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水平相當的將軍對敵,往往能事先猜出對方要幹什麼,可要是兩個實力相差懸殊的將軍對敵,那個經驗多的還真不一定能猜出另一個水平差到底的將軍在想什麼。沙場老將林澤竟被戰場小菜鳥愣給擺了一道。他把葉秋放在了西川宗天的等級上對待,那還有個不判斷失誤的!林澤點起火把便把葉秋從大臨城裡嚇了出來,可葉秋陣前做飯,又同樣把林澤給唬住了,兩人誰也沒吃虧,算是打了個平手。
林澤道:「好你個葉小狗,竟敢如此小瞧老夫,兩軍對壘,還有閒心吃飯!你想引老夫上當,哼,做夢吧你。你們敢吃飯,我們便不敢嗎?來人,傳令下去,升火做飯,要吃好的!」漢兵可不敢象夜兵那麼瘋狂,他們不敢升火,只敢拿出乾糧來吃。
林澤心想:「葉秋如見他的詭計不成,說不定便會主動來攻,那也很好,讓老夫反用這一招,把他引來。」他下令道:「一定要升火做飯,讓西川兵看見咱們的炊煙。孩兒們準備作戰,西川兵一來,就別讓他們回去。」
漢兵聽到老將軍也用計,一邊埋鍋造飯,一邊警惕地觀察著西川兵的動靜。這頓飯吃得緊張無比,可從頭到尾,西川兵也沒來攻!還真是服了葉秋,他可真有耐心。
夜兵才不管那麼多呢,煮湯燉肉,吃得興高采烈,一邊吃一邊還不忘了敲鍋敲盆,告知漢兵,你看俺們吃的可有多好。就連一些老成的夜將領也忍不住好笑,自己這位葉大將軍還真是夠「出類拔萃」,完全做到了「渺視敵人」。
西川漢兩國士兵隔著幾里遠的地方分別吃飯,互不服氣地比著誰吃的好,成了西川漢兩國交戰以來的一大奇觀,知道的人明白兩軍剛剛交戰完,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在玩過家家呢!
葉大將軍見漢軍也升火做飯,舉起手裡的飯碗向林澤遙祝了一下,道:「這就對了,打仗著嘛兒急啊,吃飽了再說。要見閻王也不必急在一時,總不能餓著肚子去吧,誰知道陰間那鬼待的地方管不管食宿!」
吃過飯後,西川漢兩軍重又開始對峙。葉秋是絕對不會讓自己的軍隊先去衝鋒的,在他眼裡,那純粹是一種自殺行為,只有二百五才會連喊帶叫地跑到敵人的地頭上去送死呢!
葉秋剛剛加入軍旅,自然是希望死的人越少越好,他沒有亡國之恨,又並不指望打什麼勝仗,所以才有這種想法;可林澤卻不同了,與國他深恨西川人佔據大漢江山,與己他作戰經驗豐富,深知兩軍相遇勇者勝,只有掌握了戰場上的主動權,勝利才會有保證。
林澤仔細地觀察著對方的陣地,他發現西川軍陣地前那一大塊空地十分泥濘,前一輪騎兵衝鋒還沒怎麼著受阻,可步兵跟上去的時候,這點不利就暴露明顯了。步兵踩著泥濘,進攻速度大減,幾乎都是在那塊泥地上成了炮靶子,兩個人要是能有一個衝到西川兵陣前就不錯了。本來是自己這方人多,可要是硬衝的話,死在路上的比死在敵人手裡的還多,算來算去,能和西川軍交上手的士兵也就五萬多人,還都是步兵,這仗可沒法打了,怎麼打怎麼輸啊!
葉秋見漢兵遲遲不肯再發動衝鋒,等得有些不耐煩,他命令夜兵齊聲喝罵叫陣。夜兵得令後,立即高聲大罵,什麼漢豬、鼠輩、爛鳥的一頓亂罵,兩軍隔了好幾里,可幾萬人一起罵人,也稱得上是響徹雲霄了。
漢軍聽不清這些西川兵在胡嚷亂吼些什麼,不過估計是在罵陣。林澤搖了搖頭,還真是夠無聊的,不過既然你喜歡玩著這個,老夫就奉陪,看看是誰能罵,他命令手下漢兵還罵,漢兵有專門的罵手,三百來人出陣齊聲喝罵「西川狗吃屎,嘿嘿,吃屎」,然後接下來又罵「西川狗喝尿,嘿嘿,喝尿」三百多人聲音整齊劃一清楚嘹亮,竟蓋過了四萬多夜兵的胡喊亂罵。
葉秋咧咧了嘴,大皺眉頭,有沒有搞錯,這些漢兵還有專門罵人的部隊啊?兵種倒挺齊全的!
罵人罵輸了,葉秋心有不甘,他扭頭問蕭無葉道:「你看人家漢兵罵得多精彩,幾百個人竟罵得比我們幾萬人聲音還大,你快點想個法子,給本將軍找回這個面子。」
蕭無葉臉上一紅,心道:「打仗憑得是刀快矛利,又不是比誰的嗓門大,這個面子找不找有什麼用。」韓平路等諸將也是面露尷尬之色,都認為兩軍交戰便交戰,實在沒有必要在口舌上佔便宜。
葉秋見他們都不說話,心下大為不快,道:「我就不信咱們比不過這幫漢兵。來人啊,傳令下去,讓弟兄們齊聲大喊『衝啊,殺啊』,嚇唬嚇唬他們。」
命令傳達下去後,夜兵一齊大喊「衝啊,殺啊」這下子聲音可統一起來了,他們還抽出大刀舉起長矛,做出要衝鋒的樣子。
夜兵這一喊,對面的漢兵可聽清楚了,西川兵這是要衝鋒了啊!林澤心想,既要衝鋒,可不能讓西川兵佔了先機,他把雙手向左右分開,命令道:「我軍分成左右兩軍,繞過敵陣前方的泥地,從兩翼包抄西川兵,打口袋戰,合圍後全殲西川兵。切記,行軍要快,不要讓西川兵的大炮多放。」
林澤轉頭問道:「吳將軍,你還能上陣嗎?」
這時騎兵將領吳介已經包紮好了傷口,他受傷極重,但驍勇異常不顧自己的傷勢,仍想要帶領漢軍騎兵向西川軍發動衝鋒,聽到林澤問他,答道:「能!」
林澤點道:「好,你帶領騎兵先衝到西川兵的背後,切斷西川兵退路,此次務必要全殲西川兵!」吳介點頭答應,帶領騎兵向西川兵左翼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