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葉大哥成功地綁票了正仁,戰俘軍都異常高興,可發現老百姓好像沒意識到他們的皇帝被俘虜了,還在圍攻自己,戰俘們只好返身又與這些百姓作戰。
葉秋眼見抵擋不住了,心中長歎,我命休已,到底做了這亡國之君的陪葬。
正想著永遠再也見不到月心公主之時,遠處傳來陣陣雷聲,這雷聲不是從天空中傳來,而是從地上炸起,地皮顫動,彷彿地震一般。
葉秋向雷聲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塵土飛揚中萬馬奔騰,無數兵馬急衝而來,眾兵將身穿皮裘外套鐵甲,正是西川兵服色。西川兵中當先一人,跨下黃驃馬,手持開山巨斧,卻是西川宗力到了。
西川宗力聽了哈凡冬的妙計,哄騙正仁皇帝前來議和。這一日,他早早地候在西川營門口等著正仁自投羅網,只要正仁一到,也不用客氣,他立刻就綁了正仁到武梁城下,不開城門,那便是一刀。
左等正仁不來,右等漢皇不到,西川宗力終於失去了耐心,把西川兵大隊拉出了兵營,慢慢向武梁城外開來。離城門還有很遠的距離時,斥候來報,城門口打起來了,好像是一隊西川兵困住了正仁的議和隊伍。
西川宗力將信將疑,城中怎麼會有自己的士兵?這都好幾天了,就算當時進城的兩萬士兵沒被殺光,這時候也不會有人剩下了啊!但無論如何,城門混亂正是攻城的好時機,機不可失,西川宗力催促手下西川兵加快行軍,西川兵皆為騎兵,快馬加鞭不一會便來到了武梁城外。
放眼望去,城門口果然有大批西川兵與百姓混戰,西川宗力大喜,開山巨斧一揮,西川國鐵騎爭先恐後地向城門發動衝鋒,總算及時救了葉秋的小命。
戰俘軍見西川兵大隊來援,精神一振,迅速向城門靠攏,不許殘餘的禁衛軍關門。眨眼的功夫,西川國鐵騎到了,城門戰鬥的強弱之勢立即改變,戰俘軍又佔了上風。
葉秋挾著正仁茫然若失地看著西川兵如潮水般湧進武梁,性命雖然保住了,可自己怎麼向月心公主交待?漢國竟然亡到了他的手裡,當真是做夢也想不到的事情。
西川宗力來到了葉秋的身邊,問道:「這位兄弟,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呀?你是哪個將軍的手下?」
葉秋定了定神,能活著總比死了好,吃飽了總比餓著好,歷史既然無法改變,那便當順應潮流。他在馬上行了個禮,答道:「回大帥的話,小人不是正規部隊的士兵,我是戰俘軍的成員。」
「什麼?你是戰俘軍的成員,你們沒死光啊!」西川宗力臉上變色,怎麼搞的,這些打頭陣的竟然沒死,而跟自己進城的兩萬精兵反倒死了個精光,難道說這些戰俘比大西川的精兵還要厲害?
西川宗力忍不住又問了一句:「你真的只是戰俘,不是正規軍?」
「小人真的是戰俘軍成員,只因那日攻城前聽大帥承諾戰勝後還我們自由,所以兄弟們奮不顧身的殺敵,這幾天被困城中更是殺敵無數,今天還打開了城門迎接大帥,實在是對大西川忠心耿耿,還請大帥實現當日諾言,放我們回家。」葉秋表功之後,提起了西川宗力那天的許諾。
西川宗力點點頭道:「回家有什麼意思,留在軍中殺敵立功才是男兒的好出路。」不待葉秋回答,他又問:「你手裡這人是誰?」
葉秋心想:「簡直是多此一問,這人身穿龍袍,你說他能是誰!」嘴上卻道:「好像是個漢國的小官,沒啥稀罕的,他要是肯投降,等會兒就放了他。」他還想救正仁一命。
誰知這時正仁這個二百五竟然大聲喊道:「聯乃當今天子,誰敢碰我!」
葉秋和西川宗力同時一愣,西川宗力心想:「終於抓到你了。」
葉秋則心想:「天底下竟有這種笨蛋,真是難以相信,我這是想救你一命啊,你倒自曝身份,嫌死得不夠快嗎?」
他二人都不知正仁從小生活在太監宮女的圍繞中,社會經驗為零,隨機應變的本事也為零,因為他從不需要隨機應變,這時連驚帶嚇,竟把平日說慣了的話順口說了出來。
西川宗力哈哈大笑道:「你問誰敢碰你?告訴你,這裡誰都敢碰你?兄弟,你擒住了漢皇,此次滅漢,如論戰功你當名列第一!」後一句話是對葉秋說的。
葉秋苦笑搖頭道:「哪裡哪裡,大帥當為第一。」
西川宗力甚是得意,倒提著開山巨斧,隨著西川兵進入了武梁,這回他走在隊伍的中央,沒敢衝在最前面,免得一不小心腿上再吃一菜刀。
這時有西川兵上來接過了葉秋手中的正仁,葉秋看著正仁被五花大綁了起來,對他說道:「我本是月心公主派來救你的,沒想到你竟蠢笨到這種地步,還誰敢碰你!你當我們是你朝中的大臣嗎?你這白癡!你以後受苦,需怪不得別人。」說完,他揮手招集戰俘軍,命令他們盡可能避開大路,少打巷戰,直接回園子便是。
葉秋避開大路,帶著殘餘的戰俘軍回到了皇家園林。他不敢先去見月心公主,只好留在園林前院察看戰俘們的傷勢。
「夜哥,咱們的隊伍死了多少人?」葉秋問身邊的夜七狼。
夜七狼紅著眼圈回答道:「死了不少,現在剩下的人也就三千了。」
「那就是死了一千多人了,這都怪我。」葉秋心中歎氣,都怪自己不好,沒事逞什麼英雄,明知漢國必亡還跑去救那無能昏君,真當自己有改變歷史的本事啊!
夜七狼見葉秋神色黯然,忍不住開口勸道:「葉大哥,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我們本就是死裡逃生的戰俘奴隸,一輩子算是完了,可現下跟隨葉大哥建功立業,終於有了出頭之日,大家感謝你還來不及,怎麼會怪你。」
葉秋歎了一口氣,頹然坐在一塊大石上,話雖這麼說,可這些戰俘畢竟與他相處日久,見他們戰死負傷,心下總是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