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川宗強並不收刀,而是順著這一刀之勢繼續下砍,「噗」的一聲正中春風的左肩膀,隨即刀鋒回施,在春風的胳膊上劃出長長一道口子,登時鮮血迸流,春風慘叫一聲,跌倒在地。西川宗強雙手持刀,就要把春風的頭砍下來。
春風情知必死,雙目一閉,等著那刀砍下,可西川宗強的那刀卻沒有砍下,耳中只聽得一聲大叫,接著便有鮮血滴到了自己臉上,春風睜眼一看,只見西川宗強雙手高高抬起,兩眼圓睜,胸口卻露出了刀尖。原來,春風偷襲失手,可葉秋偷襲卻成功了,他趁西川宗強轉身對付春風之際,長刀疾刺,穿甲過胸,竟從後面捅了西川宗強一個透心涼。
西川宗強轉過身來看著葉秋,他難以相信,自己威風一世,曾一人一騎力殺遼兵三十八人,號稱西川將勇武第一,可到頭來竟會死在一個全然不會武功的人手裡,要是這個人是個硬骨頭的好漢倒也罷了,相反卻是個油嘴滑舌之徒,真是讓他死也死得不甘心。
看著西川宗強猙獰的面孔,葉秋心驚肉跳,他用力拔出長刀,一腳踢出,把西川宗強踢到了一邊。
西川宗強鮮血狂噴,可還一時未死,他掙扎著爬向門口,春風見他渾身是血猶如惡鬼般的樣子,女人天性發作,嚇得尖叫著躲避。葉秋現在是手足酸弱,可他知絕不能西川宗強逃了,正要上去再刺一刀,卻見西川宗強抓住了門框邊上的一個小鐵環,用力一拉,門口忽地落下一道鐵柵欄,把房門封死,葉秋大吃一驚,屋子裡竟有機關。西川宗強奮起身上最後一點力氣,把連著小鐵環的鐵鏈拉掉,這下子機關開關壞掉,誰也別想出去了。
西川宗強在臨死前也算是為自己報了仇,他轉過頭看著春風和葉秋,雖笑不出聲,可那表情卻是明顯的,他是想在黃泉路上等著他們倆,一個被刺死的鬼和兩個被淹死的鬼,大家在去地府的路上可以互相照應照應!
葉秋衝上前去,狠狠地補了他一刀,可發現原來西川宗強已經死了,他無法,只好揮刀狂砍鐵柵欄,可那鐵柵欄上的鐵條個個猶如茶杯口粗細,就算是利斧也砍不斷,何況他的單刀。
葉秋轉頭對春風道:「怎麼辦,出不去了。」
春風道:「笨蛋,門口有鐵柵欄,牆上不是沒有嗎!你砍破牆壁,咱們不就能出去了。」葉秋立即扔掉手裡的長刀,拾起西川宗強的砍山刀,向牆壁猛砍,「叮叮」幾聲之後,才發現這船艙的牆壁竟只是外鑲木板,而裡面卻是鐵鑄。
葉秋和春風俱都大驚,這船艙還有這樣修法的,真是意想不到。葉秋道:「你看,我就說吧,咱們是中了埋伏了,這房間很顯然是用來抓敵人用的,咱們這豈不是成了甕中……」
春風怒道:「你就少廢話吧,中了埋伏又能怎樣!一會兒呂夢得他們就會尋到這裡來救我們出去的。」
葉秋撇了撇嘴,心道:「咱們被困在這裡,估計甲板上的人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們要是也被困住了,那誰還來救咱們。」他道:「你的傷疼不疼?」
春風道:「你說呢?我在你身上砍上一刀,然後再問你疼不疼!」
葉秋道:「幹嘛砍我,又不是我砍的你,用得著和我發脾氣嗎!」
春風怒道:「誰讓你胡說八道,誰是你老婆啦!」
葉秋笑道:「我那不是想分散這傢伙的注意力嗎,你還當真,你就算是想嫁我,我還不一定肯娶你呢!」
春風一呆,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沒說。
葉秋問道:「你有傷藥嗎?我給你包紮一下。」
春風這時流血不止,雖然很想拒絕這混蛋的好意,可這裡又沒別人幫忙,她現在沒受傷的手正捂在傷口上,無法自己取藥,只好說:「你從我懷裡拿傷藥出來,你……你可別乘機佔我便宜!」
葉秋道:「這鮮血淋漓的便宜不佔也罷。」從她懷裡拿出傷藥來,又對春風說:「我現在哪還有心情佔你便宜呀,我恨不得這刀是砍在我身上,好讓你佔我便宜。」傷藥放在一個油布小包裡,裡面有打火石和傷藥,這是武林中人必備的東西,為防止進水所以用油布包好。
給春風塗上傷藥,這藥很靈的,血很快就被止住了。葉秋讚道:「就算是雲南白藥也沒這麼靈的,真是好藥!」扭頭打量房間,想找塊好點的布給她包傷口,四下一望,發現那被春風撕破的聖旨,幸好沒濕,他拿起來用它給春風包紮,一邊包他一邊對春風說:「西川國皇帝也是個昏君,一天到晚淨想著泡妞,他寫這道聖旨是想多找些美女,現在它給你這個絕世美女包傷口,也算是跟美女沾了點邊兒,沒辜負昏君寫它。」
春風道:「你這人怎麼這麼囉嗦!」
葉秋回道:「我囉嗦?我就是靠這張嘴混飯吃的。我要是不囉嗦早就餓死了,還能在這兒給你包傷口嗎?」
春風哼了一聲,她見葉秋遲遲不把傷藥還她,就知道這小子想佔為己有,她道:「把傷藥還我。」隨後扭過頭,懶得理他。葉秋只好包好傷藥,又放入了她的懷中。
忽然間,西川艦一陣晃動,接著便開始傾斜起來,葉秋大叫一聲「不好」,這船看樣子是要翻了啊!
春風也急道:「壞了,這船要沉!」
葉秋跳起身來,掄起砍山刀,發了瘋似地砍那鐵柵欄,春風叫道:「別砍了,沒用的,你試試船舷這邊。」
葉秋道:「啊,船舷這邊!那邊可是大海啊!」
春風道:「笨蛋,你不會跳海啊!」她顧不得傷重站起身來,從葉秋手裡搶過砍山刀,單手持刀對著船舷那邊的牆壁猛砍。
葉秋急道:「還是我來吧!」他見春風提刀不便,復又接過砍山刀,對著牆壁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