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玉龍寒抬回房間,藍幻急忙拿出當日獨孤冥為她療傷所採的人參。這些東西所剩不多,也不知道能起多大的作用。畢竟全力一掌再加上內力反噬,不死也是重傷。只是現在她確實想不出來別的辦法,雖然神醫就在面前,她卻開不了那個口讓任輕狂來醫治。
將熬好的藥送來,暗寧小心的扶起玉龍寒,藍幻端碗,剛喂到嘴邊,便被一個冷冷的聲音打斷。「你若想他死,那你就喂吧!」
手勢微微一頓,藍幻抬目看向門口,嘴巴頓時足以塞下兩個鴨蛋。白衣翩飛,帶著雪地裡的寒霜,連眉毛都還凝結著細細的霜花。任輕狂,她沒眼花吧!
忽略掉整間房屋裡的傻蛋,任輕狂緩緩走到床前,隨即拿出一個白瓷瓶,從裡面倒出一個黑色的藥丸來,遞到藍幻面前。
這是什麼,別人不知道但是她卻很清楚。這些年沒有跟著任輕狂學習醫術,卻並不代表她一無所知。任輕狂所給的藥,就沒有次品,哪怕是毒藥。伸手接過,暗寧暗玉呼吸一窒,急忙出聲阻止,然而藍幻已經將藥粒放入玉龍寒口中。
「你不怕那是毒藥?」譏諷的眼神掃過暗寧暗玉,任輕狂冷笑出聲。
藍幻卻搖了搖頭,肯定道:「你若要殺他,又何必親自跑這一趟?讓我們順其自然就好了。還用提醒我那碗參湯嗎?」
「我若真的要殺他呢?」任輕狂突然臉色一振,那副不屑與譏諷完全不在,而是極度認真的開口。
然而這樣的表情並沒有嚇到藍幻,只見她小臉微抬,輕聲道:「那就像我之前所說的話一樣。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天上人間,生死相隨。這一世未完成的霸業,那麼來世,我陪他完成。」
這幾句話很輕,份量卻很重,一字一句深深的刻進了任輕狂的心裡。怎樣的感情,才能做到如此地步,玉龍寒到底用了什麼方法,可以讓她傾心以付,達到不死不滅的地步。
眼中數不清的傷痕,然而面上,任輕狂卻沒有表現出絲毫。自己已經決定要放手了,不是嗎?
「拿著,一天一粒,半個月便可以恢復。」將白瓷瓶遞到她的手上,任輕狂快速的轉身,一步一步艱難,卻又不在回頭的向外面走去。
「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要求你留下來幫我,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要求你還能像以前那般對我。只是,我卻不能完全忽視你當年沒有救過我。輕狂,無論你怎麼想,這恩我會報。或許你已經不稀罕了,但我說到做到。」藍幻沒有回頭看他,只是不停的幫玉龍寒掖著被子,只是不停的訴說著心底的感受。
她知道,他的心現在很痛。可是當自己處於兩難的時候,她就必須要做一個決定。或者殘忍的傷害到誰,但是以後這樣的事再也不會發生。有些犧牲在所難免,任輕狂是,玉龍寒是,她又何嘗不是……
沒有回頭,沒有停留,任輕狂彷彿完全沒有聽見一般,悄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