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紀言楓背對著霞光,慢而凝重地合上了紅又繡著燙金,質感好得一塌糊塗的請柬,一同合上了過去十年的流水光陰。
門外響起篤篤篤的敲門聲,他閉著眼沉聲應允,不出意外地看見雲月的溫柔笑顏。
她眼角眉梢染著幸福的味道,輕聲問他,「一起回家吃晚飯嗎?媽媽說,衣服已經送到了,順便——也可以試一下。」
他朝她淡淡的笑,看得雲月心花怒放,「好,那你等我一下。」
雲月流露出驚異又欣喜的神色,根本就無法掩藏住,她的目光一路追隨到紀言楓走進左邊的盥洗室。他兩手撐在流理台上面,直視著鏡面反射中英俊挺拔的自己,帶著冷漠與清明。
她要訂婚了。
她終於……要是別人的了。
紀言楓恍惚在鏡面間看見過去她對著他柔柔地在笑,抱著他的身體撒嬌著不肯下來,在剎那間化為了一江春水向東流。
他忽然嗤笑,久違波瀾的墨眸裡掀起淡淡的漣漪。
門外傳來溫柔的女聲,「楓,還沒好嗎?」
他斂斂唇,恢復了渾然不驚,推門朝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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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闌居,黑得陰冷無比。
一抹纖細的人影佇立在床邊,悠然迷離地望著外頭有些許蕭瑟的夜景,手中捏著的照片似乎被手中的汗意浸得濕了一角,她又趕緊換只手拿,生怕弄壞了照片上的男人那張顛倒眾生的俊逸側臉。
身後響起從容的腳步聲。
索有希才回過神,手忙腳亂地把照片往身邊的抽屜裡去藏,在「砰」地一聲關上的同時,藍佑辰正好推開門,將她驚慌失措的樣子完完全全納入了眼底,眸中掠過隱隱的失落。
他喘幾口氣,刻意逼著自己去忽略,轉而已經大步來到了她的面前,手指撫上有希俏麗的側臉,「這麼晚還不睡麼?明天就是訂婚禮了,早點睡吧,氣色會比較好。」
有希不著痕跡地微微歪過腦袋,躲避開藍佑辰的觸碰,眼神清涼。
「我不想睡。」
藍佑辰知道自己拗不過她,只是輕聲歎了一口氣,收回手朝後退了幾步,「好,那我先不打擾你了,你一個人小心一些,夜裡比較涼不要冷著了,你才做完手術沒多久,小心又生病。」
她一直扭著頭,髮絲被風吹揚起,眼神迷離,猶如被罩上一具面具,與他生生地隔離開來,根本聽不進任何的關心言語。
他皺眉,終究是遲疑著走出門外,去自己的書房,剛走到書桌前就怒其滔天地一揮手將所有的器具砸了下去!
在靜謐的夜裡,轟然聲響徹耳邊,他卻好像聽不到。
藍佑辰脫下外套掛在旁邊的衣架上,頭痛欲裂。
一個月前,他親眼看著她被紀言楓從星雅閣趕出來,拖著蒼白又嬌弱的身軀,天又開始下起大雨。他不好上去攔車,只能一路跟在後面保護她的安危。
車開到一半的時候就停了下來,藍佑辰正疑惑,就見索有希一個人下了車,臉色白得嚇人,她淋著大雨沿著街邊慢慢走,慢慢走,好幾次都搖搖欲墜……
他衝出車跑上前,在旁邊凝視著她蹲在滂沱大雨裡撕心裂肺地哭泣,聲聲心碎欲絕……
有希,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能重新好好地看我一眼?
藍佑辰陷在沙發裡,一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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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說明2個地方。(1)上一章中有一個錯誤,提到「三年」,是九年,特此糾正。
(2)關於有希為什麼下|身還會出血,有讀者問我是不是孩子之前沒打,其實不是的,孩子確實當初就打了,出血是因為洗了冷水澡而著涼會有的正常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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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今天要去崇明玩兒,早上起來就先更這麼多吧…白天不能給大家更新了,晚上回來再說~