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心出門習慣帶包濕巾,看到夜開為了救她,那麼漂亮的手竟然受傷了,在她心中夜開那雙纖長的手堪稱完美,可以說是天生的鋼琴手。
「夜開,你受傷了,疼不疼,我幫你擦擦。」白心撕開一張濕巾,執起夜開受傷的左手,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傷口,將傷口中那些小碎石都清出來,因為害怕夜開疼,白心不時地輕輕吹著夜開的手,試圖減輕夜開的痛苦。
如果放在平時,白心的溫柔一定會讓夜開大為感動,不過在這樣一個神經過分緊張的時刻,夜開實在沒心情去享受這種溫柔,黑框眼鏡的背後是一片精光,夜開的臉並不俊朗,卻自有一種優雅的氣質,為他的形象加了不少分——
小兔子乖乖,把門兒開開,快點開開,我要進來!小兔子乖乖,把門兒……
在這樣一個性命攸關的時刻,白心的手機鈴聲響了,是她的死黨芮貞。
「我接不接?」白心雖然迷糊,卻也知道現在處在什麼形勢,她下意識地問了問夜開和弦月。
「接。」夜開說道,不過他的眼依舊看著四周,絲毫不在意左手傷口那火辣辣的疼痛。
「噢,好。」白心嘟著小嘴兒,一向溫文儒雅的夜開竟然看都不看她一眼,語氣還這麼生硬。小孩子心性的她哪裡知道夜開承擔了所有的壓力,生死只在一線間。白心按下接聽鍵:「芮貞,怎麼啦?
「我親愛的小白心,你猜我得到什麼寶貝了?」電話那頭的芮貞口氣中掩飾不了的得意。
「什麼什麼寶貝?」白心一頭霧水,芮貞不會是撿到錢了吧?!」
「我們彩虹天堂去打BOSS,結果爆出一枚極品弓箭手用的戒指,在慕容風的堅持下,這枚加了八點敏捷的戒指分給我了!親愛的親愛的,我好開心我好興奮我好HAPPY——」
「STOP!老大,我現在在外地啊!這可是長途!長途你懂不!要花很多錢的!沒什麼事我掛了啊!」本來就身心疲憊,芮貞的話讓白心哭笑不得,如果她會罵人,早破口大罵了。
「咦?你什麼時候跑外地玩了?怎麼不告訴我一聲,呦呦呦,是不是會小情人去了?小白心吶,你學壞了噢——」
芮貞根本沒有收口的跡象,白心忍無可忍:「芮貞!你是不想活了還是想死?」
「……」芮貞小小沉默一下,道:「不對啊,親愛的,你這兩個選擇都是死路一條啊!」
「哼!」
站在一邊的夜開對弦月說,「讓小姑娘把電話掛掉,然後摀住她的眼睛。」
弦月無聲地看了夜開一眼,在夜開的眼中,他看到的是不容拒絕的決絕。於是他輕輕地搖了搖白心的手臂,「小豬,把電話掛了吧。」
「噢噢。」掛掉電話是白心巴不得的美事,可以省電話費啊!
「哎哎喂喂喂!我聽到男人說話,別掛——」
白心才不管芮貞的反抗,毅然決然地掛掉電話,在她還沒反映過來的時候,眼睛被弦月的大手摀住,其實弦月的大手已經蓋住了她的臉。
「小月兒,你幹嘛摀住我的眼睛?」
「傻小豬,過會就好。」弦月的聲音很柔。
白心扮演了一次盲人,黑漆漆的世界,她聽到一個沉悶的聲音,她分辨不出是什麼聲音,下一秒,她重見光明。
她不光看到微笑依舊的夜開,略有沉思的弦月,還有氣喘吁吁的蚊子和靈魂,看來他們是一路狂奔找他們來的,這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
「大妹子,你們可讓俺和大兄弟好找呀!」蚊子一臉緊張模樣,巴著白心左看右看,深怕她受到什麼傷害。
靈魂知道沒事,蠻有深意地看了滿面微笑的夜開一眼,什麼都沒有說。
「啊呀,對了,靈魂,你有紗布嗎?」白心是單細胞動物,一門心思想給夜開的傷口處理一下。
「我只給死人服務,活人不在我管轄之列。」靈魂的模樣美得驚人,不過白心真想把那張美輪美奐的臉給打扁,什麼只給死人服務,這不是詛咒夜開去死麼!
「蚊子,帶路吧,我們該回家了。」夜開淡淡地說道。
「不對不對,蚊子,靈魂,那兩個人怎麼樣了?」白心還沒忘記這茬子。
靈魂可不想告訴白心那兩個人已經光榮地死在他和蚊子的手裡,他轉而對蚊子說:「聽說阿姨做了好吃的芸豆燉土豆?」
「對啊,俺娘還加了可多的排骨呢,燉得這個香啊!」蚊子其實也是個很聰明的人,血腥和暴力不適合他的大妹子,從白心的身上,蚊子看到了難得的單純和善良,他不想社會的黑暗面破壞了這種難能可貴的單純,他要維護著大妹子。
「啊啊啊?芸豆燉土豆?!!」白心口水都要流出來了,一下子抓住蚊子的手,「快快,蚊子我們回家,好想吃阿姨做的芸豆燉土豆,有沒有醬茄子?」白心很的有點貪心啊。
「有,俺娘專門做大妹子愛吃的菜。」蚊子的那雙手超級大,不忍白心只是抓著他的手指頭,所以反客為主把白心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裡,弦月默默地走在白心的後面,至於靈魂和夜開則走在最後面。兩個人在進行只有彼此才聽得見的悄悄話。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用的手槍是世界上最先進的滅音手槍K33吧?」
夜開看了靈魂一眼,笑笑不語。算是默認了吧。
「夜開,你不簡單啊。這把槍全世界只有三把。」
「彼此彼此。」
「心心看到你開槍了嗎?」
「沒有,我讓弦月擋住了她的眼睛。」
「嗯,但願心心的眼裡只看得見美麗的世界,而不是殺戮和黑暗。」
陽光拉長了眾人的影子,似乎剛剛的驚魂只是一場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