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老天爺聽到陳海的呼喚與祈求了,李加成從自己的上衣口袋裡拿出一張嶄平的空白支票,上面已經有他的親筆簽名:「這上面的數字隨便你填,這是你應得的,你救的是我李家的人。」
陳海並不推辭,但他接過去後馬上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裡:「我現在還沒有想好要填多少,因為我不確定自己能做出什麼大事來,我現在最需要的是一份經紀公司的經紀人工作。」
這麼直截了當,李加成卻笑了,這個小伙子的做派和年輕時的自己真是一模一樣啊,李加成點頭:「也好,這張支票的有效期是半年,你自己看著辦吧,你要的工作,我會安排的,給我留下一個電話號碼就可以了,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
「陳海,耳東陳,大海的海。」陳海說自己的名字時,咬字十分用力,力在讓李加成記住自己的名字。
李加成根本不會忘記陳海,這個年輕人身上有太多自己的影子,這些哪怕是在自己兒子身上也不曾看到,他拍了拍陳海的肩膀:「好好休息。」
陳海給李加成的號碼是自己家那個獨生寶座機的,當初為了裝這個座機,周大紅可是下了非常大的決心,畢竟每個月還有十二塊錢的月租,今天卻派上了大用場,陳海在心裡謝了周大紅好多下,老娘,我踏出第一步了!
陳海是在四天以後出院的,雖然不用自己花錢,可他聞不得醫院的那股味兒,好像死亡在追著自己趕一樣,自己上一世死得有些冤,替人代酒,酒精中毒,這一輩子假如不能活得淋漓盡致,那真是白瞎了,在醫院裡浪費時光,自己是絕不能允許的。
陳海揣著那一張空白的支票回家的時候,周大紅並不在家裡,兒子失蹤五天了,這五天裡,周大紅就成了一個瘋婆子,頭髮也不梳,天天朝外頭跑,到處找自己的寶貝疙瘩,沒有人知道陳海在哪裡,周大紅就端著一個小板凳坐在街口,張望著四周,時不時地抽泣幾聲,陳海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坐在小板凳上悵然所失的周大紅:「媽!」
周大紅的腦袋轉得很慢,面色很平靜,這聲媽這幾天她聽了好幾聲,事實證明都是幻聽,不過當她看到真實的陳海時,激動地奔跑起來,把小板凳都給踢翻了,她奔到陳海面前,陳海以為老媽要抱自己的時候,沒想到周大紅一拳錘到自己胸口:「你這個混小子,這幾天跑到哪裡去了?」
陳海的鼻子有些酸了,自己光想著住院的事情不要告訴老媽,怎麼就沒有想到打個電話報聲平安?他摟緊了周大紅肥壯的身子:「老娘,我要去上班了。」
「真的?」周大紅一抽鼻子:「我就知道你這幾天肯定不是閒著了,走,回家,我給你做好吃的去!」
周大紅就是這樣,情緒可以在一秒鐘內翻天覆地,陳海看著老娘的背影,有些心酸,老爹去得早,周大紅真是受了不少苦了,為了自己,也沒有再嫁,堅持了這麼多年,現在終於可以讓她過上好日子了。
剛走到家門口,陳海就聽到裡面的電話鈴聲,迫不及待地掏鑰匙開門,真是越急越出錯,鑰匙死活也插不進去,幸好周大紅一把搶了過去:「你是怎麼搞的,開個門都不會了。」
那鈴聲許是響了很久了,聽上去有有氣無力地,陳海覺得自己再慢一步,這鈴聲就會歇火了,幸好在最後一刻接了起來:「喂,你好。」
「請問是陳海先生嗎?」電話裡甜美的女聲讓陳海心情大好:「這裡是星光經紀公司,請於週一九點帶著您的檔案到公司人事處報到。」
「謝謝。」陳海回頭,看到周大紅正靠在門上,一臉期待地樣子,他就伸出手指沖老娘比劃了一個「OK」。
掛下電話,陳海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老娘,不過周大紅不大理解什麼是經紀公司,陳海就用最簡單的話總結了一下:「就是包裝明星,操作明星演藝活動的公司,沒有他們,就沒有那些人前風光的大明星。」
聽上去很了不起,周大紅十分興奮,明天就是週一了,她催著陳海去準備自己報到要用的資料,自己就趕緊出去殺了一隻雞回來,紅燒了來犒賞陳海。
星光經紀公司,這家經紀公司是不少港台頂級明星在內地指定的經紀公司,裡面不少鐵腕經紀,目前正紅的玉女歌手和影視新星都是出自這家公司,陳海就知道李加成一定不會讓自己失望,準備好了要報到的資料以後,陳海想到那張空白的支票,在日曆上,在最後的限期上面用紅色的筆重重地劃了一個記號,同時標注「最後機會」四個字,六個月,六個月以內必須在上面填上最合適的數字!
第二天一早八點半,陳海就來到了星光經紀公司,這家在業界鼎鼎有名的公司位於市中心最有名的地王大廈十八樓,十八,要發,很討吉利的樓層數字,這家公司剛剛開門,前台MM身高腿長,長著一張少女的臉,她甜膩的聲音讓人直起雞皮疙瘩,她讓陳海在這裡等一會兒,必須要到約定的時間才能到人事處。
陳海選了一個角落裡坐下,坐下後才發現,隔壁是公司的茶水間,裡面正有兩個女人在竊竊私語。
「聽說今天要來一個新人,還是空降的,也不知道是誰這麼大的面子,說安插人進來就安插人進來,怎麼樣,你準備把他放在誰手下?」
「這還用說嘛,當然是肖美婷手下了。」這個聲音聽上去有些狡詐:「她最近可是張狂得很啊,不殺殺她的銳氣,就不會把我們這些前輩放在眼裡了,來個新人也好,正好給她拖拖後腿。」
「就是,不就是包裝了一個新人出來嘛,都雞犬升天了。」這個聲音明顯是在討好另外一個人:「吳姐您可是公司的老人了,沒有您,哪來公司今天的輝煌,她倒好,這才來了一年,都快坐到您頭上去了。」
「好了,就這麼說定了,你去和人事處打個招呼,把新來的分到她手下,我倒要看看,她能帶出什麼好貨來!」
陳海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與肖美婷會面,拖後腿?拖你娘的,有本事把我放在肖美婷手下,你們倆就走著瞧吶。
茶水間裡出來了兩個女人,一個年輕四十來歲,應該是剛才所稱的吳姐了,還是挺有熟女氣質地,打扮得也十分得體,身材保持地還不錯,還有一個,年輕一些,二十六七歲的樣子,短髮,雖然五官清秀,可陳海總覺得她有點怪怪地,長得太爺們了一點,前台美女和他們打招呼,陳海才知道短髮的叫米可,名字倒是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