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漢強被逮,時間遠超過陳海的想像,或許是警察這一回被激怒了,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他們還敢妄為,大兵不招,小兵招,防不勝防,一環扣一環,就把曾漢強的藏身之處給供了出來,曾漢強困在內地,不敢過關,只有東躲西藏,堂堂的通天大盜,被抓的時候,居然是在一家公共浴池裡。
躺在醫院的病床裡,陳海最大的樂趣就是打開電視劇追看審訊曾漢強的消息,這傢伙的嘴巴像是上了銬子,先是不承認自己是曾漢強,擦,陳海真想開罵了,這麼厚臉皮的事情他也幹得出來,否認自己的身份。
其實這傢伙在香港的時候,就讓香港警方頭痛得很了,這也是他聲名大震的原因之一,警方不是抓不到他,而是抓到他之後,又不得不放他出去,而這傢伙每次出去的時候,手上都高舉著一個V字,讓普通市民和警察是又恨,又無可奈何。
不過人作惡,人在看,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在內地被抓,事兒就不那麼簡單了,內地可是有死刑的,只要他一招供,判死刑是遲早的事情了,可惜,不知道警方什麼時候能夠撬開他的嘴……
陳海突然想到了那天李加成與管家的對話,心裡一顫,當年,由於曾漢強的身份是香港市民,犯罪地點也分別在內地和香港,有關曾漢強該不該由內地司法機關審判,各種言論鋪天蓋地,更讓人意外的是,居然有香港媒體發聲維護曾漢強,這一切自然是曾漢強的老婆所為,一時間,情況完全不明朗了,甚至有不少人認為,曾漢強返港受審是遲早的事情。
可惜,峰迴路轉,無論是香港司法部門,還是內地司法部門,均一致認定,曾漢強許多犯罪活動均在內地發生,內地司法機關對張審判是有法可依的,曾漢強返港的願望徹底落空,這一夜的峰迴路轉,曾經讓陳海有些不理解,現在終於明白了,原來是李加成在適當的時候加速了曾漢強的死亡。
這是真正地殺人於無形啊,陳海感覺到一陣顫慄,成功的人總有其過人之處,這一手夠讓自己學習的了。
電視裡的新聞還在繼續播報,鏡頭裡的曾漢強表情十分坦然,此時的他,只怕以為自己還有一線生機吧,窮凶極惡,無惡不作的一代悍匪,長得卻還不賴,眉宇清秀,氣質溫和,只是霸氣並不外露,典型地悶騷男,這樣的人智商往往很高,做事情很周密。
拋去曾漢強惡的一面不說,陳海倒覺得這個人身上有不少值得自己學習的地方,曾漢強的父親是兩手空空當時的逃港潮逃到香港的。到香港後既沒錢,也無一技之長,為了全家餬口,憑著在家鄉對中草藥的一點知識,在香港油麻地的廟街開了一個小小的涼茶鋪,維持生計。
四五十年代的油麻地遠遠不是現在那個寸土寸金、富有身份象徵的繁華地段。當時的油麻地很小,離海灘不遠,一些地方只是海邊的荒地,只有一些低矮的建築,有點像後來的棚戶區。住在這兒的不是窮人,就是一些三教九流之輩,常常發生一些黑社會的火並。
曾漢強就是在這樣一個在三教九流的外界環境和拮据的家庭經濟環境下長大的。他小學還沒讀完便無心上學,終日流連在涼茶鋪周圍,與街童玩耍、打架,慢慢地曾漢強就與街頭惡棍和黑社會成員交往,賊性開始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