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還欲再說,卻見西川宗天在西川昌和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似是為哈凡冬開脫。西川昌和聽完後,點了點頭,他也是借題發揮,想整整西川宗力,見事情繞來繞去,竟然繞到了哈凡冬身上,他對整治這小小軍師可沒什麼興趣。西川昌和道:「好吧,就算是沒抓到周宗好了,花名冊不看也罷。既然從未抓到過周宗,那這責任就不用任何人來承擔了。哈凡冬,你下去吧。」他也沒問哈凡冬到底有沒有假傳過軍報,袒護之意一覽無疑。
葉秋見西川宗天替哈凡冬出頭,他便無可奈何了,悻悻地退了下去,這次整不死哈凡冬,以後還有機會。哈凡冬也鬆了一口氣,總算是投靠對了主子,西川宗天畢竟捨不得他死,他恨恨地看了一眼葉秋,這個仇一定要報。偏巧這時葉秋也向他看來,兩人四目相接,火花四濺。
小小插曲過後,西川昌和命人拿來軍用地圖,指著地圖道:「我軍此次南下,仍是分為兩路,一路由西川宗力率領,一路由宗望帶領。」西川國將軍們看西川昌和要分配任務,紛紛圍了過來。
西川昌和道:「西川宗力,你帶你的西路軍從武梁出發,直線行軍,直接去攻佔大臨,俘虜周宗那小兒,這回可不能讓他再跑了。至於宗望,你帶你的東路軍,取道湖北湖南,再攻佔江西福建,從側面包抄漢軍,這樣可以防止周宗繼續南逃,就算抓不到活的,也要把他逼到海裡去。宗天,你這次轉戰千里,可是很辛苦的啊。」
西川宗天笑道:「只要是為了咱們大西川國,我多辛苦都不怕。」他看了一眼西川宗力,心道:「宗力小兒,這次你死定了。」從明面上看,這樣的分配使西川宗天多走了幾千里路,可事實上卻是西川宗力吃了大虧。
西川宗力可也不是傻子,他一見這樣的分配,立知這位右丞相大人又在耍花招,想讓自己戰死在大臨。試想,南漢新立,江南的漢兵必會圍繞在這位新皇帝身邊,以防止新皇帝象正德和正仁一樣被西川國俘虜。相反,其它地方的漢兵兵力就會相對減少,這樣的話,轉戰湖南湖北江西福建,雖看起來地域廣闊,可事實上是不會遇到什麼太強阻力的;而直接進攻大臨則不同了,那勢必要和江南所有的漢軍主力作戰,自己只剩下了六萬多人,這一仗要是打下來,自己想不當光桿兒元帥都難。
西川宗力道:「我的兵少,要我去攻打大臨恐怕不妥。要不然這樣吧,把葉秋那四萬夜兵給我,我帶著十萬人去抓周宗,那把握就大多了。」
西川昌和和西川宗天一起搖頭,西川昌和道:「葉將軍那四萬兵馬是絕對不能動的,那可是當今皇上親自下的旨意,讓他們留守武梁的。西川宗力你也不想想,明國新立,這裡的漢人必定不服,要是真鬧出大事來,把張松給推翻了,那可怎麼得了!更進一步說,這些漢人要是和大臨的周宗勾結起來,我南下大軍豈不是要腹背受敵,對我軍徹底滅漢大大不利。如果出了事,皇上怪罪下來,你擔當得起嗎?」
西川宗力見他抬出皇上來,也不敢再說什麼,只好在心中歎氣,要是這次來頒旨的是自己老爸撒改就好了,那時就不用受這窩囊氣,反倒要給西川宗天好看的了。
葉秋見這些人討論來討論去,誰都沒提讓自己上前線去,心中稍定。還好,自己做的是武梁鎮守使,要是做的是大臨鎮守使那可就非上前線不可了。
兩路西川軍的任務既定,接下來的就是糧草運輸和後勤補給等具體問題,這次南下責任重大,為的是一鼓作氣滅掉漢國,所以西川昌和和兩個元帥商討得極為詳細。
好容易等西川國將帥商討完了。散會後,葉秋騎馬回園子去,路上還在想,如果有漢國派厲害的將軍來攻武梁,那自己便來個陣前起義,反正有月心公主在,和周宗套套近乎,說不定也能在南漢混個大官當當!嘿嘿,無論是西川國還是漢國,我都能當上大官,真是讓我不佩服我自己都不行,我可是個人才啊!
回到園後,葉秋去見月心公主。月心公主正和幾個宮女在小院裡侍弄花草,此時冬天已過,院中的花壇里長出細柔的嫩芽,看來不出多久,這裡便會是鳥語花香了。
葉秋進門後指著那個池塘笑道:「那日我初來這小院,曾跳進這池塘中,現今想起來這池塘為什麼會不結冰?當真奇怪。」
月心公主道:「呆子,這池塘引的是活水啊,有水流動怎麼會結冰呢!」
葉秋點頭道:「原來如此,那洛河為什麼會結冰,它不也是活水嗎?」
月心公主道:「你這人啊,就愛抬槓。如果這池塘冬天結冰的話,又怎麼能顯示出我大漢工匠的技藝高超?當然你這蠻夷之人是不會懂的。」說罷,嫣然一笑。
葉秋搖頭道:「你也別笑我了,你的父皇和哥哥也就要快去西川國那蠻夷之邦了。」接下來他就把西川昌和要帶仁德二帝走的事告訴了月心公主。
月心公主聽完後淚流滿面,眼巴巴地看著葉秋,顯是要他拿個主意。葉秋也是有心無力,以他現在的實力還救不了正德和正仁。
月心公主也知道事不可為,但身為子女的哪能看著父母兄弟受苦?她這次倒沒有為難葉秋,只是對他說:「葉,我知道你也沒辦法救我父皇,可有一件事你一定要答應,你也一定能做到。」
葉秋點頭道:「好,你說吧。就算是讓我造反,我咬咬牙這便就反了。」
月心公主道:「你實力不夠,現在造反的話是不會成功的。我看你不像是肯久居人下的主兒,要是一旦有一天你的軍隊超過了西川國的,不用我說你也一定會反。」
葉秋笑了笑,這公主實在是瞭解我,真可算得上是紅顏知己了。
月心公主道:「我要你答應的事是在父皇臨走時讓我見上他一面,就算是不能說話,遠遠的看上一眼也好。」
葉秋想了想道:「好,要是連這個我也做不到,那我也別叫男人了。」
數日後,西川國的兩位元帥先起程南下。西川宗力見沒能奪回葉秋手中的軍隊,心下憤憤,又拿葉秋無法,只好把一腔怒氣盡數發在哈凡冬頭上,哈凡冬受這無妄之災當真是委屈之極,只好在心裡把葉秋罵了個夠,下定決心要報仇雪恨。
西川宗天臨走時特地把葉秋找來問他,「葉將軍,別的我都信得過你,唯獨一件事我搞不懂,那天你為什麼要去沖西川宗力的軍隊?你別跟我說是哈凡冬假報的軍情,你我都是聰明人,可別說傻話。」他怕葉秋再說哈凡冬的壞話,先把話給挑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