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讓葉秋猜對了,這些人確實不能肯定他是誰,那大漢的第一個問題便是問他到底是誰。
那大漢問道:「你是誰?怎麼會落到江裡的?投水自盡,看樣子不像。」
葉秋心道:「你才想自盡呢,我活得不知有多滋潤。看這些人都是漢人服飾,要說自己是西川國將領,豈不是找死,他們一怒,又不救自己了,讓自己從哪裡來再回哪裡去,把自己又扔入水中,那可有的玩了。」
念頭及此,嘴上便道:「我是……我是江邊一個打漁的……」這時他忽然想起自己不會打漁,要是被這些人看出來了,謊可不好圓,隨即改口道:「我是從北方逃難來的難民,想過蘆塘江到南邊去,搭乘一個打漁的船過江,誰知那漁民見財起意,竟把我的錢財和衣服全搶了去,還把我扔到江裡,想要殺人滅口。所幸被各位英雄所救,各位恩人的大恩大德小弟永記在心,如果有用得著小弟的地方,只要說一聲,小弟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說完這番話後,他一副激動得感激涕零的模樣,還流下了幾滴熱淚。
葉秋說完這些話後,見這些人一個相信他的都沒有,個個臉上露出懷疑的神色,那大漢道:「你騙誰哪?告訴你,現下蘆塘江上連一條漁船都沒有啦。你不知道大臨正在打仗嗎?西川兵都打進城裡去了,為了怕西川兵搶了船過江,當官的早把所有的船要麼就充公,要麼就燒掉。你說的那個漁民,根本就不存在。再說這兵荒馬亂的,誰敢出來打漁?」
葉秋心道:「如果船都充公或燒掉了,你們這艘船怎麼算?難道你們都是當官的,一點都不像。」他道:「就是因為打仗,所以我才著急逃難哪。其實就算是官府燒船,倉促之間哪裡燒得乾淨?漁民要是不打漁,靠什麼吃飯?為了養家餬口,就算是風險再大,也得出來,對不對?趁亂搶劫也是平常,對不對?所以我沒有說謊,是吧?」
他每問一句,眾大漢便點一點頭,尤其是說到「為了養家餬口,就算是風險再大,也得出來」這一句,眾大漢中有的人甚至歎了口氣,臉上懷疑的神色大減,想來葉秋的一番話說到他們心裡去了。
葉秋心道:「看來這些人有不少是窮苦人出身啊,要不然為什麼對於窮人的事這麼關心。」
這個裝名醫的大漢也是歎了口氣,問道:「好吧,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麼你是誰,那裡人氏?」
葉秋道:「我是武梁人氏,家園被西川……西川兵佔了,所以逃難到大臨來,可沒成想大臨又被佔了。唉,真是禍不單行,我的財物又被搶光了,真不知下一步該怎麼活。那個搶我的漁民還說讓我到江裡自己抓魚吃,保準餓不死我,他……他,唉。」要想讓別人相信謊話,細節方面便要說得活靈活現才行,他這時就故意把自己說得可憐,而且他現在確實是身無分文嘛,也不能全算是瞎編。
那大漢皺了皺眉頭,說道:「你是武梁人,口音不像,那你怎麼稱呼啊?問了你半天,你怎麼一句都沒提到你叫什麼,別人可都是見面就說自己的姓名的,你這個樣子,可是大違常理啊!」
葉秋臉上一綠,心想:「要壞事,想混過去都不行。我該說我是誰?說叫葉秋,那他們還不得把我撕了,那可不爽!」他道:「我姓趙,名子龍,敢問眾位英雄如何稱呼?」
那大漢道:「趙子龍?還是趙字龍?這名字倒好聽,我們都是漁民,就像你剛才說的那樣,是為了養家餬口出來混口飯吃的,在蘆塘江上發現了你,把你救了上船。你被漁民搶了財物,又被漁民救了性命,兩不相欠,以後再見到漁民可不許為難他們,明白了嗎?」
葉秋點了點頭,心道:「就憑你稱漁民為他們,而不稱我們,就知你不是真的漁民。」
那大漢又道:「不過你這小白臉可真是沒有好心眼,一見到我們大當家的,竟敢……竟敢,你這個王八蛋,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哪,你也太不成話了吧?你還不快點磕頭陪罪,懇求大當家的原諒,是不是腦袋還沒清醒,要不要我們給你灌點藥?」
葉秋一聽,連忙掙扎著爬起來,給那個美人兒跪下,心想:「敢受老子一拜的人天下可沒幾個,不過也罷,誰讓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呢,又是個美女,給美女磕頭,這個……這個只是一般丟人。」他跪下後,給那美人兒磕了一個頭,道:「我剛才冒犯了姑娘,請你原諒,我確實是無心的。」
那美人兒哼了一聲,道:「好吧,就算你是無心的,可你剛才說把我當成了你的……你的,哼,我跟她長得很像嗎?」那美女顯然是對自己的相貌深有信心,不相信世上有和自己長得一樣的人。
葉秋心中一笑,這美人兒絕對算得上是一個天仙般的美女,要是跟月心公主比起來,還真是分不出誰更好看一點。葉秋道:「不,你跟她長得並不相像,只是我心中一直思念著她,所以才把姑娘當成了她。」
那美人兒道:「那你說是我好看,還是她好看?」這話一出口,不但葉秋一咧嘴,就連她手下的那些大漢也都是大皺眉頭,都想:「這是什麼時候啊,還有心情談論相貌。」葉秋更是從這一句話裡就聽明白了,這美人兒之所以能做這些大漢的首領,必不是因為她的本領高強,而是憑的身份特殊,識少歷淺,好騙的很。
葉秋道:「姑娘這可是明知故問了,我那口子長得可比姑娘差得遠了。」他不願說月心公主長得不如她,可又不敢得罪這個美人兒,所以話說得不清不楚,讓人聽起來好像是在誇這個美人兒,但這句話可沒說明是好看得差得遠了,還是難看得差得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