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厲害嗎?」
江子言沒有驚慌,反倒是被鳳希明的瞬間反應給驚住了,沒想到這個男人還挺厲害的。到目前為止,江子言雖然還不怎麼會武功,那一雙眼睛卻能從很小的細節看出一個人的實力。
還沒等鳳希明回答,江子言又似乎是自言自語的說道:「看起來,你應該是很厲害,不過你也別擔心,是自己人!」
「嗯?」
自己人?
「鐵銘,把人給我帶過來吧!」江子言拍拍手,小巷的那一頭很快就走出來幾個護衛,正是鐵銘和他的手下。
他們押著一個黑衣人,那個黑衣人的嘴角還有血跡,顯然是挨揍了的。
鐵銘走過來,一腳把那個黑衣人踹翻在地上,對江子言說道:「主子,果然不出您所料,從您離開侯府這廝就一直跟著你。他武功還不錯,傷了我們兩個弟兄!」
「嗯!」
江子言點點頭,然後走過去,蹲下身,看了看那個黑衣人,她似乎在哪裡見過這個人,但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了。
「告訴我是誰派你來的,我放你走!」江子言的語氣讓人不容抗拒,這讓在一旁剛反應過來的鳳希明大吃一驚。
被騙了!
鳳希明苦笑一聲,原來江子言早就有所準備,她之前在侯府大聲的說她要去緋紅樓,原來是想要把那群監視的人引出來那麼一兩個,讓後趁機抓他。
心思很縝密的女子!
這會兒,他到是饒有興致的站在一邊,他想看看江子言到底有什麼手段能讓他開口說話。
的確,黑衣人根本就沒有要回答江子言的意思,他乾脆閉上眼,一副等死的樣子。江子言問了好幾遍,他都當沒有聽見。
「鐵銘,你看著辦!」
江子言擺擺手,兩個護衛就架起黑衣人,快速的拖到一邊,很快就傳來拳頭打擊肉體的聲音。十多分鐘之後,黑衣人再次被拖了過來,他都快被打變形了,可依然不說話。
「呵,嘴還挺硬的。先帶他回去,回頭再收拾他!」
然而,那個黑衣人卻突然咬舌自盡了。
「主子,這下怎麼辦,要不要把侯府周圍的那幾個人都抓起來?」鐵銘氣呼呼的說道,居然有人敢打侯府的主意了。
江子言想了想,說道:「暫時還不用,找人盯著他們。」
「是」
江子言說完,拍拍手往回走去。鳳希明在那個黑衣人的身上摸索了一陣,然後起身緊跟著她,不解問道:「喂,你現在還要去緋紅樓嗎?」
「那你覺得我應該去哪兒?」
「去緋紅樓未必知道是誰在監視你,何況就算你知道了,那又能怎麼樣?」鳳希明知道了江子言心裡所想,說起話來也不會跑題了。
江子言停下腳步,還沒有走出小巷,四周靜悄悄的。
「那按你的意思,我應該怎麼辦?」
「離開!」
「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跟你走的。」江子言又繼續往前走,「還有,你最好別老跟著我,不然我會誤以為你會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怎麼這樣啊,我可是來幫你的。」鳳希明跑上前攔著江子言,很委屈的說道:「相信我,我不會害你的,我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
江子言覺得很好笑,「相信你?你要我憑什麼相信你?我除了知道你的名字外,其它的我一無所知,換作是你,你會嗎?」
「我……」
鳳希明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在解釋的話就暴露了。可是,按照現在的情況他,他不解釋江子言怕是不會跟他走。
可他真不能說啊,而且現在說那些似乎還不合時宜。
「你既然都不能坦誠以待,我……你懂我的意思,不解釋了!」江子言笑笑,「讓開,不然我喊非禮了。」
「好,就算你不跟我走,那你也不能去找他了。」鳳希明乾脆不提那事了,實在把他給逼急了,他打算強行帶江子言走。
「你指的是誰?」
「他!」
鳳希明將一塊很小的黑色石頭遞到江子言的面前,然後說道:「這是從那個人的身上找到的,很不起眼但很重要的一個東西。」
的確,一顆小石子根本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但江子言拿著它仔細的看了看,光線很差,不是看得很清楚,只是那石頭上有許多紋路,像是刻意刻上去的。
摸了兩遍,江子言敢斷定這是某種特殊的象徵身份的物件。或許說,這是一件能證明身份的東西。
「你是說,那些監視我的人都是他派來的?」江子言不敢百分百相信面前這個神秘的男子,畢竟他表現的太聰明,而且來歷又不清不楚的。
鳳希明只是點了點頭!
「有什麼證據?」
「緋紅樓的底細,你瞭解多少?」鳳希明的話題突然轉移緋紅樓上面,還未等江子言反應過來,一下子又扯到另外一個人身上,「對於那個人,你又瞭解多少?或許,還沒有你瞭解我瞭解的多。」
這個問題,還真把江子言給問住了。說起她對薛輕塵的瞭解,她還真不談不上很多。她對薛輕塵產生的那種感覺,都是憑著感覺來的,而如今面對實實在在的問題了,她失去了判斷的依據。
難道,面對此時此刻的問題,還用感覺來評判嗎?
或者說,她真的被人利用被人欺騙了?
心裡有個聲音在告訴江子言,薛輕塵不是那樣的人。可是,現在中許多現象都表明,薛輕塵的確有利用她的意思。
而且,這已經不是江子言相信不相信的問題了,她那晚在屏風後面所聽到的那些話,不是假的。
不管那是不是薛輕揚的陰謀,薛輕塵的話總是他親自說出來的,並沒有人拿著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不瞭解!」一種前所未有的失敗感湧上江子言的心頭。
「好吧,你自己選擇一下,你是想要瞭解緋紅樓的底細還是想要瞭解他的過去和現在?」鳳希明給了江子言的一個選擇題。
或許,適當的告訴她一些,她才會理性的做出決定,決定到底要不要跟不跟他走吧。
鳳希明給江子言出了一個天大的難題,她以前包括現在都很想瞭解薛輕塵,包括他生活中的點點滴滴。
然而,真的有那麼一個機會擺在他眼前的時候,她卻開始猶豫了。她不知道她一旦知道那些東西之後,是不是還能像這樣撐得住。
「入夜了,外面不安全,還是回侯府吧。」鳳希明輕輕的話語,在江子言最寒冷的時候給了她一絲絲溫暖。
江子言搖搖頭,表示她現在還不想回去。她緩緩的蹲下身,靠著一堵牆,陷入了孤獨與無助中。
四周靜靜的,黑夜中顯得很落寞!時局動盪,鐵銘帶著一群護衛在遠處警戒著。
「我還是跟你說說緋紅樓吧!」鳳希明靠著牆,離江子言的距離很近。兩人,似乎像兩個好朋友一樣。
「哦」
江子言苦澀的笑笑,在他的面前根本就沒有什麼秘密。這個鳳希明,好像不論江子言心裡想什麼,他都能在第一時間知道一樣。
他是看出了江子言不敢去面對那些,所以才主動說緋紅樓的事情吧。但是,其實說緋紅樓就間接的說了薛輕塵,只不過沒那麼直接而已。
根據鳳希明的描述,這緋紅樓就是一個秘密的地下組織,其核心目的就是用美色歌舞來迷惑帝國的官員,搜集情報。
而且,鳳希明還告訴江子言,這緋紅樓的幕後大老闆,其實就是薛輕塵。
聽了鳳希明的描述,江子言也想明白了,為什麼緋紅樓只接待有身份的官員,等級低的有錢也進不去,原來是有目的的。
而鳳希明所說,也間接的證明了一點,薛輕塵那流氓般的外表和花天酒地的行為不過就是為了掩人耳目,其實他暗地裡沒少下功夫培養自己的勢力。
既然是這樣,江子言覺得薛輕塵的勢力不會小,而且還和聖火教扯上了關係,那麼他怎麼會被薛輕揚威脅呢,而且還乖乖的就範?
或者說,那秦菲雨到底在薛輕塵的心裡有多重要?只得他如此低三下四,不顧一切的跳進薛輕揚設好的陷阱?
太多太多的不懂。
「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設好的局,現在抽身還來得及,否則到最後你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只會……」
鳳希明說到此處,突然感覺不遠處一股殺氣襲來,他警惕的扭頭一看,不自覺的又和江子言拉近了距離。
與此同時,不遠處鐵銘也帶著十幾個護衛衝了過去。
「接著說啊,只會什麼?」薛輕塵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帶著一絲絲的悲涼和那不羈的嘲弄,總之它給人的感覺很複雜。
鐵銘見是薛輕塵,回頭看了看江子言,意思是徵求她的意思。
江子言沒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依然靠牆蹲著,她此刻不想發表任何意見。她的心情亦是很複雜,既想見薛輕塵,又厭惡見到他。
「或許,你應該和他談談!我在出口等著你!」鳳希明的話輕輕的傳來。接著,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向薛輕塵走過去。
「都回去吧,沒事了!」鳳希明對鐵銘他們了一句,然後走到薛輕塵面前,卻是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
四眼相對,電石火光倒是沒有擦出來,倒是擦出了一陣陣讓人耐人尋味的感覺。這兩個男人,似乎有深仇大恨,又彷彿是知己一般。
「鳳希明,注意你的言行,難道你家老頭沒有告訴你在背後詆毀別人是很不禮貌的嗎?」薛輕塵用調侃的語氣說道。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師兄你這話不覺得是對師父的大不敬嗎?」鳳希明不冷不熱的回應了一句。
「師父?我都快忘了我有師父了!」
「算了,我不想和你說,我們之間的事情往後再說!」鳳希明回頭看了看江子言,說道:「你還是給她一個交待吧。」
「這個不勞你費心了!」薛輕塵見鳳希明要走,很快又補上了一句:「好好的照顧師妹哦,哈哈哈……」
「薛輕塵,你……」鳳希明突然被氣的火冒三丈,但薛輕塵早就走了,根本就不給他辯駁的機會。
江子言就蹲在那兒,薛輕塵和鳳希明的對話她聽得清清楚楚,但已沒有心情去在乎那些事情了。夜很靜,薛輕塵一步步的走過來,腳步聲一聲聲的印在江子言的腦海裡。
「你現在可不得了了,我想見你一面都得費盡心機!」薛輕塵走到江子言的身邊,大大咧咧的也靠牆蹲下。
似乎,兩人還是第一次這樣子。
江子言沒有搭理他!
薛輕塵凝望了江子言許久,心裡又痛,但他知道是自己活該惹來的。但他真的不想看到江子言這樣,同時他又在努力讓江子言這樣。
如此矛盾的心情!
「那個啥,你前幾天不是說有重要的事情跟我說嗎,現在說說吧,我很認真的聽著呢。」不知道從時候起,薛輕塵的語氣也柔和起來了,這倒是一大奇跡。
「逗你的,沒事!」
「娘子,說謊不好!」薛輕塵盡量的想要把氣氛緩和過來,但似乎看起來很緩和,感覺卻是怪怪的。
江子言側首看著薛輕塵,足足盯了他十秒鐘,她才說道:「那你覺得應該有什麼?說說看,你都知道些什麼?」
「幹嘛這副表情,莫不是你看上那小白臉了?」薛輕塵以為開個玩笑能調解一下氣氛,但人家江子言根本就沒有要配合的意思。
薛輕塵再次吃癟了。
兩人的談話陷入了僵局,就這麼靜靜的待著。不過還好,這次江子言沒有見著薛輕塵就要躲開。這樣的局面對薛輕塵來說,或許他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希望的。
「那件事,你都知道了,你能不能告訴你心裡是怎麼想的?」終於說道了正題上面,薛輕塵的心也跟緊張起來。
她本是局外人,薛輕塵把她拖下水了,然後還要她承擔責任,他心裡不僅僅只是過意不去,更多是對自己的失望。
還有愧疚!
可眼下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薛輕塵,我不想和你談那個問題。今晚,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江子言深吸了一口氣,淡淡的說道:「你從開始到現在,你對我有過那麼一點點心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