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養心殿外,只見老皇帝獨自坐在殿內,身旁沒有一個人侍候。富麗堂皇的宮殿,顯得格外蕭索孤寂,襯得老皇帝更加淒涼。
見她到來,老皇帝抬手一晃,示意賜坐。
沒有說話,他就這麼在高位上一直看著她,似要看出什麼東西來。藍幻也沒有任何彷徨緊張,任由他這麼看著。即便是玉龍寒的老爹,對於她來說,也不過只是一個過客而已。
沉默良久,老皇帝蒼老渾濁的目光終於柔和起來,嘴角扯出一抹淺淺的笑容。然後自顧自的講述起來:「以前,寒兒為了你同時攻打鳳翔、龍御兩國。那時候滿朝反對,就連朕也認為,他是為了報復朕對他母妃的傷害,想毀了老祖宗的基業。後來他想集結江湖勢力,動用他的暗血山莊為你報仇,離朕而去。朕反覆思量,最後還是派兵給他,朕知道,也只有這樣,才能留住朕這個兒子。」
老皇帝輕咳出聲,面色有些蒼白。其實早在玉龍寒和玉龍擎發動宮變的時候,老皇帝的身體就大不如前了。據說,那時候他生了一場重病,差點駕崩,後來無數太醫搶救,才險險的撿回一條命來。當年血洗,妻兒全部遭殃,只怕是當事人都無法承受。然而在這老皇帝心中,卻又還有著執著。而這執著,便是玉龍寒,他想得到他的原諒,才能撐到今日。只是他的身體,她和玉龍寒早在第一次回宮的時候就知道,卻無人問候半句。這是他應該承受的,但凡做事,有因亦有果。當年既然對他母子趕盡殺絕,便要有自食惡果的覺悟。不值得同情,也不值得憐憫。
老皇帝喘息了一口氣,繼續道:「朕本來是打算用江山來換得他的諒解,卻萬萬沒想到,朕這兒子竟然在外面磨練得如此強悍。雖然征戰兩國他沒有討得半分好處,卻也沒有讓其他兩國得到半分好處。這是有史以來,絕無僅有的。」
兩線作戰,的確符合他那瘋子的作風。說到這裡,老皇帝已經是滿臉驕傲,甚至於雙眼都泛起盈潤的光澤。
「再後來,你回來了。他沒有帶你回皇宮,而是留在他的身邊,繼續輔佐他。你在軍營裡立了不少戰功,還製造了很多威力強悍的武器。朕聽到很多關於你的故事,那些士兵們把你譽為了拯救我天羽王朝的神。只要你與寒兒征戰,就沒有一次敗績。朕不知道有沒有那麼誇張,但是朕知道,寒兒這些年的功夫沒有白費,他終於等到了……」
確實有些誇張,藍幻輕笑一聲,還是忍不住問道:「那麼今日皇帝陛下宣我來,就是為了告訴我,你真心接受我做玉龍寒的媳婦了?而非當日的紅顏禍水,禍國殃民?」
沒想到她會這般坦然的質問,老皇帝有些反應不過來。但也只是片刻功夫,便凝神道:「朕從擎兒那裡知道你們征戰夕雲的真正目的,擎兒還告訴朕,是你聯合了三國,說服他們共同攻打夕雲。所以朕宣你來,是為了告訴你,朕決定即刻傳位給寒兒,也只有你的輔佐,才能讓我天羽真正的一統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