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海是越來越喜歡賣關子了,寧昊和黃博打聽了半天也沒有問出個結果來,只有眼睜睜地目送他離開,事情都很順利,有了前面的教訓,陳海拚命地壓制自己的欣喜,不讓自己得意忘形,攤子鋪得大了,陳海越覺得自己如履薄冰,步步驚心。
張子怡的試鏡過去了一周,沒有一點回復,原本就擔心的張子怡越發地坐立不安起來,只覺得這件事情肯定黃了,陳海也不知道事情是否一定順利,積極地與李導方面溝通,這才知道,試鏡的人太多,李導正一個一個地親自過目,再從中選出他感覺比較適合的人選進行第二次面試。
如此苛刻的選擇標準,陳海歎口氣,是她的,一定是她的,若是得不到,也不要在在乎,以後還會有機會。
重生之後最難控制的就是人的想法,一個人在不同的時期,不同的場景之下,會有不同的想法,誰能夠知道李導現在的念頭呢?
等待終於有了結果,李導方面來電話了,不過從語氣中來看,完全的例行公事,沒有多大的熱忱,果然 名導演就是不缺演員,不管多大牌的都在後面排著隊呢,張子怡不過剛有點名聲而已,這條路還長著呢。
張子怡原來還存有一絲自信的話,現在則是被擊潰了,這也讓她得到了一個教訓,所謂的一帆風順是從來不會有的。
陳海樂得張子怡收到了一些教訓,但還是讓肖美婷帶著張子怡去試鏡,李導是個低調的人,卻奈不住外界拚命地報導,原本只是正常的試鏡,現在卻被迫賭上了自尊,張子怡試鏡的消息傳開來,上面的標題都是「張子怡賭上了自尊,能否再下一城」類似的標題,莫名地營造了一種緊張的氣氛。
這些報紙都讓肖美婷收了起來,不讓張子怡看到,聰名如張子怡又哪有不知道的道理,就報紙上不說,電視裡還在說呢,這次去上海試鏡,張子怡就像上了斷頭台一樣。
「好了。」肖美婷走過來關掉了電視機,剛才的節目主持人正好是雪菲。
「讓他們說好了。」張子怡說道:「剛開始吧覺得這些話有些幸災樂禍,後面吧,覺得是大家對我的期望值太高了,假如我拿不到這個角色,恐怕說什麼的都會有,可是我拿到這個角色的機率並不算高,結果我被嘲諷的可能性很大,我現在都不敢面對了,後面更是沒有辦法了。」
「明天就試鏡了,感覺怎麼樣?」肖美婷問道。
「緊張。」張子怡說道:「美婷姐,我想出去走走。」
這個時候了,外面天色都暗下來了,肖美婷想到上次張子怡在香港的遭遇,堅定地搖頭:「王平沒在,就我們兩個女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你要是悶,我們就到休閒廳裡轉一下吧,怎麼樣,不如打乒乓球去?」
主意一定,兩個人就換了身休閒裝殺到了乒乓球場裡,揮汗如雨的感覺還不錯,兩人的美貌吸引了一邊西裝男的注意,那男人看著兩人,連眼睛也不眨一下,走近了,認出張子怡來,站在那裡,走也不是,過來也不是,肖美婷知道這些個男人看中的都是女人的皮相,不過這個男人倒有些意思了,肖美婷輕笑道:「我們走吧。」
那個男人見兩人要走,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大步邁了過來:「兩位……我,我,我是……」
他緊張得額頭都冒汗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肖美婷說道:「是粉絲嗎?」
「是,算是,可是,也不是。」
對方完全語無倫次了,估計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講些什麼,張子怡被他的樣子有些吸引了,他長得很儒雅,完全謙謙君子的感覺,這讓張子怡有些好感:「沒關係,只是隨口問問,你要是沒有什麼事情,我們就先走了。」
「這個……」那男人聽說她們要走,終於不再踟躕:「我姓許,是做古玩生意的,方便認識一下嗎,張小姐?」
女主角是張子怡,肖美婷知趣地退到一邊,許先生很有風度:「我看過你的電影,雖然談不上是多麼狂熱的粉絲,可是顯然是欣賞你的一位觀眾,不知道有沒有這榮幸和你認識?」
「當然可以。」張子怡欣然答應下來,一點點動心,指的就是這個吧。
肖美婷說不上來什麼感覺,是否控制公司旗下藝人的婚戀,一直以來是她和陳海的分歧點,人的感情是攔不住的,你說控制,可是他們大可以偷偷地戀愛,甚至隱瞞,屆時若是媒體爆出來,公司公關又要焦頭爛額了,與其這樣,不如大方地支持他們戀愛,大不了設一個年齡的限制,成熟一些的藝人可以交男朋友,如果要結婚,必須要提前報備公司,這樣於公司,於藝人,都是大方便,肖美婷好不容易說服了陳海,所以現在看到張子怡被一個還不錯的男人搭訕,並不加以阻止,只是笑著在一邊看著。
兩人聊得有些來勁了,時間不早了,肖美婷輕咳了一聲,張子怡才從那種奇妙的感覺中抽身出來:「不好意思,明天我還有工作,現在必須去休息了。」
「保持聯繫,可以嗎?」許先生的眼神中十分留戀。
張子怡看了一眼肖美婷,見她微微點頭,心頭狂喜:「好。」
回到酒店房間,張子怡有些失眠了,這個男人雖然是第一次見面,可是感覺就像是許久不見的老朋友,兩人連說話的語氣都很契合,肖美婷逗她了:「怎麼了,感覺動心了,看上去的確不錯,外表儒雅,不過只是憑著這一時的印象就下結論,言之過早了,以後不妨接觸深一些看看。」
張子怡點頭,公司對於戀愛的管制十分寬鬆,這也讓她少了一些顧忌,陳海此時並不知道這件事情,所以在事後只覺得恐怖,時間換了,張子怡的對象也換了,現在還不知道事情是好是壞,只有走著瞧了。
這小小的插曲反而讓張子怡的心情舒緩了不少,對於明天的試鏡,突然就輕鬆下來了,第二天早上八點,張子怡與肖美婷就出現在試鏡的酒店裡了,除了張子怡,還有一些專業的出演演員過來,有經紀人陪同的還是少數,所以兩人一出現,就引來了不少人的側目,認出張子怡後,有些人已經從鼻子裡哼出來了:「她一來,我們還有什麼戲,直接撤了得了。」
張子怡最怕遇到的就是這種場合,對方不管不顧地說出自己的想法,毫不遮掩,直接得讓自己喘不過氣來。
肖美婷淡淡一笑,陪著張子怡坐到一邊,充耳不聞:「別緊張。」
「沒事。」張子怡說道:「不要給自己希望,奮力一搏。」
「裝什麼嘛。」一個小個子女生癟嘴說道:「謀女郎都來了,我們根本就是來做陪襯的嘛,我看,我們走就好了。」
張子怡脫口而出:「假如你是怕,走就好了,我來這裡,沒有享受到任何優待,和你們一樣是最普通的考生,此前,我從來沒有見過李導,假如李導會因為我是什麼所謂的謀女郎就選擇我,那是你們太小瞧他了。」
一句話就將那人堵得說不出話來,肖美婷暗暗叫好,比起以前的怯生生,現在的張子怡底氣足多了,如此一來,再沒有人開口了。
試鏡正式開始了,張子怡排在第三個,前面進去的兩個姑娘是精心準備過來的,還帶了小抄,張子怡猛吸了一口氣,肖美婷說道:「得之,你幸,不得,你命。」
終於叫到了張子怡,張子怡站起來,握拳給自己打了一下氣,這才走了進去,一進去,就看到了李導,李導一向是溫潤如玉的樣子,現在也不例外,料想他也知道張子怡的資料了,看到她進來,首先點了一下頭:「終於見到面了。」
李導的語氣很輕鬆,張子怡的心情舒緩下來,見面先聊家常倒是很不錯的,「你好,李導。」
「看過我以前的作品嗎?」
張子怡愣了一下,還是如實地回答:「沒有,只是聽說過。」
她的誠實讓李安微微地點頭,這個姑娘雖然披著謀女郎的光輝,身上卻還有種稚氣,這份稚氣會在以後慢慢褪去,可惜,這份寶貴的東西終將會消失。
「這樣吧,這裡有一段台詞,麻煩你念一下。」
張子怡拿過去的果然是玉嬌龍的台詞,陳海說得對,她不會是主角,因為年紀氣場的原因,張子怡在腦子裡消化了一下場景,這是一番與男主角的對話,執迷不悟就是這番台詞的要決,要表現出倔強但卻有些無奈的氣質來,張子怡經過短暫地思考就開始念台詞……
肖美婷候在外面,也不禁得替張子怡捏了一把汗,試鏡是以一時表現定英雄的,這與體育有異曲同工之妙,張子怡走出來了,她的表情不怎麼好,肖美婷激動地站起來:「怎麼樣?」
張子怡苦笑:「我居然吃螺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