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多謝你關心。」關妙說道:「我們現在正要過去與他們會合,陳總,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們想先走一步。」
陳海在心裡罵了一下娘,有些情況就是這麼無奈,假如對方是一個小痞子,硬拉著你的女朋友離開,那麼以自己的功夫,二話不說,上前,擊打,看他倒在地上,自己還可以順勢踩上一腳,可惜對方溫文,拉著自己女朋友離開的理由冠冕堂皇,這才是最窩火的,以方一招一勢不見痕跡,卻重創了陳海的一顆心。
對方難纏的是他一步步的謀劃,假如關林的回來是個湊巧,關妙成功地利用了這一湊巧,把肖美婷牢牢地留在了他的身邊,偏偏肖美婷還不得不配合,不看關妙的面子,也要看在關林的面子上,陳海自然不會讓他如意,李兵兵來得正是時候,安憶雪和蕭冰冰都可以移交到其他經紀人手上,李兵兵是一顆未來之星,必須讓肖美婷親自出馬。
「陳海!」一個聲音叫了起來,陳海一回頭,訝異萬分,是羅平凡,他穿著廚師的衣服,手裡拿著抽剩的半根煙,廚師衣服上的髒漬看得出來他一天的勞作,羅平凡走了過來,並不與陳海握手,完全恢復了市井的樣子:「怎麼,認不出來了?」
「怎麼可能。」陳海心中感慨,商場無情,一夜挫敗再平常不過,這也給陳海敲醒了警鐘,迅速擴大固然好,可是一個不小心,就會翻船,電影投資在這個年代來說,不是一筆小數目,陳海深吸了一口氣:「羅大哥現在怎麼樣?」
羅平凡張開雙手,讓陳海看自己的肚子:「最大的收穫就是肚子沒有了,人一清瘦下來,精神也好了不少,靠自己的手賺的錢,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有滋味一些,人的運勢是最不可捉摸的。」
羅平凡的心態讓陳海心悅誠服,羅平凡突然湊到陳海的面前:「聽說北京有家公司很強大,最近很有些氣勢啊,陳海,你可不要讓我失望,既然打敗了我們星光,不要馬上就被人家給滅了,既然要做,就要做行業第一!」
你可以打敗我,但你不要馬上被人打敗,這樣的心理陳海明白,羅平凡說道:「怎麼樣,吃夜宵了沒有,我請你吧?」
以前的競爭對手現在可以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聊天說地,這家小飯館是羅平凡用最後的一點錢開的,因為請不起人,所以自己做廚師,羅平凡的手藝很不錯,一疊炒田螺,一盤炒聖子,兩人就著啤酒就吃了起來,陳海發現羅平凡現在還關注著影視圈的發展,所謂旁觀者清,陳海索性向羅平凡請教起來:「羅大哥,其實你提到的那家公司最近已經和我們較上勁了。」
「意料之中。」羅平凡說道:「這個年頭,誰不想做到行業第一,不過我看過那家公司的資料,與其說他們是靠演員,不如說是靠導演,要想盡快地擊潰對方,就應該豪氣點,據我所知,兩位導演和華誼公司簽的並不是固定合約,雖然是很好的合作夥伴,但你不是沒有機會。」
陳海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是啊,比起這個,自己選擇了一條更遠的路,攔截日後成為華誼頂樑柱的演員,可是這些演員分散在各地,有的還未踏入演藝圈,要攔截何其難也,這麼久了,也只是來了一個李兵兵而已,陳海舉起手上的啤酒杯子:「羅大哥,你真是高人也!」
「不在這個圈子了,反而看得透徹了。」羅平凡說道:「那兩位導演要怎麼樣才能打動他們呢,這個才是你要考慮的問題了,我們的大編劇!」
陳海嘿嘿一笑,心念一動,將手放進口袋裡,剛觸到了錢包,又覺得此舉不會讓羅平凡喜歡,他現在是公平地和自己對話,陳海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謝謝羅大哥,以後你……」
「你不要小瞧了我這家店,雖然店面不大,可是地段好,而且我的手藝還在。」羅平凡說道:「能夠開到這麼晚,就能想見了,你可不要掉以輕心,小心我有一天殺回來。」
「對了,吳姐她?」陳海問道。
「公司倒了,她自然也要另謀高就了,不過以她的年紀,再想找到在星光一樣的職務不容易了,她後期也沒有帶出什麼像樣的藝人。」羅平凡說道:「不過我有付她一筆錢,她這個人雖然小氣了一些,可是對我還算是忠心的,我不能虧欠了她。」
想不到羅平凡是這麼一個重情義的人,羅平凡注意到陳海的表情,不禁自嘲道:「怎麼,我不像是個有良心的人?」
「老實說,以前真不像。」陳海實話實說:「怎麼看也像個勢利的人。」
「要是你換作我,恐怕也很難避免,一夜暴富,干了與本行截然不同的行業,也順風順水,要說不得意,怎麼可能,陳海,你這麼年輕,就有了這麼大的成就,你就沒有竊喜過,沒有自得過?」羅平凡越說越激動了:「你要是沒有,我把頭切下來給你坐。」
「不用切。」陳海越聽越後怕,羅平凡經歷的這些自己正在慢慢體會中,自己的確有自得過:「我有。」
羅平凡伸了一個懶腰:「好了,我要關門了,小伙子,自求多福吧,不要重蹈我的覆轍。」
今晚與羅平凡的相遇給陳海提了一個醒,自己擁有的資源與先天優勢已經快衝暈他的頭腦了,不能保持冷靜的頭腦,這是一大硬傷,得意忘形之類的是大忌,年少輕狂,陳海苦笑一聲,這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了,今天晚上的經歷還真是豐富,不過收穫頗豐,除了關妙那個大煞風景的傢伙。
羅平凡的出現讓陳海的路線發生了變化,要擋阻華誼這一競爭對手,攻擊對方的根基,兩大導演是就是他們最重要的人,就像是他們從自己這裡奪走黃博一樣,現在是時候以牙還牙了。
第二天,陳海迅速地整理了一下兩位導演的成長之路,又查詢了一下這兩位導演最近的動態,心中已有了一些概念,正在他忙得不亦樂乎的時候,肖美婷敲門進來,陳海抬眼看一眼肖美婷,並不大加理會,只是低頭繼續看手上的資料,見他這個樣子,肖美婷心裡很不是滋味兒。
「不是滋味兒吧。」陳海突然說道:「昨天晚上我看到你和關妙在一起的時候,心裡也是同樣的感受。」
肖美婷反應過來,衝過去,一巴掌拍在陳海身上:「你這個壞傢伙!」
「我哪有那個關妙壞。」陳海歎了一口氣,抓住了肖美婷的手:「那傢伙現在是完全利用了這次機會啊,現在你爸的態度恐怕又強硬上了。」
肖美婷歎口氣:「恰恰相反。」
哦,事情超過了陳海的預料:「怎麼回事?」
「你真當我傻嗎?關妙用這種方式想讓我和他呆在一起的時間變多。」肖美婷沒好氣地說道:「我和他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他想什麼我還是很清楚的,這一點,我爸也明白,關伯父回來的時機,正好讓他利用了,這一點,我爸也明白。」
陳海摔下手上的資料:「所以呢,我未來岳父現在是什麼想法?」
「我爸想見你一面,今天晚上。」肖美婷說道:「方便嗎?」
「我能說不方便嗎?這可是事關我將來的幸福。」陳海說道:「不過我要先補充一下粵菜知識,上一回勉強過關,這一回,可不能大意失荊州。」
兩人居然輕而易舉地就化解了前一晚的不快,李兵兵也適時過來了,看到李兵兵,兩天沒來公司的肖美婷自然吃驚不已,李兵兵是獨自一人過來的:「曉曉畢竟要生活,我現在空窗期,不能拖著她,她工作去了。」
出道演員也會為難生存,李兵兵說道:「方便的話,我想和貴公司談一下經紀約的事情。」
陳海指向肖美婷:「這位是我們這方面的負責人,肖美婷小姐。」
「李小姐,請跟我來。」肖美婷拉開門,讓李兵兵先行,隨即沖陳海比劃了一個OK。
陳海惡補了一些粵菜的知識,這才鬆了一口氣,重新打起兩位大導演的主意來,他首先要說服的是馮小鋼導演。
馮小鋼,1958年出生於北京。中國電影導演,編劇。馮小剛作品風格以京味兒喜劇著稱,擅長商業片、在業界享有賀歲片之父的美譽。其導演過的電影總票房超過20億,是中國內地最具有電影票房號召力的導演之一。近年主要電影作品有:《甲方乙方》、《集結號》、《大腕》、《非誠勿擾》、《唐山大地震》等。
陳海知道這個人,最早是從《北京人在紐約》開始的,馮小鋼並不是獨立導演的,與另外一位導演同時執導,這是一部反應北京人在紐約奮鬥與掙扎的生存故事,折射出東西文化的差異,全景式展現北京人在紐約生存狀態,早在十年前就引起轟動,成為描寫第一批赴美淘金的中國人事業與情感歷程的經典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