這次任務的重要性,報著必死的決心,向城南跑去。
他們不敢走大街,只能要小巷子裡穿行,一遇到奔馳而過的夜鐵騎,他們便閃身躲好,萬分謹慎地怕再出意外。好不容易,他們終於來到了城南的城牆下,在城下潛伏了好一陣,終於發現了夜兵巡邏的時間規律,他們趁一隊巡邏的夜兵剛走過去,立即登城,在城垛子上綁好繩索,一個人先下去,別一個人則緊張萬分地為他放風。
一個漢兵順著繩子滑到了城下,使勁兒抖動了一下繩子,另一個這才下去。
不幸之中的萬幸,兩個人逃出城的這段時間,巡邏的夜兵並沒有過來。兩人到了城下後,分開逃走,免得被抓抓一雙。忽然聽到城上有人大喊道:「這裡怎麼有繩子!哎呀,不好,有奸細,有奸細!有人順著城牆逃跑啦!快抓奸細啊!」
兩個漢兵聽到城頭上的呼叫,知道暴露了,他們沒命地奔跑,越早遠離城牆就越安全。
這時候,城頭上火把搖動,夜兵開始放箭了,羽箭帶著尖銳的呼嘯聲向兩名漢兵射去。城南領兵的正是驃騎猛將木也捨,他親自拿起一張鐵胎硬弓,對準了其中的一名漢兵,挽開了鐵弓,「嗖」的一聲響,一支長箭破空而去,正中那漢兵的後背,穿背透胸,那漢兵在臨死時發出一聲巨大的慘叫。
另一名漢兵聽到這聲慘叫,情知同伴必死,他立即伏地,想要躲開飛來的箭雨。城頭上的夜兵將們好像就那一箭准點兒,其餘的飛箭準頭奇差無比,沒一支射中這名僅存的漢兵。好半晌,箭聲稍停,那漢兵向同伴死去的地方望了一眼,飛身而起,在夜色的掩護下向遠處的漢營發瘋般地疾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