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歎了口氣道:「算了,上次是我們不對,這次可不能再搶了。這個好辦,叫人告訴他們,這次入城我軍不搶就是。」
一名夜傳令兵越眾而出,對著城頭大聲喊道:「大臨知府聽著,大將軍有令,此次我軍入城,不再劫掠百姓,你快快打開城門,迎接大將軍入城!」話音未落,城上亂箭齊下,頃刻間便把那傳令兵射成了刺蝟。
城下夜兵見狀登時大嘩,葉秋也是惱怒,隨即下令道:「支起大炮,快快攻城!」
夜兵將轟然答應,支起大炮,砰砰彭彭地放起炮來。城上漢兵和百姓立即放箭還擊,一時城內城外喊殺聲震天動地,空中羽箭來去,有似飛蝗。大臨城不似武梁那樣是漢國經營百餘年的國都,城上沒有大炮護衛,可漢兵卻架起了投石機,雖不及大炮的威力,可也能讓夜兵不敢靠近城邊。
葉秋見投石機厲害,命令炮兵暫且不要轟炸城門,先轟掉投石機再說。夜兵立刻將大炮瞄準城頭,對著投石機一頓排炮,硝煙過後,不僅投石機被炸飛,就連城頭的垛子也被炸毀。漢兵和百姓傷亡慘重,可卻仍是前仆後繼,抬石堆土,把城垛修復。
葉秋見投石機被炸掉,心中一喜,命令大炮集中火力對準城門猛轟,一百餘門火炮把大地震得發顫,隆隆聲中,大臨城門倒塌,夜兵歡然大叫,紛紛取出剛剛繳獲漢兵的拒馬,把它們推入護城河中,當做浮橋。這拒馬原本是堅實的大木箱上插入尖刀,以抵抗騎兵的衝鋒,只要拔去尖刀,便只是普通的木箱了,正好可做浮橋使用。
吶喊聲中,夜兵躍馬持刀,跨過浮橋蜂湧入城。葉秋見城門被破,心道:「終於結束了,好,這便進城吧。」馬鞭一揮,隨著先頭部隊進入了城門。
城中百姓見城門被佔,放聲大吼,齊齊返身下城抗敵。大臨城中此時已無漢國精兵,但尚有數十萬百姓,人人知道此城一破,無人得以倖存,因此不僅青壯年拿起刀槍同夜兵撕殺,便是婦孺老弱,也從家中取出菜刀扁擔,給予侵略者以迎頭痛擊。
夜兵剛一入城便陷入了激烈的巷戰之中,家家戶戶具有百姓防守,每一處房屋都成了抗敵的堡壘,羽箭磚瓦只要是能殺死強敵的東西都化成了武器,向夜兵飛來。
這時葉秋的軍隊被堵在入城的大街上,這條街兩旁全是房屋,漢兵和百姓或站在房頂或隱身屋中向夜兵射箭。
入城的幾千名夜兵無法施展騎兵的優勢,向漢兵進行進攻。大街上夜兵擠成一團,弓箭也拉不開,長矛也舞不動,完全成了被動挨打的局面。
轉瞬之間,上千的夜兵橫屍街頭,死人死馬狼籍遍地。就連夜兵領軍的葉秋也被磚瓦接連砸中,他抽出大刀抵擋這些大號的暗器,眼見夜兵損失慘重,心中叫苦,剛入城門便死了這許多士兵,要是佔領全城,還不得盡數死光!
慌亂之中,葉秋放聲大叫,「撤退,撤退,兄弟們快出城啊!」
這時根本不用他下令,夜兵也抵擋不住大臨百姓的阻擊了,只能挨打不能還手,這仗打起來也沒意思!萬般無奈之下,騎兵們紛紛調轉馬頭,向城外退去。
葉秋夾在亂軍之中狼狽逃走,雖然身上有鎧甲護身未中飛箭,可卻被磚瓦石塊砸得幾乎發了內傷。
誰知夜兵倒退出城,城中那僅存的千餘名漢兵卻不肯善罷甘休,他們在城外吃了夜軍的大虧,這口氣無論如何也嚥不下去,此時見夜兵戰敗逃跑,便不顧一切的追了出來,不少膽大的百姓也跟著追了出來。
城頭上觀戰的林澤見狀急忙大聲喝令阻止,城內巷戰和城外野戰可是大大不同,夜兵在城內人少又被擠在一起,所以發揮不出騎兵的長處,可一出城就不一樣了,騎兵會立顯其鋒銳,追敵出城情同自尋死路,可這時喊殺聲震耳欲聾,誰也沒聽到他的命令。
城外夜將領正是屠殺漢兵俘虜的蕭無葉,此人心狠手辣善於用兵,他一見葉秋隨軍敗出,一面派人接應,一面指揮炮兵向城頭開炮,用火力壓制城頭的漢人弓箭。
緊接著,蕭無葉兩手一分,城外的夜兵立即分開,讓出道路,葉秋的敗兵從中間穿過。夜兵必竟驍勇善戰,雖從城中敗出,但一見蕭無葉的隊伍不是向後急退,而是向兩側分開,立知其意,退到城外夜兵的陣尾處時,返身又鬥,左右兩路的夜軍緊跟著便要合圍漢兵。
林澤一見夜兵要合圍城外漢兵,再也管不上什麼大炮不大炮了,命令城頭的漢兵和百姓向城下射箭,救援漢兵。
夜炮火雖利,可終也得需要時間來填彈上藥,不能連發,在城頭漢兵不停的瘋狂反擊下,進攻稍挫。葉秋可不願和林澤來個兩敗俱傷,他隨即下令,不必全面合圍,全軍立即後退,離開城頭弓箭的射程。
令旗揮舞,夜鐵騎見到信號,毫不遲延立即撤退,一邊退一邊放箭還擊。夜兵的強弓硬弩可比漢兵的厲害多了,兩排羽箭飛去,便把追在最前面的漢兵射倒一片。
大臨百姓必竟不是受過訓練的士兵,得勝時自然鬥志昂揚,可這時一見夜兵弓箭厲害,便混亂起來。有的人就不想打了,轉身向城內跑回,一有帶頭的,追出城的百姓便全向城內跑回,不管最前面的漢兵了。
追出城的漢兵人既少,又都是步兵,葉秋拍馬一跑,他們自然追不上,而且追過了吊橋才發現身後的百姓又跑回城去了,這下子可好,這支漢兵部隊成了孤軍了,剛要返身退回城門,這時夜兵可來勁了,我讓你們跑,剛才在城裡人多的時候,你們不是挺牛的嗎?這會人少了也學會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