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有把握?」坐回到車裡,肖美婷的心還有些忐忑不安:「我覺得他不像是在開玩笑,這的確是一個機會,可是二十四個小時,你辦得到嗎?」
「可以,現在電話通知柳意,讓她到公司等我。」陳海說道。
肖美婷搖搖頭,打了一通電話給柳意,此時已經快大半夜了,柳意已經縮在了床上,接到這個電話,也是無可奈何,陳海鮮少這樣辦事的,只有拖著身子先回到公司等著陳海。
陳海一進門,柳意就扁嘴說道:「海哥,你老人家今天是怎麼了,這都幾點了,公司早就下班了,你是嫌我白天作曲不夠累,是吧,你怎麼不叫安憶雪,根本就是偏心眼嘛。」
「我叫她也沒有用啊,現在詞曲還沒有出來。」陳海說道:「好了,不要埋怨了,大不了我介紹個男朋友給你。」
「去你的,老方式,對不對?」柳意已經習慣與陳海的合作方式了,陳海出詞,唱出來,由她來作曲,兩人現在合作得天衣無縫。
陳海找來筆和紙,就埋頭寫起來,不過他對於粵語歌記得不太清楚,加上心急,所以折騰了不少時間,柳意鮮少看到陳海這麼緊張的樣子,悄悄地問美婷:「美婷姐,你老公這是怎麼了?」
「為了挖華星音樂的第一位男歌手,他現在是豁出去了。」肖美婷說道:「我們只有二十四個小時,你放心,今天是你,明天就要輪到憶雪了,恐怕要勞煩她唱DEMO了,你就見諒一下吧。」
「他是我哥,我還能怎麼樣?」柳意嘴角還帶著一絲寵溺,看在肖美婷的眼裡,有些心驚,她現在不會對陳海還??
「柳意,最近一直沒有喜歡的男孩子嗎?」肖美婷突然的問話讓柳意嚇了一跳:「美婷姐,我最近一直關在錄音室,根本沒有時間去認識男朋友啊,尤其是現在,公司的男孩子我語言都不是很通,我還在學習粵語呢,方便作曲。」
看起來是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當中了,肖美婷說道:「你要是不幸福,我和陳海也不會開心的,如果遇上喜歡的人,一定要告訴我。」
柳意突然明白過來,擁住了肖美婷:「美婷姐,其實我一直在尋找機會,我肯定要將海哥作為選擇對象的標準,可是一定不會是海哥,我可不打算孤老終身,那不是虐待我自己嘛。」
陳海不知道這兩女人在說什麼,他已經顧不上了,他現在滿腦子想的是歌詞,寫了又改,改了又寫,好歹有一個像樣的出來了。
不懂將訊息輸送嗎,而這次叫你真的驚訝,最美亦最真卻像似假,偷泣的聲音沙與啞,而你說你快樂而害怕,你不信任愛嗎,和情人深深一吻來代替講話好嗎,這訊號以無聲仿有聲領略時未需解碼,和情人緊緊擁抱來代替講話好嗎,你快樂眼淚想灑了而不准你灑,我在旁請不要害怕,不懂得講出心意嗎,仍欠語句唇邊輕輕掛,給些信心好嗎,聽到低泣的聲音沙與啞,而我說我會來付代價,我心痛但你聽到嗎,凝神凝望你這串淚時,我發覺我已完全會意,而無用你的啟齒……
如果是國語歌還好,可是粵語歌的詞與國語截然不同,要作曲之後悠揚,難度更大,陳海現在總算是明白為什麼七十年代,才有人出來用粵語填詞了,而且粵語歌總是顯得韻味悠長的樣子,詞很重要,非常重要,陳海好不容易完成了詞的部分,在曲的部分上又遇到了難題,他是國語歌K歌王,可是粵語歌並不擅長,這首歌也算是冷門了,陳海怎麼想也只記得一部分的旋律,真是越急越亂。
陳海嗑嗑巴巴地唱完了小段,就看到肖美婷和柳意看向自己的無奈眼光,陳海聳聳肩道:「我也沒有辦法,只能唱到這個程度了,你們就體諒一下吧,柳意,有辦法嗎?」
柳意搖搖頭:「這樣真的很難,我看你不如告訴我這詞要表達的心意,我試著譜曲試試,說不定可以與你想要的效果接近。」
「這倒是個辦法。」肖美婷點頭道。
「我想通過這首歌表達一個人的心境,他的心境應該是寂寞的,沒有人明白他的表達,可是他不想放棄,想繼續自己的表達風格,而且,我想傳達的是無聲仿有聲這一句,也就是說他最終的目標會是無聲勝有聲,懂他的人,哪怕他不開口,也會明白他的意思。」陳海說道:「這是一個糾結並且堅持自我的人。柳意,你有一些感覺了沒有,再結合我剛才唱的部分……」
柳意翻了一個白眼:「你就不要提你剛才唱的那一段了。」
陳海就嘻嘻笑著閉上了 嘴巴:「交給你了。」
雖然柳意表面上說不要提陳海剛才唱的一段,可是始終是從那一段的節奏開始下手,有著陳海解釋的背景,柳意努力地將自己置身於那種情緒當中,慢慢地有了一些感覺,現在輪到柳意在那裡嘀嘀咕咕,不斷地哼唱了,肖美婷已經有些困了,不禁打了一個呵欠,陳海說道:「要不然,你先回去睡了吧?」
「這裡就有休息室,我先去躺一下。」肖美婷說道:「你們好好加油。」
陳海苦笑一聲:「希望如此吧。」
肖美婷是真的倦了,躺在休息室的沙發床上,馬上就合上了眼睛,耳邊還一直傳來一些曲子,她模模糊糊地聽著,最終沉睡過去,當她再有些感覺的時候,聞到了玉米粥的香味,還有奶茶的香味,這勾起了她的食慾,馬上就睜開了眼睛,對上了安憶雪那雙明亮的眼睛:「美婷姐,你醒了?」
「憶雪,你怎麼來了?」肖美婷掙扎著坐起來,她看了一下時間,現在是凌晨六點不到:「你是過來?」
「過來錄DEMO的。」安憶雪無奈道:「我還以為是什麼通告,不過海哥特別交代,讓我給你帶早餐。」
「他們已經完成了?」從開始到現在,一共七個小時,這七個小時內,他們倆恐怕都沒有合過眼吧,肖美婷端起一杯奶茶,兩人走向錄音制,陳海已經在鼓搗那些設備了,看到安憶雪進來:「時間不多,趕緊開始吧。」
所謂的DEMO,是英文Demonstration的縮寫,在商業影視作品和廣告片中,Demo的含意為示範、展示、樣片、樣稿,Demo字樣通常是加在未製作完成的影視作品或廣告視頻中的,加上Demo字樣的影視作品或廣告片是只用來供商業客戶審片用,不允許隨意發佈和傳播的。
音樂界裡的DEMO就是樣本唱片,樣本唱片讓音樂創作者能大略的將自己的構想,錄製在卡式錄音帶或雷射唱片上,提供唱片公司、製作人或其他的歌手作為參考。許多未被簽約的樂團和歌手會為了獲得唱片合約,而錄製樣本唱片。這些樣本唱片都會被送到唱片公司,希望能讓樂團或歌手能被唱片公司簽下,並進入專業錄音室錄製完整長度的專輯。
所以呢,DEMO歌手通常是比較尷尬的,他們不停地在尋找機會,不斷地尋制DEMO發放到各家唱片公司,希望尋找到一個機會,也會幫其他有名的歌手錄製DEMO,以作為他們的參考。
陳海現在的狀況比較特殊,他們的立場正好反了過來,他現在借安憶雪錄製這張DEMO,去說服霆峰,這恐怕在音樂界,都是開了先河吧,安憶雪現在是稀里糊塗地要進行錄製,第一遍就被陳海叫停,覺得她情緒上的表達沒有到位,安憶雪搖了一下頭:「那你們好歹要告訴我,我為什麼要錄DEMO啊,這是我的新歌?根本就不是我的風格。」
陳海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因為太過著急,所以他根本忽略了向安憶雪表達這首歌中所包括的感情,以及目的,一番簡短的說明,讓安憶雪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哪裡有音樂公司這樣委曲求全去討好一個新人的?安憶雪覺得當初自己出道,承肖美婷的福,已經是一大奇聞了,想不到,今天還有更大的奇聞,安憶雪瞬間來了興趣,一直以來,她所唱的都是中國風歌曲,有種遠古的感覺,這種表達現代情感的歌曲還是頭一次,完全是新的挑戰,她馬上來了興趣。
錄製了七八遍,陳海終於抓到了那種感覺,他要的感覺就是可以打動人心,唱到對方的心裡去,安憶雪看到陳海舉起OK手勢的手,大鬆了一口氣,走出錄音室 就一屁股坐了下去,苦著一張臉看向肖美婷,肖美婷上前替她按摩:「辛苦了,憶雪。」
安憶雪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我現在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這個新人了,究竟是什麼來路!」
大功告成,陳海也鬆了一口氣:「憶雪,這就要看你的DEMO功力如何了,不過,就算他不會加入到華星音樂,你也有機會通過其它渠道看到他,所以,就當作你今天錄製DEMO的回報吧。」
「什麼呀。」安憶雪苦笑道:「我現在可以去休息一下了嗎?」
安憶雪走出錄音室,柳意也打著呵欠去休息室補覺,陳海雖然疲累,可是並沒有休息的意思,他現在想盡速地去見霆峰,看他通紅的雙眼,肖美婷將他按壓下來,搖了搖頭:「這一回聽我的,你必須休息至少兩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