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濃。
整幢洋房都是黑的,唯獨客廳的檯燈久久地亮著。一道窈窕的身影斜斜地倚在沙發裡,小巧挺立的鼻樑上架著一幅黑框的眼鏡架,原本那一頭飄飄長絲早已經被修成了齊肩的短髮,仍然是烏黑得光澤透亮,整個人看上去似乎比以往更要年輕。
旁邊趴著一個憂愁皺眉的小身影。
紀楠愁眉苦臉地用小手撐著下巴,整個人俯在專心致志看書的媽媽身邊,撅著小嘴,兩條白花花的小腿不停地在媽媽眼前晃啊晃的,時不時還發出一聲頗為滄桑的「唉」……
十分鐘後,「啪」的一聲,索有希再也忍不下去,直接用手上的書抽了一下紀楠的小腿!
紀楠疼得「哇」一下,小嘴一扁,眼淚汪汪的。
索有希繼續捧過手中的磚頭書,睬也不睬紀楠,「沒門。」
紀楠立馬收起眼淚,可憐兮兮地一步步慢吞吞爬到索有希的那邊,整個人幾乎黏在了她的身上,無賴得撒嬌,「媽咪,說好了這星期要給人家獎勵巧克力蛋糕的啦!!」
索有希瞥她一眼,手朝桌上的一堆從紀楠書包裡翻出來的蛋糕包裝盒一指,「紀楠,你三十五公斤,一頭豬也三十五公斤,不怕自己毀容嗎?!」
紀楠仗著遺傳她媽和她爸的天生麗質的容貌,死不要臉地繼續往索有希身上湊,賊兮兮地笑,「我是小豬,媽咪就是——」她在索有希漸漸僵硬抽出的臉色下笑得更淫|蕩,「母豬!!」
說完她朝一邊倒下去自己捧腹大笑,幾乎喘不過氣來,只留她媽一個人坐在旁邊一口氣噎得嗓子都疼。
索有希剛想要好好教訓紀楠一頓,一抹略顯疲憊的身影就出現在門前。她來不及去管紀楠,一下沙發就連奔帶跑地來到紀言楓面前,甜甜地微笑,跟朵花兒一樣。
旁邊的紀楠很不給面子地又一陣爆笑。
索有希的笑容僵在嘴邊,頭頂的火氣蹭蹭往上冒。紀言楓淺笑著把她一把抱了起來,坐到那邊的沙發上去,紀楠笑得樂不可支,眼裡儘是猥|瑣的光。
他彎腰拿起地上的拖鞋幫她穿好,語氣裡暈著責怪與心疼。
「這點連紀楠都比你好。」
索有希像一下吞了一頭牛,愣了半天都反應不過來,好一會才不高興地一擰眉毛,習慣性地嘟起嘴,未著顏色的唇在一旁燈光的襯托下更顯飽滿紅潤,泛出誘人光澤。
他被誘|惑得移不開眼,顧不得自己女兒,拉過老婆就是一通深吻。
不光是索有希,連紀楠都通紅了臉,肉嘟嘟的小手緊緊捂著自己的雙眼尖叫,「看不見看不見!!少兒不宜!你們竟然在我面前少兒不宜!啊啊啊啊啊!」
她媽羞澀得抬不起頭,她爸倒是淡定地掃了她一眼,顯而易見地無視了她。
紀楠很不滿這個舉動,又轉移陣地爬到了紀言楓的那一邊,掛出討好的笑容,「爹地,這個禮拜的巧克力蛋糕,嗯哼?」
索有希為這「嗯哼」差點噴出一口血。
紀楠很堅定地視有希為無物,老奸巨猾地湊到紀言楓的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索有希沒由來的心跳加快,她緊緊盯著面前人的表情,他微微瞇起墨眸,鋒利的眉稍稍往中間靠攏,隨後曖昧地看向她。
紀楠賤笑著樂哉樂哉,她扭扭小屁股,打著哈欠離開沙發往樓上走,「哎呀,天氣不錯,真適合睡覺呀!好累喲,楠楠要去睡覺了,爹地媽咪晚安哦!」
紀楠的房間就在二樓的門口,她一溜煙兒進了門,一秒鐘後門又砰的打開,她只露出圓圓的小腦袋,一雙烏黑珵亮的眼睛直直地盯著樓下還在沙發上對坐著的二人,「善意」地提醒。
「晚間愉快!」
又是一聲「砰」。
索有希下一秒就懊惱地瞪紀言楓,在他看來更如嬌嗔,「你們在私底下背著我討論什麼?!」她腦子一轉,「你答應這周給她買蛋糕了?」
他無所謂地點頭,然後便拉過她溫香軟玉的身體抱在懷裡慢慢地揉著,微熱的手掌隔著薄薄的衣衫緊貼著她細嫩緊致的肌膚,有希不自覺地戰慄一下,隨即就聽見他低低的笑聲。
「希兒……」紀言楓沉沉喚她,用食指挑起她尖尖的下巴,墨眸裡儘是戲謔笑意,「告訴我,你怎麼能這麼敏感……?嗯?」
索有希臉紅得只能埋在他的肩頭,倏地一張口就咬了下去,嘴裡支支吾吾地說不清楚話,「不要扯開話題!唔……!」
他慢慢由衣角向裡探入,溫熱的手掌整個罩住她的軟雪,弄得她在尾音情不自禁地溢出一聲哼吟。
紀言楓摟緊她,粗重的呼吸層層疊疊地撲在她的耳邊,「她說,如果我不給她買,她今晚就要——嗯,觀戰。」
他緩緩地捏在手心裡揉|搓著,嘴唇肆意地親吻她光滑細膩的肌膚,動作輕柔至極,這麼久時間以來夜夜被紀楠給騷擾,他已經許久沒有與她好好地來一次,要不是進行到一半就被紀楠給吵醒,要不就是紀楠非得死皮賴臉地睡在他們倆中間。
這一次……終於可以放心將OOXX進行到底了!
她已經被他的挑|逗弄得意亂情迷,連他說些什麼都不知道,完全沉淪在了他一波又一波的指尖與唇邊的攻勢之下,唯一清醒的意識便是:「去樓上……不要在這裡……」
紀言楓已經快要忍得不行,哪還有功夫顧及樓上樓下,雙手掐著她的腰就深深進入,一邊沉吟安慰,又斷斷續續地笑出聲,「放鬆一點,太緊我會動不了……」
他仍然在耐心地教導她,吻上索有希閉著的雙眼,紀言楓一手扶著她深深淺淺地來回,一手溫柔地摩挲著她柔軟的髮絲,聲音醇厚而又雅致,「希兒,把頭髮留長吧……」
他還是更喜歡她長髮的模樣。
當初為了生紀楠,有希才去理了頭髮,效果還算不錯,在後來的五年中,為了保持這麼一種新的心情,她始終將頭髮停留在了這個長度,不曾留長過。
說到生紀楠,更讓紀言楓意外的是,當時負責照顧紀楠的護理竟然是雲月。
當年,在索有希與紀言楓和好如初後,紀言夜就爆出了雲月與Joe的私情之事,照片俱在,甚至有專門的錄音片段,教兩人無法抵賴。
愛爾思痛心疾首,王室本是不允許這樣骯髒的事情發生的,念在她跟隨自己二十餘年,便放走了她,讓她一生都不要再回英國。至於Joe,也考慮到常年跟隨紀言夜辦事的功勞之下,從今往後留在王宮裡做最低等的侍衛。
處理完二人的事,愛爾思就再度離開了英國,飛往別的國家度假,對於自己的兩個兒子的婚禮之事一概不管,雖然沒有應允,可這樣避而不見的態度卻也是一種別樣的認同。
就這樣,兩對新人在同一天步入了新婚的禮堂。
後來紀言楓和索有希在德國度蜜月,恰巧碰上了懷紀楠臨近十月出生的日子,只好就近趕到一家在德國出名的私人診所,終於在數小時後聽見了響亮的哭泣聲,而抱著孩子出來的,正是戴著口罩的雲月。
她有些蒼老,有些憔悴。
兩人只是沉默地點了點頭,雲月便轉身離開,自此再也沒見過。
他沒有告訴過有希這件事,將它永永遠遠的塵封在了心底。
索有希在他身下早已化成了一汪春水,紅唇裡溢出破碎不堪的嬌嬌媚媚的呻|吟聲,「你輕一點……好了沒有呀……嗯……你快點……如果被楠楠發現了怎麼辦……!」
俊臉微微扭曲,紀言楓仍然在她柔軟的內壁裡享受極大的樂趣,俯下身子咬住她的耳垂,惹得身下的人兒一陣顫動,「她不會出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樓上忽然爆發的一連串的尖叫嚇得沙發上的兩人同時猛地瞪大眼睛,原本還沉淪在歡悅中,此刻憤然全無,腦袋一下清醒得要命!
紀言楓快速地拉過旁邊的衣服罩住索有希雪白的身體,她漲紅著臉恨不得鑽到地洞裡去!
完了,剛才他們倆羞人的事情,該不會全被女兒看到了吧!
紀言楓陰沉著連剛剛支起身子,就聽見紀楠可愛稚嫩的聲音。
「爹地快上來!!嗚嗚嗚,床上有蟑螂!!」
樓下的兩人默默對視一眼,有希趕緊扯住衣服蓋住自己紅透了的臉頰,害羞得推了他一把,「還不趕緊去捉蟑螂!我也怕!」
紀言楓差點被她一把直接從身上給推下去,只能無奈地壓低身體套好衣服,親親她的臉,隨即上樓。
有希轉身幸福滿滿地就昏昏沉沉地進入了夢鄉,依稀還能聽見樓上女兒頻頻尖叫的聲音。
夢裡,他還是那風度翩翩的模樣,從街角的一頭,向她走來。
那一瞬,便是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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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1個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