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怡的頭被按在地上,那大哥氣咻咻地走過來,先朝地上啐了一口,惡狠狠地說道:「今天我要收拾得你知道我姓什麼!」
就在此時,一輛車駛了過來,那馬仔抬頭望了一眼,面色一變:「大哥,是豬頭細來了!」
豬頭細不是一個人來的,帶了一班兄弟,走下車來,先看了一眼地上的張子怡,慢條斯理地點燃手上的煙,吸了一口,吐出一個煙圈:「向先生的客人,你居然也敢動,小關,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聽到向先生三個字,這幫人馬大驚失色,那個小馬仔更是面色慘白,小關畢竟是個小老大,略顯得鎮定一些:「我不知道……」
他話還沒有說完,豬頭細身後就有一個黑衣人上前,「彭」地一下,一個啤酒瓶砸到小關的腦袋上,血嘩地流了出來,他伸手一抹,抹得一臉都是,看到手上的血,兩隻眼珠子差就要蹦出來了!那些馬仔們一聲不吭,看著老大被打,動都不敢動彈一下,那豬頭細親自將張子怡扶了起來:「張小姐,讓你見笑了,你的朋友們在等你,我這就送你過去。」
「謝,謝謝。」驚魂未定的張子怡道完謝,看都不敢看那小關一眼,就跟著豬頭細上了車,那小關站在那裡,雙腿在發抖,得罪了向先生的客人是什麼下場,明天就會知曉了,他突然一屁股朝地上坐下去……
「大哥!」馬上就有馬仔去扶他,那豬頭細走轉過來,正準備扶大哥的馬仔馬上撒手,站到了一邊,豬頭細摸了一把小關的腦袋,突然用力地一抓,痛得小關呲牙咧嘴,然後拋下一句話:「幫有幫規,家有家法,你明白的。」
豬頭細拋下這句話,轉身就走……
張子怡就是這樣脫臉了,剛才急,肖美婷沒有看到她臉上的傷,現在看到她臉上有 些青紫,那是被強行撞到地面上造成的,肖美婷找前台要來藥箱,替張子怡上藥:「真是難為你了,第一次來香港就遇上這些事情。」
「剛才那些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說來話長,費了些周折才找人救你出來,回去後你要多謝憶雪了。」肖美婷也覺得後怕,這多懸啊,要是晚一步,子怡就……
這回真要感謝安憶雪攢上了人品,陳海說道:「明天一早我們就走。」
張子怡重重地點頭,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離開這裡了。
第二天一早,三人收拾好行李就準備走,坐在一樓的大廳裡,等著出租車過來,陳海順手拿起書架上的報紙,這是今天新出的,封面上一個男人倒在大街上,一群人在圍觀,看場景是晚上,張子怡伸頭過來看了一眼,面色一變:「是那個男人!」
「新義安執行幫規……」陳海說道:「怪不得昨天向先生隻字不提這個人的名字,原來就是他新義安的人,出了這樣的事情,也算是家醜了,家醜不可外揚,看來他們是內部處置了,這件事情,就算告一段落了。」
張子怡不小心觸摸到自己的傷口,叫了一聲,陳海關切地問道:「沒事吧?」
「沒事。」張子怡笑道:「反正我最近沒有什麼工作,就算破相了也沒有關係。」
「胡說。」肖美婷嗔怪道:「藝人的臉就是資本,你毀了這資本,以後是想怎麼樣?」
三人回去,公司的人並沒有太大的反應,這件事情只有少數人知道,肖美婷交代張子怡,對於在香港的遭遇,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現在並不需要這些事情來炒作,破壞她的氣質。
安憶雪參加一次音樂比賽,提高了自己的知名度,領略了這個圈子的殘酷性,又誤打誤撞地救了張子怡,可謂是一箭三雕,她偷偷地關注著比賽的結果,祖兒如願進入了最終的決賽,最後的六人!
假如希望在六人中有一個人能夠贏的話,她自然希望是祖兒,可惜,陳海並不這麼認為:「祖兒贏的機率不高。」
「為什麼?」安憶雪有些不服氣。
「第一,廣州不是香港,新義安是了不起,不過說白了也不是他們的地盤。」陳海說道:「第二嘛,祖兒的確是唱得好,進入決賽也是理所當然,可是,與她水平不相上下的還有兩個人,這就讓祖兒的贏的機率只有三分之一了, 這場比賽的冠軍將有機會發行自己的專輯,作為主辦方來說,發專輯自然要考慮日後的銷量,歌手的外貌……」
「好了,陳總,我看出來了,這三人當中,祖兒的外貌最普通,所以勝率最低,對不對?」安憶雪沒好氣地說道:「不是也有黃博這樣的醜男演員嘛。」
「他是個例外,這傢伙就是個怪伽。」
「怪伽?」肖美婷皺著眉頭:「這又是什麼意思?你的新名詞太多了。」
「嗯,就相當於極品的意思吧,我是說這樣的人,雖然長得醜,可是實力雄厚,就是捂也摀不住的那種。」陳海一邊說著,心還在隱隱作痛,自從黃博與華誼簽約以後,鮮少回來,連一通電話也沒有打過。
「對了,有件事情有些奇怪。」肖美婷說道:「最近華誼宣佈新戲開拍,不過主創名單裡並沒有黃博。」
陳海吃了一驚:「哪部戲?」
「《鬼子來了》,」肖美婷說道:「這是黃博最喜歡的導演,可是他沒能參與這部戲。」
「鬼子來了……」陳海心中一陣酸楚,黃博被挖走,最大的理由就是因為這位導演,難道他現在過得不好?
陳海說道:「我想去趟北京。」
「你要去找黃博?」肖美婷搖搖頭:「他沒有出演這部戲,說不定是有別的工作在身,你不要想得太多了。」
「他不聯繫我,我認為他是避嫌,華誼似乎把我們看成對頭了,雖然一北一南,但名字裡都巧,華誼,華星。」陳海說道:「真是奇怪,明明沒有什麼交集,我想搞清楚一些,一方面是為了黃博,也是為了瞭解華誼的心思,對了,今天怎麼沒有見到劉哥?」
「憶雪的新專輯正在籌備,他怎麼可能閒得住,每天都要應酬那些記者,也只有他,可以如魚得水了。」
陳海決定去找黃博,用公共電話打到華誼公司去,謊稱自己是黃博的粉絲,問如何聯繫他,得到的答案卻讓陳海吃了一驚,華誼公司的前台說黃博目前是閒置期,所以行動自由,並不知道他的行程!
這剛簽過去,怎麼就閒置期了?陳海掛下電話,馬上訂機票,直飛到北京,他知道北京那麼大,想找一個人不容易,可是還有華誼呢,他是公司的藝人,一定會回公司的吧,這麼想著的陳海,就在華誼公司的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住下來,每天例行公事一般,守在華誼公事的門口,盼著黃博的出現,一連三天,陳海看到各色藝人出入,就是沒有黃博。
一直到第五天,黃博才回了公司一趟,讓陳海看了個正著,這一陣子不見,黃博似乎萎靡了不少,沒有什麼精神,他進去不過一刻鐘,馬上就出來了,馬上就打了一輛車離開,沒有助理,沒有經紀人跟著,他就是獨身一個人,陳海有種不好的預感,當下就攔下一輛車跟了過去,一直尾隨黃博到了一家PUB。
陳海看到黃博下車進去,傻坐在車上好久,直至那司機不耐煩地問道:「先生,要不要下車?」
「要,要。」陳海連忙付了車費下車,走到門口,向那PUB邊上一家賣休閒飲品的店員問道:「小姐,剛才進去的是黃博吧?」
「對呀,每天晚上過來看他的人可多了,現在時間還早,你得早點入場,晚了就沒有位置了。」這美女倒是十分熱情。
「他在裡面是?」
「當然是唱歌了。」店員壓低了聲音:「其實我覺得他演戲演得好好,不明白為什麼他要到這裡唱歌,而且,很少看到他笑。」
陳海心裡越發難受了,他想早點見到黃博,想到這裡面的演出可能與生計掛鉤,就到對面的咖啡廳裡坐下來,一直坐到店家打烊,又一直站在後門那裡苦等,以黃博的身份,表演結束後,一定會走後門的吧?
果不其然,凌晨兩點,黃博拖著疲憊的雙腳推開了後門,或許是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黃博心滿意足地伸了一個懶腰,同時打了一個呵欠,胳膊落下來的同時,看到陳海的臉,這讓黃博嚇了一大跳,他朝後和退,撞到了那扇鐵門,撞得他自己身子生疼,他撫著自己的胳膊,不敢抬眼看陳海,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陳海看著黃博,眼睛憤不得噴出火來:「怎麼回事?」
「什麼,什麼怎麼回事?」黃博打著哈哈說道:「你怎麼來了?」
陳海撲到了黃博面前,擠得他的身子又撞上了鐵門,黃博一直低著頭,喉間有痰在湧動,說不出來的難受,看到黃博呼吸有些爭促不順,陳海馬上說道:「是不是生病了?」
「沒有,我們這麼久沒見,這一見面就這架勢,要是讓記者拍到了,還以為我們有心理間隙呢。」黃博推開陳海:「我請你吃夜宵吧,你吃飯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