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
猛然一抬頭,看見是他,特別是那深邃的眸底帶著明顯的探究光芒,嚇得她連忙低下頭。
下一秒,她低垂的小腦袋卻被他修長的手指抬起,被迫再次望進他那雙深邃的黑眸裡。
「不敢正視我,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他冷然地說,音色似嚴冬河水凍結。
「我沒有。」她小聲的辯解著,驀然想到自己剛剛特需要他時,他卻快速離去,進一步把她扔進麻煩中,這樣一想,她鼻頭忽然一酸,眼眶一熱,有點想哭,連忙別開頭。
「說謊!」他的手指微微使力卻有些移動,硬是扣住了她纖細的下頜,不容許她閃躲。
這男人的兼顧能力不是一般的強,一手跟這與她糾結著,一手沉穩熟練把握著方向盤,低調奢華的勞斯萊斯在擁擠的車潮中穩速前行。
被他這樣狠狠地扣著下頜,很是難受,偏偏還要被迫望著他那深邃暗紅的眸光,承受著他如刀鋒般的話,她又沒有做錯什麼,剛剛他看到的那一幕又不是她願意的,只是被人錯認人而已,委屈的人不是她麼?他不是應該聽聽她的解釋然後好好安慰一下她麼?他卻不管不顧跟她這裡較什麼勁?
想到這,眼眶越來越來熱,似乎有液體滑落了下來,她卻只感覺眼前越來越模糊。
「不許哭!再哭就給我滾下去!」見她那委屈的樣子,一肚子火就起來了,忍不住冷冷威懾道。
因為她,今晚他憋了一肚子的火還沒發洩,現在她還反過來落著淚無言控訴他。
他向來都不是心軟的人,卻因她的眼淚感到莫明煩躁起來,制止她的聲音不自覺就大了起來。
又是這一招!
聞聲,容婉西猛然一顫,卻真的不敢再哭了,害怕他又把自己丟下去,那種恐懼她再也不要經歷了,努力壓下所有的委屈和傷心,默默地哽咽著,像是一隻受了傷的小白兔,嚶嚶哭泣的樣子,很是楚楚可憐。
看她那委屈隱忍的樣子,彷彿一切錯都在他身上,冷以陌一下子頓住了動作,慢慢鬆開了手,別開頭不再看她,平視前方,專心開車,心卻平靜不下來。
要不是心裡莫明的擔心她,他根本不會調頭轉回來。
六月的夜很迷人,人行路上行人穿得花枝招展,一拔一拔的人群相互說說笑笑,氣氛好惹人,而車內,燈光微暗,姿勢暖昧,氣氛卻不對。
兩人一路沉默無語回到家,冷以陌洗好澡就鑽進書房,久久未出來。
容婉西洗好澡擦乾了頭髮,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把頭都睡疼了,索性從床上爬起來。
看見書房的燈還亮著,心中那份煩憂更加濃烈起來,她是不是該向他解釋一下?
讓他知道原由,自己也會好受些。
她幾次走到書房門口抬手欲敲門,都沒有落下去,怕他正忙著,不敢打擾他。
容婉西只好抱著安月兒的維尼熊安靜地坐在梳妝鏡前,靜靜地等著他從書房出來,然後再向他解釋。
牆壁上的時鐘不停地在轉動,似乎時間過去了好久,久得容婉西的眼皮變得沉重起來,不由得慢慢地打起盹來。
忽然,臥室門被推開,傳來低低的聲響,淺睡的容婉西倏然醒來,睜開有些忪惺的眼睛,看到他進來了,連忙站起來,興許是坐久了,雙腿有些麻木,她的膝蓋忽然一陣酸軟。
「啊……」下一秒,她就朝前面栽去,她暗叫慘了,前面就是尖銳的櫃角。
當她等待著疼痛傳來,卻沒有,而是一陣柔柔溫熱傳來,驀地抬頭,原來自己被他結結實實地抱了個正著。
「謝謝!」她音色溫潤,感激地說道。
他沒有說話,只是慢慢鬆開了她,轉身往大床另一邊走去。
「那個……以陌,我……」容婉西連忙出聲解釋,滑出口的話,卻變得吞吞吐吐起來。
「我困了,只想睡覺。」冷以陌一邊清淺的說道,一邊掀開被子上床,優雅地躺下,同時閉上雙眼。
見他那個樣子,容婉西硬是把湧到喉嚨的話狠狠壓回去,把維尼熊往床頭櫃上輕輕放下,熄燈,上床,躺下,輕輕拉上薄被把自己蓋上。
沒一會兒,耳畔就傳來他均勻的呼吸聲,而她卻怎麼也無法入睡,想翻身卻怕把他吵著了,硬是讓自己僵硬維持著原狀,直到黎明到來,她才沉沉睡去。
昨夜沒有拉上窗簾,整個房間滿滿鋪灑著金燦燦的陽光,冷以陌醒來,舒服地伸了一下懶腰,不經意碰到一個軟軟的東西,一怔,猛然睜開眼睛,看見一旁的女人還熟睡著。
被子大都裹在他身上,她整個人都露在外面,粉色的卡通睡衣在金色陽光下色澤光艷甚至有些刺眼,他連忙拉上被子欲給她蓋上,忽然腦袋莫明的浮現出那個香水包裝,下一秒,眉宇瞬間肅冷。
「你幹嘛?」正睡得舒服的容婉西忽然感覺到一陣強烈的搖晃,不由得睜開眼睛,就看見是冷以陌那隻大手擰著她的手臂擺動著,禁不住問出聲。
「看看都幾點了,起來去做早餐。」冷以陌霸道地命令著,深邃的眼波,看不出一絲情緒。
他說完,不再看她,翻過身繼續睡著。
容婉西滿腦子都是濃重的睡意,被他這樣吵醒了,心裡很是窩火,卻不敢向他發洩,只有悶悶壓住睡意起床,下樓去煮早餐。
沒多久三明治和牛奶都準備好了,見他還沒有下來,索性放進熱箱裡恆溫起來,重重地打了個喝欠,濃烈的睡意陣陣襲來,她不得已拉開椅子趴在餐桌上就小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