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左手腕上深深的切口時,柳柔月很吃驚。
醫生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問:「真是被玻璃割的?」
歐明東以為傷口出了什麼問題,緊張起來,忙問怎麼了?」傷在這個位置,讓人誤會你是想自殺。」醫生淡淡的說道。戴無菌手套的手翻開傷口,一面要柳柔月倒生理鹽水清洗血跡。
歐明東對於醫生的誤解哭笑不得,當醫生檢查傷口的時候他疼得叫了一聲。
柳柔月無意間看了他一眼,他忽的臉紅了起來,急忙掩蓋住痛苦的神色,傻乎乎的笑著說:「沒事沒事。」
柳柔月沒理他。
醫生說:「從你在門診拍片的結果來看沒什麼問題,動手指頭給我看看。」
歐明東於是活動起了手指,並沖柳柔月傻笑。」動左手,不是叫你動右手!」醫生喝了一聲,看他的表情,又看看站在身旁的護士,已步入中年的他立即明白了怎麼回事。
他搖頭感歎:「現在的年輕人越來越不懂得克制感情了,看見漂亮的女孩魂都丟了。」
柳柔月尷尬不已,她覺得這個男孩是要報復她差不多!
「當然嘍。」歐明東邊答邊動手指,「哎呦,好痛。」他叫道。
柳柔月幸災樂禍,心想:「活該!」
醫生檢查完畢,重新包紮好傷口,要他先回病房,等家屬到來簽手術同意書後馬上安排手術。
醫生離開了處置室,歐明東笑對柳柔月說:「柔月,你送我回房間吧,我忘了在哪?」
柳柔月很反感他這般親切的叫喚她,她不知道眼前這個陽光帥氣誤入歧途的富家子弟心裡在想什麼,就總覺得他不懷好意。於是默默祈禱別再出什麼麻煩事。
她不得不帶她回房間,歐明東的話很多,問這問那,就像一個天真的孩子。
柳柔月乾脆裝作沒聽見,或是不吭一聲,不得不回答時隻言片語帶過。
她站在一間病房門口處,說:「到了,這是你的房間。有什麼事就摁床頭傳呼器。」
她正要離去,歐明東叫住了她:「柔月,關於住院我有很多東西還不明白,你進來跟我說說。」
柳柔月站著不動。
身旁的大男孩笑著說:「你怕我吃了你不成?我現在可是患者,護士你可要好好服務我!」
她只好硬著頭皮跟他進了房間,冷冷的問:「你有什麼不明白的,問吧,我很忙。」
歐明東坐在床邊,含情脈脈的對她笑,溫柔的說:「柔月,你把口罩除去,你捂著嘴巴說話我聽不清。」
柳柔月看他這樣的神情,幾乎要起雞皮疙瘩,她對這個大男孩的笑容、說話的聲音及語氣,甚至一切都反感、厭惡。
她將口罩除去,露出一張年輕秀氣的臉,但這張臉卻如冰山一般,寒意重重,拒人於千里之外。
歐明東砰然心動,不覺看呆了。而後竟情不自禁的伸出右手握住了她的左手,深情的說:「這麼柔軟的小手,怎麼這樣冰冷?以後我來溫暖它,好嗎?」
柳柔月嚇了一跳,彷彿受了羞辱似的叫起來:「你瘋了嗎?放手!」
他的手又寬又溫暖,很舒服,就如同鍾浩宇的大手,讓她有些心慌。
但她很快使自己清醒過來,歐明東曾經領教過她的大氣力,甚至稱她為「女俠」,明白對她來硬的不行,為了報復她就要先從軟處下手。
柳柔月這麼想著,用力甩開這個對她使用美男計的大男孩。
可是歐明東仍只是對她溫柔的笑,並不鬆手。
「你放手,要不別怪我不客氣!」她氣得直跺腳,竟然敢調戲她!簡直活得不耐煩了!看他仍不肯鬆手,右手伸過來用力扳開了他。
歐明東疼得呱呱叫,連連求饒。
「喂,你在幹什麼!」一個憤怒的聲音忽然傳來,緊接著有一股使了勁卻並不是很大的力量把柳柔月推開了。
站在柳柔月與歐明東面前的是驕橫的歐碧靈。
她滿臉怒氣的出現在病房裡,厲聲指責眼前的護士為什麼要欺負歐明東。
歐明東急忙替柳柔月辯解,聲稱絕無此事。
直到此時柳柔月才鬆開了正用力扳著他的手。
他的右手是淤紅的一片。
「那你們兩人的手接觸在一起是怎麼回事?握手打招呼嗎?你們當我瞎了眼了是不是?我都看到了你還說沒有?」歐碧靈瞪了一眼他,想不明白自己的弟弟怎麼護起這個女人來了?
「姐,真的沒有,是你誤會了!」歐明東耐著性子說。
柳柔月站著,一語不發,冷眼看這兩姐弟折騰。
「你忘了她曾經怎麼對待你?如果不是她,你會進監獄嗎?現在你竟然替她說話!在監獄把你蹲昏了頭了?」歐碧靈埋怨著,一面心疼他怎麼這麼不小心把手割了。
「姐,真不關她事,是我有錯在先。」歐明東再次爭辯。
歐碧靈挑了挑眉毛,隨後瞪著柳柔月說:「你還呆在這裡幹什麼?走啊!我們很不歡迎你!」
「說這種話,你們來這醫院裡做什麼?有本事回家自己動手術,或者乾脆別來這裡看病。我更不想看到你產。」柳柔月心裡嘀咕著,當然,這種話絕不能說出來,那可是犯了大忌的大事,傳到上頭的耳裡,非被炒魷魚不可!
她是巴不得不用進這裡來呢,反正遇見這個女人準沒好事!但她工作的性質注定了她必須在各個病房裡來回周旋。
沒過多久,她端著治療盤進來了,臉面繃得緊緊的,幸好她戴著口罩,無人看得到她的表情。
「又是你!想幹什麼?」歐碧靈生氣的問,她對柳柔月仍是一副遇見了仇人的姿態。
柳柔月看都沒看她一眼,也不作答。
歐明東笑問她是不是馬上就要手術了。
「打針!」柳柔月冷冷的答道,「術前針。」
歐碧靈直盯著她:「什麼針?」
她的眼裡直冒火,眼神令人感到害怕,似乎柳柔月端進來的是一支毒針劑,奪她弟弟的小命來了。
「姐,你別那麼敏感、神經兮兮好不好?」歐明東有些生氣了。
接著他深情的看著她,溫柔的問:「柔月,打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